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徒煉人高腿長,一下子就跟了上來。
「方垠,走慢一點嘛!喂……」司徒煉在她身後叫著。
他因為忙著和幾個漂亮的空姐道別而稍微延遲,沒想到一轉眼方垠就跑掉了,害他不能一一記下那些空姐的手機號碼。
聽見他的叫喊,方垠走得更快,只想快點脫離他,不料他卻一個箭步衝到她身後,一把拉住她。
「喂,我在叫妳妳沒聽見嗎?」他略帶責備地低頭看著她。
「放手!」她甩開他的手,壓低聲音怒斥,強烈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在盯著他們。
高大修長,一身狂放不羈的司徒煉似乎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側目,在機上她就聽見有女生悄聲討論他是不是明星,甚至還認為他的打扮很帥氣……
她聽了差點翻白眼,他不過就是穿得稍微整齊一點而已,哪裡帥了?
還是一條洗白的牛仔褲,唯一的不同就是破洞少了點,上衣則換上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頭髮是修剪了些,不過也有點亂,整體看來只能說普通,根本稱不上俊挺。
依她的想法,男人在職場上還是得穿西裝才算正式。
「幹嘛這麼急著走?也下等我一下。」司徒煉埋怨道。
「你忙著和空姐們搭訕,我為什麼得浪費時間等你?」她瞪他一眼,再度舉步往前。
「咦,妳的口氣聽來好像有點吃醋哦……」他挑了挑眉,笑著跟上她、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司徒煉,你以為我會為你這種人吃醋?」她不屑地冷笑。
「那可不一定,也許妳對我已經有了好感而不自知呢!」他雙手插在口袋,瀟灑一笑,
她以一記能將人凍結的白眼當作回答。
「好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不過,妳還真沒幽默感。」他聳聳肩。
她沒再理他,抬頭搜尋著接機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人拿著接機牌,不過在眾多的牌子上並沒有方垠的名字。
看了看腕表,她有點不悅,明明已經通知台灣的建商富國建設她飛抵的時間,怎麼接機的人卻遲遲未出現?
在方垠的工作守則中,遲到、不遵守時間等於是要命的缺失,她對富國建設的觀感突然變差了。
司徒煉看她一臉不耐,嘴角神秘一勾,笑道:「別看了,妳在等的接機的人不會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眉心一蹙,抬頭瞪著他。
「我事先就通知富國建設,妳到台灣來的這段期間,一切由我來接待就行了,不需要他們費心。」他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狡獪。
「什麼?」她臉色一變。
「我說過要好好帶妳參觀一下台灣的啊!妳忘啦?」他笑著伸手替她拉起皮箱。
「你別鬧了!」她氣憤地搶回自己的皮箱,接著又怒道:「我可不是來遊玩的,你竟然未經我的允許和富國建設聯絡,真是太可惡了!」
「妳難得來一趟,我當然得盡盡地主之誼……」笑意不斷在他臉上擴大。
「夠了!我懶得再和你多說什麼,接下來的行程我自己處理,你離我遠一點。」她恨恨地喝斥,轉身就頭。
「這恐怕由不得妳了,方垠。」他在她背後輕笑。
她還沒搞清楚他的意思,赫然發現兩名壯漢朝她走來,堵在她面前。
「你們想幹什麼?」她驚斥一聲,不自覺後退一步,可是這一退卻正好撞上了司徒煉,她大驚,霍地回頭,只見他雙手往她的肩上一搭,臉上噙著那種捕獲獵物的微笑。
突然間,她心頭一凜,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怎麼會這麼大意?司徒煉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她明明知道,卻還以為一個人就能對付得了他,結果獨自來到台灣,來到這個司徒煉的地盤,正好自投羅網。
「放輕鬆點,方垠,就把這次當成度假,這樣妳會自在些。」司徒煉湊近她耳邊,惡劣地笑著。
一股怒火陡地竄向她的腦門,她幾乎是反射性架開他的手,咬牙厲聲斥道:「你到底想怎樣?」
「別緊張,我只是想單獨和妳相處幾天,在美國,祥和會館派來保護妳的保鏢雖然沒跟在妳身邊,不過還是讓人覺得煩,所以,我才想趁著到台灣的時候,支開一些不必要的人,好好培養一下我們的感情……」他戲謔地擁住她。
她全身一僵,拚命扭動想掙開他的手臂,可是他的手就像鋼筋一樣堅固有力,竟把她困得動彈不得。
「放手!」她氣得大吼。
「噓,小聲點,引起別人注意可不太好。」他將她摟得更緊,悄聲勸道。
她瞥了四週一眼,果然有人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心思一動,陡地出聲大喊:「救命!有色狼--」
「喂喂喂,妳別亂喊……」司徒煉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嚇了一跳,直接就伸手摀住她的嘴。
她乘機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他痛得驚呼鬆手,她隨即抓起肩上的皮包,猛然朝他的臉上揮去,他一怔,急忙閃開,她則利用這空檔,轉身拔腿就跑。
「Shit!」他低咒一聲,揉著被咬出兩排齒痕的手指,瞪著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
那兩名壯漢噗哧一笑,雙雙走近司徒煉,捧腹道:「司徒老大,沒想到你這個萬人迷也有被當成色狼的時候啊……」
「呿,不准笑!去把車開來,我非把那個臭丫頭抓回來不可。」他說著立刻追了過去。
方垠飛快地跑向另一方出口,心裡著實懊惱沒帶著保鏢同行。
從小到大,方家都會派個保鏢跟在她身邊,只是她非常不喜歡那種整天被人盯梢的感覺,數度要求父親把保鏢撤回,方家敵不過她的堅持,只能退讓,不過方騰並未召回保鏢,而是讓保鏢與她保持一段距離,隨時待命,以備她需要時可以隨時保護她。
這趟來台灣,她怕司徒煉騷擾她,原本想叫保鏢隨行,但一來覺得麻煩,二來又不想讓司徒煉嘲笑她膽小,終究還是作罷。
沒想到這一念之差反倒讓司徒煉有機可乘。
她擰著細眉衝出出口,正巧一輛計程車載客抵達,她急忙衝出玻璃門,正準備跳上車,司徒煉強而有力的手臂便攫住了她,她大驚失色,轉身出拳,只是她的準頭還沒打中司徒煉的臉就被掃住,接著,整個人被強拉進他懷中。
她的心莫名戰慄了一下,奮力掙扎,嘴裡不停大嚷:「不要碰我!放手!放開我--」
他沒讓她有太多機會胡亂吶喊,捏住她的下巴,直接便封住她的嘴。
「唔……」她驚駭不已,傻了。
這傢伙……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
那些原本好奇地睜大眼睛打量著他們追逐爭吵的往來人群這下子全都釋然了,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吵架的情侶,連原本等著方垠上車的計程車司機也搖頭偷笑,逕目載著別的客人離去。
方垠的意識空白了好幾秒還遲遲無法回籠,直到司徒煉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放肆地挑逗,直到他用那種令她驚悸的方式佔領她的唇問,她才從空茫的窒愣中醒來。
用力推開他,她想出口訓斥他一頓,卻發覺自己居然喘不過氣來。
「你……你……」聲音被怒火和震驚的情緒壓抑,她久久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樣?這個熱烈的歡迎之吻妳還滿意嗎?」他嘴角帶點惡作劇的笑意,嘲諷地問。
她氣極了,想也不想便伸手摑向他那張可惡的臉。
他很快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眉一挑,冷哼道:「妳這動不動就打人巴掌的習慣不太好哦!」
「你這個令人作嘔的混蛋……」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生氣過。
「過幾天,我相信妳會更改這些對我的形容詞。」他看著她著火的容顏,沒來由地胸口一蕩。
方垠真的很美,尤其在發怒時,她沒有溫度的眼眸會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始終冷傲的嘴角也會鬆開,這一刻,她才會從一個女強人工作狂變回一般的女子,才能讓人感受到她也會不安、會恐懼、會著急……
所以他總是想惹她生氣,像個壞心眼的孩子老是惡整可愛小女生,只為滿足自己這種難以解釋的心態。
「對,我會更改對你的形容詞,如果我想出更爛的詞彙的話……」她恨恨地瞪視著他。
「唉!看來我用錯方法了,不過沒關係,接下來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彼此適應。」他將她拉近,意有所指。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不見了,會引起什麼後果。」她冷言警告。
「放心,不會有人發現妳不見的……」他嘴角勾勒出一記謎樣的冷笑。
他話中的玄機令人不安,她正覺得納悶,只見一輛黑色豪華轎車駛到他們身邊,那兩名壯漢就坐在前座,而後座,則坐著一個穿著和她一模一樣衣服的女子。
她瞪大眼睛,仔細一看,赫然發現,那女子不只衣服和她一樣,就連身形及外貌都與她非常神似!
她驚愕地倒抽一口氣,一股怪異的厭惡感打心裡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