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宋朝京都臨安城
城的正中央,有一座氣勢雄偉的宮殿,那是當今皇帝的皇宮。整棟宮殿坐落在臨安城的正中央,高牆碧瓦,雕樑畫棟,說不出的奢華美麗,道不盡的金碧輝煌。
豈知這高高的宮牆,深深的宮門,又關住多少宮女嬪妃的心!多少人在這裡年華老去,卻從未見過皇帝一面;雖然把整個青春都獻給這棟沒有生氣的宮殿,卻依然未得到過皇帝的寵幸。
聚心殿裡的正德妃就是一個已經失了寵的女人。她每天斜倚在窗口,呆呆地望著宮門的方向,而那高大的宮門外,再也不會有那個她盼望的身影。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又怎麼會想起她呢?自從那年她為皇帝生下了一個女兒,他賞賜頒地冊封她為正德妃,女兒為綾羅公主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接下來的這幾年,四公主、五皇子的接連出世,他就更不到這裡來了。
唉!她歎一口氣。別人都說宮門深似海,果真是這樣!十七年來,她就這樣守著一個失寵的聚心殿,呆呆地企盼著皇上突然臨幸。不過,好在她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那就是皇上的三公主──綾羅。看著她漸漸長大,越來越可愛,也越來越漂亮,她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幸福。皇上還會不會想起她都無所謂了,只要有一天,皇上還能想起他的這個三女兒,能為他的綾羅公主定一門好親事,她就謝主隆恩了!
「母后!」
正想著,綾羅就從外面跑進來。
一張滿是汗水的小臉,一身揉皺了的衣裙,一雙靈光閃爍的大眼睛,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這便是她的女兒──綾羅。
綾羅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顆熠熠閃光的夜明珠,明亮得令人張不開眼睛。她完全繼承了母親的溫柔美麗,也繼承了父親皇族血液裡的高貴氣質。一身吹彈可破的肌膚,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一張嬌小又可愛的紅嘴,如此的綾羅,怎麼看都應該是大宋朝裡最美麗的公主。
德妃癡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皇上從沒有見過綾羅,如果他見過,也一定會對她寵愛有加的!如今綾羅已經長到十七歲,卻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個貴為皇帝的父親。
「你又跑去哪裡了?」德妃輕聲地責怪著她,「你看你,又跑出了一身汗。」
雖然嘴上說著,卻依然伸出纖纖玉手,為女兒擦去滿臉的汗水。
「我沒有亂跑啊!」綾羅甩了甩汗濕的長髮,甜甜地笑起來,「我今天帶著聽雨和小順子去花園放風箏!」她拿起母后手裡的絹帕,往濕潤的臉上一抹。兩個甜甜的酒窩露出來,令人看到就有著說不出的喜歡。
「別騙我了!」德妃從女兒手裡拿回絹帕,「你又去見秦劍羽了,對嗎?」
「啊?」正在跟母后搶手帕的綾羅突然聽到母后說出這句話,拉著手帕的手指突然一僵,「母后,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你還想瞞著我不成!」她從她的小手裡抽出絹帕,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擦著,「綾羅,你也不小,應該找個婆家了,秦家是我朝的三代大將,你如果能嫁入他家,為娘的也就能夠放心。」
「母后,您扯到哪裡去了!」綾羅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綾羅還小,不想嫁人的,綾羅要永遠陪著母后!」
「傻丫頭,哪有女兒不嫁出門的?」德妃寵愛地把她摟進懷裡。
也許女兒與秦劍羽的相識,便是她們母女二人翻身的機會。如果綾羅能嫁入秦家,不僅能憑著公主的名聲使秦家更受器重,而且聚心殿也能再度得到皇帝的眷顧。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她又豈會反對?
於是綾羅在母親的暗許下,經常與秦劍羽見面,感情一日千里。
半年後,秦劍羽被皇帝指派巡視邊關,綾羅在德妃的安排下,也偷偷跟隨秦劍羽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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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他們就在一座小城外的草原上紮營。
邊塞的風景十分美麗,那一望無際的草原更為人帶來無盡的遐思。而且這座邊關小城是入關與出關的必經之路,即使是已近黃昏,路上還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綾羅吵著要秦劍羽帶她進城去看看,於是他們就在黃昏時分進了城。
他們一進城,就聽說城中有處「客必居」,是這城裡有名的酒館,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都必定會到這家酒店裡坐坐。不僅是這家酒館盛產自釀的醇香美酒,更因為每晚必有來自各處的藝人登台亮相。大家都樂意到這裡品嚐美酒,觀賞演出。因此,「客必居」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綾羅一聽說有這樣的好去處,就直吵著要到這裡來。
秦劍羽本來是不太想讓她拋頭露面的,但一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就不忍心掃她的興,便帶著她往酒館走去。
「哇!真的好熱鬧!」綾羅一走進門,就忍不住驚呼起來!
店小二看到有客人進門,連忙熱情地招呼。
「客倌快請進!」他看到他們光鮮的衣裝,便非常巴結的對他們說:「客倌,我們這裡今天晚上有來自西域的歌舞表演,樓上還有上好的包廂,不知道客倌們有沒有興趣?」
「西域的?」綾羅一聽到便兩眼發光,「太好了,我還沒有見過西域的歌舞呢!」她回頭對著秦劍羽笑道:「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吧!」
「小姐!」聽雨卻開口,「這裡人多嘴雜,恐有不便……」
秦劍羽看到她開心的笑容,也跟著心情大好。
「算了,聽雨,難得你家小姐高興,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吧。」
「耶!太好了!」她歡呼。「還是劍羽最好了。」她瞪了聽雨一眼,飛快地跑進門去。
還沒有跑到樓梯口,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喂,做什麼啊?」綾羅不開心地大叫。為什麼明明有路不走,非要撞她?綾羅下意識的一摸。糟了!她繫在腰間的漢白玉不見了!那是母后送她用來避邪的。
「喂,你給我站住!」綾羅大叫。
「綾羅,怎麼了?」秦劍羽抬頭看到她站在樓梯上,氣呼呼的樣子。
「那個人!」綾羅著急地大喊,「那個人偷了我娘給我的漢白玉!」
「什麼?」秦劍羽大吃一驚。怎麼在這酒館裡還有小偷?居然還敢偷到綾羅的身上!他猛然轉頭,那個小偷正在人群中拚命地向門外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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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今天也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父皇派他探視宋朝邊境,雖然大家知道這是一件危險的任務,卻依然惹得幾個皇兄對他滿腹牢騷。不外乎是王位之爭,在他們眼裡,只要父皇對某一位皇子稍加器重,他們就開始妒忌加迫害。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明明是同父兄弟,怎麼偏偏就為了那個皇位而拼得這樣你死我活?
父皇派他出境,他就欣然領命,正好不必天天待在宮裡看他們幾個親兄弟自相殘殺。
剛進這座小城,他就進了這間酒館,因為他們的酒釀得實在是太好了,讓他一進城門,就聞到了這裡的酒香。才坐下一會兒,他就已經喝了一小瓶。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樣美麗的夜色,暢快的心情,本來就令人微微欲醉……
他斜瞇著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美麗夜晚……
剛剛走進來的一男兩女突然吸引他的注意。
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本地人,因為他們衣著光鮮,看起來像是名門望族。那個男的高大英俊,身形矯健,一看便知是個長年習武之人。而站在他前面的兩個女孩子,應該是主僕二人。稍小的那個圓臉俏麗,梳著兩個小小的髮髻,看起來應該是個跟班的小丫鬟。而真正吸引他的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她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眼波流轉,神情怡然,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她與他經常見到的西域女孩有著很大的不同,她個子小小,皮膚晶瑩透亮,大眼睛清澈動人,一對彎勾柳葉眉,一張楚楚動人唇。真像個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天!他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麼能見到這樣美麗的漢族女子?
但還沒等他真正地看清楚她,她就驚叫了起來。
「有人偷了我娘給我的漢白玉!」
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裡偷東西?
他幾乎沒有思考,立刻擎劍起身!
齊靖一個飛身,便穩穩地落在那名男子的前面。
「拿來!」齊靖伸手。
「什麼?拿什麼?」那男子驚恐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
「你偷了什麼,便該拿出什麼來!」他皺起眉。
「我哪有偷什麼東西?」那男子看著他不怒而威的樣子,心裡陣陣發毛。
「沒有?」齊靖斜他一眼,「難道還要我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