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授意的人就是主謀,也就是說撞人的事全是她的主意,跟她也脫不掉干係,只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麼暴力又無法無天的十二歲少女,到底是誰教養出來的啊?
羅娜妲好奇的再打量一次,只見真人版芭比露出很猙獰的表情,尖叫著,「說話,焰,你跟我說話。」
「在妳做了這些事之後,妳以為我跟妳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雷焰看她的表情,冷得幾乎可凍結地獄裡的冰。
「什麼?」芭比沒反應過來,但這不是她注意的重點,只重複先前的問題,「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妳說呢?」雷焰冷笑,倒要看看她能裝傻到什麼地步?
「是誰?是誰讓你,變成這樣?」要不是因為被綁在椅子上,暴力芭比一副要衝起來找人算帳的狠樣。
現場中,羅娜妲不是跟人裝高深的料,覺得她真是莫名其妙,沉不住氣,直覺脫口而出,「啊不就是妳害我們變這樣的?」
「我?!」暴力芭比怔了一下。
「對啊!妳叫人丟汽油彈,還叫人開車撞我們,妳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忍不住叨念起來,「丟汽油彈也就算了,撞車那個真的很危險耶!要不是我們命大,雷焰的開車技術夠好,我們早就沒命了,妳是有沒有瞭解這個嚴重性?」
「她要是能瞭解這個明白,還會是埃維裡家的人嗎?」雷焰哼了一聲。
「瞭解這個明白?」如仲裁者一般,沉默坐在一旁的雷行韜開了尊口,對這奇妙的文句流露出玩味的神情。
「這句子的組成,不可思議的程度,類似『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另一個像牢頭一樣,守在暴力芭比身後的年輕男子也開了口。
揚眉,雷行韜舉一反三,「也就是說,『白天不懂夜的黑』這一種?」
雷焰狠狠的瞪向一搭一唱的兩個人,羅娜妲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也是到這時才有空注意這兩個陌生男子。
「那個是行韜,雷行韜。」雷焰很隨便的為她介紹雷家的影子制度以來,最完美兼之優秀的代表人物,然後指向暴力芭比身後的年輕男子,「行隱,雷行隱。」
然後呢?
羅娜妲等著其它的說明,打量的目光不住的往雷行隱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明明就站在那裡,但不特別注意的話,就覺得他不是站在那裡,存在感低到讓她感到錯愕。
「放開我!」不滿意被置身話題之外,更不滿意被這樣綁著,暴力芭比在椅子上張牙舞爪的扭動著,「綁架,你們這是綁架,我們埃維裡家會讓你們好看。」
「小鬼,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站在她身後的雷行隱朝她的耳朵重彈了一下。
「你打我?」疼得齜牙咧嘴,暴力芭比怒目相向,「你是誰?我要讓我爹地派人殺了你,我一定要。」
她的話又招來一記重彈,白嫩的耳垂火紅一片,雷行隱毫不在乎。
「在妳做了這些事之後……」冷笑,毫不客氣的揪起她的臉頰,實行他早就想做的事,「就算在妳埃維裡家族的地盤上,說這個話我也只當是參考。」
「啊……」臉頰被扯得好痛,要不是強烈的自尊心撐著,珍納·埃維裡只怕要哭了出來。
「現在妳人在我的手上,我沒直接殺了妳填海,妳就要感激上帝對妳的恩寵了,還發什麼小姐脾氣、撂什麼狠話?」手勁不減,還很故意的左右擰動,雷行隱是被徹底惹毛了。
「行隱。」一連串只能稱之為幼稚的行動,讓向來總是被規勸的雷焰有點傻眼,「你不是常勸我,以和為貴,要多忍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鬼?」
「那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雷行隱說得理所當然,「為了顧全大局,不得已只能忍氣吞聲、以和為貴。」
沒說出口的意思是,現在可是在自家地盤上,大爺一口惡氣早憋很久了。
「……」雷焰說不出話來,而雷行韜則是輕笑出聲。
「埃維裡小姐,基於紳士風度,我應該要制止行隱。」清清喉嚨,現場中看起來最成熟,最穩如泰山的雷行韜開了口,但卻是沒幫助的那種,「但很抱歉,妳做的事已經徹底惹毛了他,焰受傷的事已經讓他抓狂,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抓狂的何止是我。」雷行隱輕哼了一下,總算是鬆了手,「下令不計任何代價也要抓她回來的人可不是我。」
那句不計任何代價讓雷焰皺眉,「行韜,沒必要搞這麼大吧?」
「我也這麼覺得。」雷行韜兩手一攤,也無可奈何,「但下這個命令的人不是我。」
不是行韜?
那還有誰可以有那麼大的權力下這種命令?
而且,還是指使行韜接受,不得不執行這命令?
雷焰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人有這麼大的權利,但直覺又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他不信那個人會做這種事。
「給行隱撐腰的人是凜。」雷行韜直接公佈答案,「聽見你出事,他惱到失去理智,親自下令要我授權給行隱,讓行隱放手去做,把人給劫回來。」
凜?
雷冬凜?
那個從小就恨他們母子、孤僻到讓人發指的雷冬凜?
這回,雷焰是真的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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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看吧!我就說你一定有所誤會。」羅娜妲用手指頭戳戳他,聽半天後,就後半段這個當靠山的話題讓她聽懂了。
雷焰抓下她放肆的手指,就此扣住緊握住不放,露出的半邊臉上流露的神情是很猶豫兼之困惑的那種。
信仰多時的信念在這一時之間有所動搖,而他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放開他!」好不容易熬過疼痛也熬過淚意,勉強保住驕傲的暴力芭比,一回神看見雷焰緊握著不知名女人的手,氣得尖叫,「妳不要碰我的雷焰!」
「你的?」這字眼讓羅娜妲感到稀奇,一下忘了要害臊,也就沒掙開雷焰的握執。
「焰,她是誰?你為什麼,握她的手?」曾多次出席同樣的社交場合,她從沒見雷焰跟誰這樣親近過,這讓她感到很生氣。
雷焰是故意的,很故意的抬起兩人交握的手,刺激性的在她面前晃一晃,「妳說呢?」
瞪著羅娜妲,對那一身平民的穿著打扮,特別是上了石膏的一條腿,她下意識的分等起來,直接判定到平民的那一欄去。
「羅小姐是焰的女朋友。」雷行隱的壞心眼是正面直擊的那種,「他們現在住在一起。」
「NO!」尖叫,說什麼也不信,「那個女人,平民,配不起雷焰,她沒資格,我不要、不准,我不准!」
「小妹妹,這種事不是妳准不准就能決定的吧?」羅娜妲一輩子沒見過那麼「盧」的人,感到很驚奇。
「妳閉嘴。」惡狠狠的咆哮,「妳沒資格,跟我說話。」
「注意妳的態度。」雷行隱又捏住她的頰。
「呃……」看著暴力芭比再次被捏成變形的臉,羅娜妲覺得這情況真是古怪到一種極致,但又不得不說,「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捏她啦!」
「她這樣害妳,妳還幫她說話?」雷焰翻白眼。
「她畢竟還小啊!也許是沒人教,才會誤會,以為不擇手段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不願意把人想得太壞,羅娜妲握著他的手,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
「聽到沒?」平行隱鬆了手,卻是改往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諷道:「就算妳讓人丟汽油彈、燒了她的店,還試圖讓人開車把他們撞下山,害得她一條腿骨折,她卻還是好心腸的要幫妳說情,妳啊妳,多學著點吧!」
「我沒有!」好氣,這些人從剛剛就一直在誣賴她,「沒有火,沒有讓人開車撞她,不是我。」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的話?」雷焰冷笑。
「是真的,我沒有。」好氣,真是冤死她了,「爹地有派人護送,但沒有很多,只有管家巴魯先生,還有兩個保鑣,其它,沒有了。」
中文程度有限,但意思是,這麼少的人手,她哪有那個人力去搞他們說的那些花樣?
「行隱,她說的是真的?」雷行韜觀察她的神色後,發現事情有異。
「確實是這三人送她來的,但以她埃維裡家的財力跟人脈,要找人來辦事並不難。」雷行隱是屬於人性本惡論的支持者。
「你亂講話,一直亂講話。」齜牙咧嘴,要不是距離太遠,一副要咬雷行隱的模樣,「我沒有做那個,沒有、沒有,你不要亂懷疑我。」
她的氣憤並不像是偽裝,讓人足以判定她話中的可信度。
只是……
「不是她的話,會是誰啊?」羅娜妲問出所有人心中的問號。
「別太信她,也許只是想幫她自己脫罪的說詞。」堅信人性本惡,雷行隱的懷疑不輕易消去。「如果她真有那麼無辜,就不會讓我在兩個村落外的民宿裡逮到人,那一定是想要就近監視,才會住得那麼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