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跟她發生關係吧?她想,所以當他醒來,發現情況失控,而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床上,他才會那麼生氣。
總而言之,她還是聽了他的話,穿上衣服,抑鬱地深望了他一眼後,離開了別墅。
離開別墅的第二天,出乎意料地,金中竟然找上了她,當她看到他老邁的身邊跟著滿臉妒恨的小紅時,她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了。
果然,金中很乾脆地開門見山,要她留在金少凱身邊
這實在是大荒謬了,江文心可以瞭解老人的不安全感,但拿孩子做交易實在是大不可思議又殘酷的行為,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任憑金中如何威脅利誘她就是無動於衷,最後他就氣呼呼地走掉。
至於小紅在離開時所投給她的那抹陰沉的笑,讓她心裡發毛,有種被人設計的感覺。這種感覺久久不散,直到又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找上她。
許秉呈不知從哪裡拿到了她的住址,知道她被金少凱給趕出別墅後,便三天兩頭的跑來找她,說的話似乎全是在安慰她,說金少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矛盾地罵金少凱無聊、白癡什麼的。
她坐在許秉呈的吉普車裡,他們剛去吃完牛肉麵,江文心特地包了一份,要帶回去給弟弟當消夜。
「凱子最近都將心思放在如何搞垮金莉娟的事上,忙得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真不知道交這種朋友有什麼用!」他又在抱怨金少凱了。
金莉娟是金少凱的大姑,當年因為金中將大部分遺產全留給了金振興而心生不滿,便心狠手辣地害死了金振興夫婦。
金少凱早已查出是金莉娟下的毒手,而他遲遲未報復的原因,是要金中親口說出兇手是誰。直到一個月前,也就是她被金少凱趕出別墅那天,金少凱就像變了個人,願意不計前嫌地進入金中主持的企業上班。據許秉呈所說,金少凱夜以繼日地學習,將自己累得像狗一樣,不到一個月就打進了「金氏企業」的核心。他這麼拚命的原因全是要掌握「金氏企業」,並利用「金氏企業」擁有的人脈和資源來打擊金莉娟的公司。
她一如往常,沉默地聽著許秉呈的數落。
許秉呈瞥了地一眼,看到她愈顯削瘦的臉頰、憂鬱的神情,大歎了口氣。
「文心,我看你還是對凱子死心吧。」他也只能這麼說了。
他早就看出江文心對凱子的感情了,雖然他也肯定凱子對她也有情,但他保護自己慣了,在自己與她之間築起一道無形的牆,冷漠無情地將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對江文心實在是大不公平。現在又整個人,整顆心都放在報復金莉娟的身上。他實在是不看好他們兩個,而且他強烈預感到最後受傷害的會是江文心。
他們兩個就像火和飛蛾,而他直覺認為江文心會是那只撲火的飛蛾。
聽了他的活,江文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我跟他說過,我會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她望著許秉呈的清澈眼眸中,閃著堅毅的光芒。
每回當她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他修長冷然的身影時,她就會想到在他們溫存那晚,他不自覺地流露出來的脆弱和憂傷,然後她的心便會緊揪發疼。她想,她是陷進去了,除非有一天,他找到了真心所愛的人,那麼,她會選擇離開。
許秉呈一直叨絮的念著,直到將車子停在江文心公寓門口,才不悅地住了嘴。
江文心下了車。「謝謝,你快回去吧,雖然你這個醫生做得很閒,但有空還是得幫幫你父親的忙。」
「行了,他少了我還樂得高興哩,你就不用替我們擔心了,早點休息吧,拜!」他駛著吉普車快速離去。
江文心目送吉普車消失在街口,才拎著牛肉麵走向公寓大門。
夜已深,長長的街道只靠著兩盞昏黃的街燈照明著,江文心找了好一會兒才挑出公寓大門的鑰匙:
「看來你過得挺愜意的。」一個冷冽又低沉的聲音從某個黑暗角落傳出。
江文心鑰匙掉到地上,她回頭望著聲音傳出的方向,一個紅色小點在暗處發出閃光,金少凱緩緩步出陰暗處,走到她面前,臉色陰鷙。
江文心對他如此突然的出現,一點準備也沒有,只兩眼圓睜地瞪著他看。
他看起來好憔悴!修剪過的頭髮被風吹得微亂,凌厲的眼中佈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不少。胸前的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襯衫最上頭的扣子被解開。
他來這裡做什麼呢?會是特地來找她的嗎?這個可能讓她的心又急速地跳了起來。
「怎麼?被我逮到了你的秘密,嚇得不敢說話了嗎?」他惡聲粗氣地掐住她的臉頰。
這一個月來,他在「金氏企業」裡拚命做事,不讓自己的腦子裡有一丁點兒空隙,累得躺到床上後就睡得不省人事,醒來後又直接投入工作裡。
他累得像條狗的原因,只是不想讓她的身影再鑽進自己的腦晦裡,不要再想起那晚所發生的事情,不去想她被他咆哮著滾離別墅時,那孤單抑鬱的身影。他抗拒得如此辛苦,而她呢?跟他最好的朋友廝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看到地跟許秉呈有說有笑的,還互道再見,天知道他是費了多少氣力,才壓抑住將許秉呈拖下車狠揍一頓的衝動。
女人果真是都是水性楊花的,連她也一樣,看上了許秉呈便飛快的貼了上去,真是賤!
他因憤怒不知不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江文心被弄痛了,使力地想拔掉他的手。無奈他的手像支鐵鉗般,任她怎麼打也無法移動分毫。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要這麼傷害地才甘心?她放下手,眼淚滾出了她的眼眶,難道他們真的得這麼斗一輩子嗎?
看到她的淚水,金少凱微微一怔,心一絞,手便離開她已被掐紅的柔嫩肌膚。 .
「哭什麼?」他挫折地粗聲嚷著。「做了虧心事的人還有臉哭!」要是她以為誘惑了他的好朋友,他還會放她一馬,那她就錯了,他是不會放開她的!
又是莫名其妙的指控,江文心氣憤地抹去眼淚。
「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你不要隨便冤枉我!」
「冤枉你?那你是說我看到的全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嗎?你能否認剛才不是從許秉呈的車上下來的嗎?我告訴你,你現在還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你了,我也不允許你去勾引我的朋友,聽到沒有?」怒火已經燃盡了他的理智,不斷地出言傷害她。
「勾引?」江文心感覺心痛又傷心。他將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了?她的心冷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從來沒想過要勾引許秉呈,他只是帶我出去吃消夜聊天而已,如果你來找我目的是要羞辱我的話,那你成功了!我知道以我這種身份是配不上你的朋友,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跟許秉呈出去了,你可以走了吧?」她強忍住淚水,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彎下身去抬起鑰匙,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怎麼也無法順利地將鑰匙插入鑰匙孔中。
最後,她挫敗地放棄,背對著他任淚紛如雨下。
一雙強健的手臂由背後環住她,將她擁在懷裡。
江文心猛地在他懷中回過身,不斷揮拳擊打他的胸膛。
「你為什麼老是要拿這些虛無的事來傷害我?為什麼對我總是那麼陰晴不定?太過份!我恨你,我恨你、我……」她的唇倏地被封住。
金少凱原先的目的只是要她住嘴,但一嘗到她的溫熱與柔軟後,便情不自禁地輾轉採取她口舌間的甜蜜。
許久,他才放開她,而江文心則癱軟在他懷裡。
「我愛你!」江文心在他懷裡說出了她潛藏在心中許久的三個字,她只是要他知道,他不需要激她,傷害地,只要他願意,她會留在他身邊,不是為了她欠他的六百萬,而是因為——她愛他。
聽到她的話,金少凱身子一僵。然後像被燙到似的將她推開自己懷裡,臉上寫滿了不信任與憤怒。
難道當個有錢人真的對她那麼重要嗎?接下來她是不是要誘惑他讓她懷孕了呢?幸好小紅早告訴他老頭子
去找她談條件的事。若非他早已知道,恐怕會被她深情的外表所騙!
江文心穩住自己後立刻要向他走去,誰知她只要走一步他就往後退兩步,看到他臉色的轉變,她的心開始不斷地往下沉。
不,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在她掏了心之後,又回復到另一個冷酷無情的他。
她撲向他,卻被他毫不留戀的一個閃身給避開來。
她的急切在金少凱眼中自然又被扭曲了。見他無動於衷肯定讓她著急了,就是可理解的,畢竟他沒有對她的愛感激涕零,自然無法繼續她的下一步,到最後才能懷孕領取老頭子的賞金。
「多謝你看得起,可是我身邊的女人給我的愛,已經多得快把我壓得透不過氣來了,所以……」他無所謂地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