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好癢哦,呵呵——別舔了——我的花都被你壓壞了——」
「漢斯!」一道低沉的嗓肯倏地傳來。
狼犬聞聲停下了動作回頭,唐采兒亦跟著抬高視線,驀然,與一對冷峻的黑瞳對上,她倒抽了一口氣。
那雙冷峻的眸子,長在一個身材相當壯碩高大的男人身上,他長得非常英俊,一頭如木村拓哉般的中長髮,將他鮮明的輪廓烘托得更為立體,尤其是他那對眼睛,雖然冷峻卻又有說不出的性感,唐采兒馬上聯想到他一定是個混血兒,只有混血兒才會有他那種深刻的五官。
對方的臉上,也是一片詫異。
接著,他將采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臉上的表情逐漸由詫異轉為欣賞,神情也不再那麼緊繃,這使得采兒心頭突升起一股暖意。
「漢斯,過來。」他又喚了一次。
「漢斯」只匆匆地看了主人一眼,然後又窩進采兒的懷中,一動也不想動,壓根沒有離開的意思。
阜爾駿瞇起了眼,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漢斯一向討厭女人,他所交往的女人中,沒有一個是漢斯滿意的,今天的漢斯怎麼了?
阜爾駿皺起眉頭看著這個如紅蘋果般的女人,哦,不!形容她為女人是太抬舉她了,他的視線飄向她的胸口,一抹嘲諷的笑容緩緩漾在唇畔,依他看,她還只不過是個孩子,瞧她一點發育的跡象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反應一向不算靈敏的唐采兒,居然會發現這個男人在瞧她的胸部,她的雙手連忙擋在胸前,面紅耳赤了起來,她實在是很氣惱,但生性羞怯的她又不知該如何訓斥他無禮的注視,於是她推了推身上的漢斯。
「那是你的主人吧,快起來!」她對著漢斯耳語道,最後又多加了一句,? 「他看人的樣子好討厭,一雙眼睛色迷迷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唐采兒低聲抱怨著,殊不知這小小的耳語依舊傳入了阜爾駿的耳中。
漢斯像聽得懂人語般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阜爾駿,阜爾駿先是聽到了唐采兒最後的那句話呆愣了一下,接著競感覺到漢斯真的在——瞪他。
老天,今天漢斯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漢斯,過來。」阜爾駿再喚,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她的胸口。
哼,虧她說得出口,他色迷迷?她全身上下加起來也沒幾兩肉,她以為他會對她這種干扁四季豆有興趣?
他漫不經心地將她上下巡視了一遍,是有幾分姿色。不過要讓他有興趣,可能還得再等個五六年吧,說不定等她長大一些,真的就會豐滿圓潤起來了,但那還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目前他對培育的工作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唐采兒在他無禮的注視下,覺得身體開始發熱,臉頰燒紅得像是著了火般,熾燙得嚇人,她也猜到了自己現在一定是紅透了雙頰,為此她覺得好糗,一雙清靈烏黑的大眼珠便控訴地瞪視著眼前這個一點禮貌都不懂的男人。
「快起來,漢斯,你的主人在叫你了。」她催促著,不明白心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是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冷漠嚴酷,臉上的笑意總達不到眼角,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很想用雙手去遮住他的眼睛,讓他不要再這樣無禮地注視她,以免害得她一顆心跳出了胸口。
漢斯這時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緩緩爬起,朝阜爾駿步了過去。
阜爾駿瞪了漢斯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喂,你這樣子就要走了嗎?」唐采兒有些氣惱地急喚。
其實,若依她平常的個性,她斷然不會出聲喚住他,但今天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大概是他剛剛那討人厭的眼神惹惱了她吧!
阜爾駿回頭,一臉「你還有什麼事」的表情。
唐采兒有點困難地爬起身來,她本來是準備要他道歉的,因為畢竟是他的狼犬害她摔了一跤,但才剛起身,她就發現許多花都被她壓壞了,她一時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斗大的淚珠就要奪眶而出。
阜爾駿冷漠地注視著她沾滿泥巴的背影,心想著,這女孩大概也和一般人一樣,想向他獅子大開口吧,所以他雙手環胸地等待著她提出一個數字來。
但等了半天,除了瞧見她抖動的肩膀外,並無任何聲響傳來,阜爾駿再皺眉頭,這女孩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他走上前去問:? 「怎麼了?」
「好多花都壓壞了。」微顫的嗓音一出口,她原本還懸在眼眶的淚,頓時全滾落了下來,「怎麼辦,都壓壞了!」她蹲下身去,撿起被壓壞的花朵,愈看就愈是心疼,愈是心疼眼淚就愈是落得凶。
「該死!」阜爾駿低咒一聲,他最討厭女人的淚水了,真奇怪為什麼女人向來喜歡把它當武器,難道沒有人告訴過她們,物極必反的道理嗎?
漢斯突然跑到唐采兒身邊,伸出小舌舔去她的淚水,又一臉無辜地直瞧著她,口中還發出乞討憐憫的聲音。
唐采兒側過頭看了漢斯一眼,然後擁了它一下。
「我沒有怪你啦,我只是心疼我的花。」她抹著淚安慰著漢斯,又摟了漢斯一會,再回頭去撿她的花,嗚——她可憐的花。
漢斯默默地在她身旁站了一會,接著,居然也幫起忙來了。只見它小心翼翼地用嘴巴一枝一枝地幫唐采兒銜起地上的花。
「謝謝你,漢斯。」采兒感激地說。
她們一人一狼地工作著,完全忘了阜爾駿的存在。
阜爾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灼亮的黑瞳直盯著這怪異的現象。他當初收養漢斯就已經讓很多人匪夷所思了,人與狼共處本就不易,但之於他或許還有話說,因他的個性孤傲冷情,與狼的習性十分相近,但這女孩看來纖細脆弱得像風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麼漢斯會對她如此友好。
她與漢斯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但漢斯的反應未免也太誇張了。
頓時,阜爾駿心中頗覺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漢斯不斷地向她展現友好,以及她對漢斯甜笑的樣子,都讓他莫名的怒火狂燒。
「喂,你不是有事要說?快點,我沒什麼時間。」他失去耐性地催促道。
唐采兒這時才又記起身後還有他這一號人物,但她皺了皺眉,她已經忘記剛才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喚住他了。
「對不起,我好像沒什麼事情——」唐采兒好抱歉地轉過身,仰起頭來看著他。
阜爾駿原本冷峻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然後表情在瞬間改變了,他眼中閃過一抹詼諧的光芒,唇上漾起了一抹極怪異的笑痕。
「忘了?」他問。
唐采兒很愧疚地點點頭。
「那你就再想一下好了。」他難得仁慈地說,就連漢斯都覺怪異地回過頭盯視著他。
唐采兒稍稍地偏過頭,對他突然的客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下後,又回過頭去撿她的花。
阜爾駿悠閒地雙手環胸站在她身後,他雖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但眼眸是往下探的。
他的心情會突然大為好轉,其原因是,就在剛才——
哈,他真是沒想到,剛剛他還在嘲笑她身上沒幾兩肉,可這一瞥,嘿,看來他是估計錯誤了!
空氣中那股男性古龍水味愈來愈強烈,讓唐采兒覺得逐漸地熱了起來,她發現身後的男人不知自何時起愈靠愈近,由背脊處傳來一股讓她愈來愈不自在的壓迫感。
她悄悄地挪了挪位置,但很快地他又跟了上來,於是她再挪個位置,然,他又走了過來,她再挪、他又跟,她挪、他跟,她挪、他跟……
到最後唐采兒終於生氣了,她皺起了眉頭。鼓起了雙頰,霍然站起,卻不意與靠得太近的他撞在一塊。
「啊,對不起!」她忙倒退了好幾步,一張臉紅得像只熟透的蘋果。
她的反應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通常女人一見到他,總是巴不得纏在他身上,哪像她逃得像飛一樣快?
「撞疼了嗎?」壓抑過久的嗓音顯得有點低嘎。
唐采兒愣了一下,才抬起頭來看他,這才由他直視她胸口的視線,明白了他指的是撞疼了哪兒。
她一張臉馬上燒燙得麻辣辣,? 「你——色狼!」她罵道。
唐采兒氣憤地抱起地上剛才整理好的花束,準備上車,結果,因太過緊張而險些絆倒。
「小心點!」他及時伸出援手,但他的手故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唐采兒一點都不覺得感激,她狠瞪了他一眼,心臟劇烈地狂跳著,甩開他的手往前跑去,現在她只想趕快逃離這個色狼。
「喂!」他出聲叫住她,口氣依然低嘎、沙啞。
她猛地震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還有什麼事?」她緊張地問著,發現全身都微微地顫抖,力氣像被人抽光了似的,有些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