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他一眼……真是不死心。萬一她不能出院了,她怕他會一把火燒了醫院呢。
白衣也真是,明知道是多此一舉,這又是何苦?
她緩緩閉上眼。……生命一點一點在流失的感覺,她一點也不陌生,可以說太習慣了……習慣到她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走都能知道了……
「羅為……我愛你。」
「寒蓮?」
☆☆☆☆☆☆☆☆☆☆ ☆☆☆☆☆☆☆☆☆☆
寒蓮……
寒蓮,我愛妳。
寒蓮,別再睡了,張開眼睛,讓我看看妳……寒蓮……
寒蓮……別跟我開玩笑,快起來!
不許妳離開我……絕不……妳醒醒啊……
寒蓮……
妳……竟敢……
咦?發生……什麼事?
好刺眼……
「蓮蓮,妳醒啦?」窗口有個人影跳了過來。
「……喜玉,我睡了幾天?」喉嚨好幹。她張開眼睛,望著一張圓圓的臉,好幸福快樂的模樣……她揚起嘴角。她還活著。
「兩--個禮拜:」風喜玉比出一個二的手勢,然後目光越過她,看向另一邊的床沿,壓低聲音說:「噓,羅先生睡在那兒。他已經一個禮拜沒闔眼,剛剛被我偷偷的敲昏了。」
冉寒蓮轉頭。她的手被一隻手緊緊的握著。他趴在床沿,形容憔悴,眉間儘是抹不去的深紋……
「妳別動哦,不然他就醒了,我好不容易才偷襲成功的。樓下那兩個男人都很沒膽呢。」虱喜玉靠在她耳邊說。
「……謝謝妳。」她嘴角微揚。……不太忍心跟她說,撒旦的報復挑戰的是恐懼的極限,丁揚和白衣不是沒膽,只是深知這一點而已。
「我去倒水給妳喝好嗎?妳想吃東西嗎?」睡了那麼久,一定餓了吧。雖然白衣有給她打針。而且她也才發現她手上有許多過去針扎的痕跡。
「我想喝水。」她乾啞地說,目光始終落在一張貼近著她的臉上。在她沉睡的時候,一直聽到他的呼喚……還好,她有醒來。
「好。」風喜玉隨時都準備著溫熱的開水在等她醒來,很快的就幫她倒了一杯。
她稍微坐起身,輕輕地拉了被他握著的手,移動了位置。
喝了水,風喜玉兩手握著她,一雙黑亮的眼睛筆直地望著她,彷彿在守著不讓她繼續沉睡的樣子……她微笑著凝望她。
「妳又瘦了。現在還好吧?」
「沒事……」
她安靜地躺了好一會兒,風喜玉才忽然想到,「要叫白醫生上來嗎?我聽他們說妳偶爾會這樣,因為前一陣子看妳都好好的,所以我都不曉得妳身體是這樣。」
「不用,現在好多了……」
冉寒蓮望著她的手……風喜玉的手有一股溫暖的熱流傳給她,彷彿能夠活絡她的血液,直接傳到心臟。這種感覺在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了,只是她現在虛弱的身體,更直接感受到一股充滿生命的力量,透過風喜玉的手,不斷的流向她--
她訝異地望著風喜玉,這驚人的發現,今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蓮蓮,妳怎麼了?」她摸摸她額頭,想想還是應該去叫白醫生上來一趟。
「別走……」她緊緊握住她的手。過去她沒有留意,只是覺得喜玉給她的感覺很舒服,總是讓她覺得看著她,她自己也眼著有了活力,但現在她才開始驚覺……不只是這樣!
「……蓮蓮,妳幹嘛瞪著我?」有點恐怖耶,她那表情好像她臉上多出了什麼來似的。
「喜玉……說了也許妳不相信,但是……其實這次我以為再也醒不過來了。……妳一直都在這裡嗎?」
「嗯,我喂妳喝水,幫妳擦臉、擦身子……妳的身材真的好好哦。不過妳放心,我有把羅先生趕出去哦,沒有被他看光。」她吞了一下口水,「那個……對不起哦,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把妳的項鏈弄斷了,本來想幫妳弄好的,羅先生卻叫我拿去丟掉。他好像很不喜歡呢。但是我有偷偷收起來了,我去拿給妳。」
冉寒蓮緩緩搖頭,不肯放開她的手,「喜玉……妳知道嗎?我有一種感覺,這次我能醒過來,全是因為妳給我力量。」
風喜玉呆呆地愣了一會兒,被她過度熱情的眼神給嚇著,「妳……妳該不會……愛上我了吧?可是那樣很對不起羅先生耶。」
「不是的,我感覺妳帶給我一股無形的生命力,我才得以延續生命。」她的臉上寫著一份重新擁有希望的喜悅。
「……我又不是巫婆。蓮蓮,妳睡了兩個禮拜,醒來腦袋就怪怪了嗎?」風喜玉一臉困擾和擔心。
冉寒蓮緩緩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妳不相信……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了,有一段時間,白衣說我的脈象奇跡似的平穩,那是妳在的時候。妳一走,不久我就又倒下了。」
「……那是巧合而已吧。如果是真的,只要我一直待在妳身邊,妳就沒事的話,那就太容易了。」她不願意潑她冷水啦,她覺得蓮蓮一定是睡昏頭了,算了,她說是就是吧。
「妳願意一直待在我身邊?」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張望著她。如果她可以活下去,說什麼她都要試。為了……
「那有什麼問題,我很喜歡妳啊!」她趕緊點頭,只要她覺得有希望就好了。
「喜玉,謝謝妳……我也是。」
……這兩個女人,在說什麼?……這麼一來把他的立場置於何地?羅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你醒來了?」冉寒蓮一回頭,就對上他張開的眼睛。
羅為望著她恢復了一點精神,臉上重新有了顏色,還有她的笑容……無形中,他深深地喘了口氣。
他緩緩起身,摸著後腦的疼痛,瞇起的冷怒眼神掃向風喜玉--她居然敢暗算他!……他的目光暫時饒過她,很快地回到一張美麗的笑臉上。「……妳說真的?」
「你聽到了?」
「嗯……」他掃了一眼風喜玉。不管是眼神還是心情都相當複雜。只是如果這是真的,管她是巫女還是鬼怪,只要風喜玉能夠保住他心愛的女人,要他把她當神來供奉,要他刻神像,幫她蓋廟都行。
「你別一直瞪我啊,又不是我說的……雖然你不是那個能夠給她生命的人,不過她愛的人是你啊……幹嘛瞪我?吃這種醋太難看了吧。」風喜玉臉上帶了那麼點得意和驕傲。蓮蓮「將來要靠她」耶。
「……妳說真的?」羅為不甩她,他的目光回到他的女人身上。
「你也覺得我說了很奇怪的話嗎?」她始終是一張笑顏,不過流向風喜玉的眼神多過他,給了風喜玉的眼神的那份熱度也超越他。
「……不,我完全相信。」他撫摸著她的長髮,用佔有的姿態把她整個人擁進懷裡。
「欸,我還在耶……」怎麼可以當她不存在,抱來抱去的,這樣她眼光放哪兒啊?
「妳可以出去了。」羅為抬起冷眼瞪向她,「……把戒指帶出去給我扔進海裡。」
「啊?那多可惜!而且又不是你的東西。」風喜玉不平地鼓起圓圓的臉。
「羅為……」冉寒蓮的臉被他按在懷裡,連想說一句話都不方便。
「……那麼,給妳好了。」羅為忽然微笑。「好嗎,寒蓮?」
冉寒蓮一怔。他腦袋裡的念頭她一清二楚,他語氣裡的冷冷威脅由不得她說不……他真的相當不能忍受戒指繼續在她身上。
「好吧。」這回她決定依了他……看在他吃醋的份上。她揚著嘴角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戒指,因此轉到了風喜玉手上。
第十章
一聽到冉寒蓮醒來以後的說法,白衣開始笑不停,最後是在羅為的瞪眼下才收斂。
這個身材圓圓、臉也圓圓的女孩,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當現在是什麼時代?二十一世紀耶!講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話,根本是頭殼壞了嘛。
聽到同樣的事,丁揚也抱持質疑的態度,只是他聰明的沒有說出口。
反正時間能證明一切……
接著,風喜玉搬了進來。
短短兩個禮拜的時間,冉寒蓮本來幾乎是醒不過來了,現在每天和風喜玉手牽手去海灘走,兩個女生「如膠似漆」,好到羅為都快變臉的地步……重點是,冉寒蓮的身子當真好了很多。
這奇嘖似的轉變,讓相當鐵齒的白衣傻了眼,再也無言以對。
該怎麼說呢……也許該抽風喜玉的血液去做研究,或者偷偷拔一根頭髮去分析也好,說不定是風喜王的身體裡有冉寒蓮正好缺少的某種元素。
最近,白衣看著風喜玉的眼光變得不一樣……感覺存在著那麼點曖昧,或者說「飢渴」。
不過,心情最複雜的應該是羅為。眼看著這隻小貓恢復神采,每天穿著清涼在他身邊亂放著艷麗光芒,逼得他閉上眼睛的次數愈來愈多,他安心的同時,眉頭也愈皺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