「我愛你,我比任何女人都愛你。」薇麗不顧一切的表白。
「愛我?你用什麼來證明?」
「你要我怎麼做……只要是為了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蠢,女人活到像你這樣算是白活了。」
男人一把推開薇麗,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別走,我好不容易再見到你,求你不要又放下我一個人,競。」
薇麗被那強悍的力道推開,狼狽的趺在地上,但卻又瘋狂的撲向前,阻去了男人離去的方向。
嚴敏兒再也看不過去了,她扶起趺倒的薇麗,但她卻不顧一切的奔向那個無情冷漠的男人。
「薇麗,你先起來、你這是在──」
「走開,蠢女人。」
男人厭煩的掙脫薇麗,卻被她一次次的攔阻了去路。
「這位先生,請你站住!你玩弄了薇麗的感情,現在就想一走了之嗎?」
嚴敏兒對著那高大的背影憤怒的喊著,當男人轉過身面對她時,她整個人怔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又是你!果然蒼蠅就是蒼蠅,連你的朋友都跟你一個樣。」
龔澤競的訝異只維持短暫的一秒鐘,便不留餘地的反唇相激。
「你真的是太可惡了!你騙我就算了,為什麼連薇麗的感情也要欺騙,難道這樣耍弄別人對你來說就這麼有趣嗎?我真不明白,像龔爺爺那樣的好人,怎麼會有你這種卑劣的孫子?你簡直──啊──」
龔澤競像頭豹一般兇猛向前,扳住了嚴敏兒的手臂,像是逮住了宿敵。
「你這個蠢女人,你懂什麼?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打啊!打女人的男人比孬種還不如。」
嚴敏兒怒瞪著他,一雙杏眸在黑暗中閃爍著熠熠光亮。
「你以為我不敢嗎?」
龔澤競高高的舉起手,暴凸的手筋顯示著他強大的憤怒,看著嚴敏兒不畏懼的抬首瞪視著他,那嬌小的身影,和那堅決的勇氣,讓他的手定在半空中,竟無法揮下去。
嚴敏兒的心跳隨著音樂節奏急遽的跳動著,她其實真的被嚇到了,也毫不懷疑像龔澤競這種蠻橫無禮的人的確會對她動手,只是她卻像是在下賭注一般,賭他並沒有惡劣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我不會打你,我只會讓你這個蠢蛋為你所犯的錯誤下跪。」
龔澤競放下手,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壓抑住騰騰怒氣,選擇用冷漠的言語來冰凍胸臆中的憤怒」
「你──龔澤競,你沒有向醫院撤回向我的控訴,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
嚴敏兒聽出他話裡的嘲諷,知道他的確愚弄了她。
「隨你怎麼說,我沒空跟蠢女人說話。」龔澤競冷傲的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龔澤競,你站住。」
嚴敏兒嚥不下這口氣,鬆開了掛在她身上的薇麗,衝到龔澤競的面前,伸長兩臂擋住他的去路。
「你還有什麼事?蠢──」
啪!
嚴敏兒跆起腳尖,小小的手掌狠狠的往龔澤競的臉頰揮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讓龔澤競意識到自已捱了生平第一個巴掌,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這是你欠我的!」她討回了理所當然的一切。
「你......」
龔澤競手撫著臉,一臉錯愕的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何反應。
「我什麼?昨晚你騙我向你下跪時,不是還很得意嗎?現在你只是捱了一巴掌,跟我所受的屈辱比起來,根本不足輕重!」
嚴敏兒甩了甩髮疼的手。
噴!打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痛,她整隻手都麻了,恐怕他的臉還沒她的手痛咧!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從來沒有女人敢動手打他,而這只卑微低下的蒼蠅,居然狠狠的賞他一巴掌,這一巴掌也將他潛藏在體內最大的怒火給煽了起來。
龔澤競伸手迅速逮住了她,誰知她張開小嘴,尖利的貝齒便往他的手肘狠狠的咬了下去,痛得他不得不放手。
「你這個惡劣的男人,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以後最好也不要再碰見!」
說完話後,嚴敏兒扶著薇麗離開PUB,結束今晚不知該說是愈快還是荒誕的一夜。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龔澤競憤憤的掐住了拳頭。
這只笨蒼蠅,居然敢動手打他,他會讓她徹底明白,什麼才叫做「誰也不欠誰」!
第三章
嚴敏兒簡直不敢相信,院方居然又叫她回去工作了,而不同的是,這次的工作地點是病患的家中,而不是在醫院。
她相信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現院方的確是有看見的,雖然因為得罪了「小人」而被暫時開除,但院方卻為她做了另一個更好的安排,她平時工作上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陽明山上的每一棟別墅都有著獨持的風格,嚴敏兒走在鋪著柏油的小路上,傍晚的山間,青山綠樹映著夕陽的一抹酡紅,風景好不美麗,如果每天下課之後都能看見這樣美麗的黃昏,不也算是種很浪漫高級的享受嗎?
她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仰粉臉,任由林間微風吹拂,心情整個放鬆了下來。
「嚴敏兒,加油!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你。」
她手握拳,舉起雙手,對著清新的空氣吶喊。
深吸了口氣,將地上的行李提了起來,看著前方寬闊的道路,她提振精神、邁步向前,相信她的未來也會像眼前的路一樣寬敞,充滿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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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只「蒼蠅」踩著自信滿滿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龔家大門,龔澤競靜靜的緩步跟在她身後。
他偏著臉龐,冷睨著嚴敏兒的每一個動作,在冷颼颼的空氣底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仰著臉龐的她,露出幸福而滿足的微笑,接著又莫名其妙的對著空氣大吼大叫,他真不明白,她到底在興奮個什麼勁。
一隻笨蒼蠅,一腳已經踏進陷阱裡頭,還不知死活的窮開心,只看見眼前的蜜糖,卻不知道蜜糖底下有著無法預知的危險,不知該說她愚蠢,或者真有人是這樣的天真?
「笨蒼蠅……」龔澤競低喃著。
站在遠處,望著穿著一身素白護士制服的她,龔澤競的手不禁撫上自己的左臉,昨晚,那火辣辣的一巴掌,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真看不出她那麼嬌小,手勁居然那麼大,那股疼痛的滋味,他就算到下輩子投了胎也該死的不會忘記。
這一回讓她落到了他的手裡,他絕不會讓她好過,不整得她再一次下跪求饒,他龔澤競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他的手緩緩垂至身側,看著嚴敏兒在龔家門前探頭探腦的模樣,也該是他上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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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敏兒站在別墅大門前,兩手握著雕花欄杆,欄杆裡是一片景致優美的中庭花園,花園內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她對著裡頭叫喊,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有沒有人啊?喂!」
她對著裡頭叫嚷著,仍舊沒人出現。
「沒人在嗎?」
她看了看表,已經接近六點了,天色漸漸暗下,偏偏院長只給了她地址,卻沒給她這戶人家的電話。
而這戶古怪的人家,居然連門鈴也不安裝,難道要她在這門外不停的大吼大叫,直到有人出來應門為止嗎?
「喂,有人的話就出個聲吧!我是高棠醫院派來的特別看護,有沒有人在啊?喂──噢!」
叩!
一股力道從她的後腦拍了過來,她伏在欄杆前,額頭硬生生的撞上欄杆,痛得她摀住額頭,細細的柳眉皺成了一線。
「是哪隻豬八戒推我?!」
她一手撫著額頭,一面轉過身看向身後,只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朝一旁的側門走去。
然後她聽見那男人發出嘲譫的聲音,「像你這種叫法,死人也被你吵醒。」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莫名其妙的攻擊人,還說出那種話來。」
嚴敏兒立刻提起行李,快步走近那人的身邊。
那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遙控鑰匙,對著門口按了一下,大門發出「嗶!」的聲響後,應聲開敔。
「呃,你是住這裡的嗎?我是高棠醫院派來──」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很大聲的介紹過了。」
龔澤競走了進去,耳邊聽見嚴敏兒提著行李,腳步沉重的跟在他身後。
「這位先生,能不能麻煩你走慢一點,我的行李很重──」
嚴敏兒忍不住叫喚著,但眼前的男人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要照顧的病患也是住在這裡頭嗎?如果是的話,這棟別墅這麼大,如果你走得這麼快而不願意帶路,我一定會迷路的,這位先生──啊!」
嚴敏兒嘟嘟嚷嚷著,不停的在他身後大聲解釋著,深怕他就這麼扔下她不管,誰知他卻猛地停住腳步,而她就這麼一股腦的撞上了他堅實的背,行李被甩在地上,裡頭的醫療用具也跟著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