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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陶樂思

  「乳牛?」他一臉茫然。

  「就剛剛來敲錯門的女人!」她沒好氣地補充道。

  那不就是嚴如柳嗎?麥振焱恍然大悟地朗聲大笑。「真服了你了,居然把嚴如柳比喻成乳牛,還滿貼切的咧!哈哈……」他搖著頭,笑個不停。

  陶可茗像看見外星人似地看著他。「我這麼形容你的未婚妻,你笑得那麼樂做啥?」

  朗笑聲戛然而止,差點沒岔了氣,他俊眸圓瞠,迭聲問:「未婚妻?什麼未婚妻?你是說嚴如柳是我的未婚妻?」

  「難道不是?」

  「我什麼時候有未婚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嚴如柳是我的未婚妻?她說的嗎?」

  震驚、錯愕、惱怒,種種情緒在他臉上交錯出好精彩的表情,姿態向來從容閒適的他是真的跳腳了。

  坐在床上的她揪著薄被,冷冷地瞥看著倏然站起的他。

  一旦對此人的信任有了一絲絲的質疑,戒心也因而產生,不自覺會特別注意他的細微表情和用字遣詞,以分辨他是否有演戲的嫌疑。

  認識麥振焱有四個月了吧,還不曾看他有如此激動的情緒反應,就連最初她凶巴巴地找他興師問罪,他也是一派閒散的模樣,倘若現在真是東窗事發瞞不住了,他用不著這樣假裝才是……難道說,這其中還有蹊蹺?

  「是她親口說的,而且是你母親認同的。」她把所聽到的都攤開來說,就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麥振焱無奈撫額,重重歎息。

  提及母親,他就沒轍!可以想像,母親為了鼓勵嚴如柳積極,已先畫下一塊大餅。

  他在她身旁落坐,握住她的手懇切說明。「我媽她是想媳婦想瘋了,我發誓我跟嚴如柳一點關係都沒有。」

  誰誤會他都不要緊,但陶可茗不行,這可是會影響到兩人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與感情的。

  「我怎麼知道你們誰說的話才是真的?」她抽手離開他的掌握,拒絕讓溫情擾亂她的判斷能力,但清亮美眸卻望進他眼底,期待能看見他無偽的真誠。

  內心深處,還是傾向了他呀!但是心痛的感覺太難受,為了避免愈陷愈深,到時傷得更重,在真相未清楚之前,她對他的情意,縱使一時收不回來,也得暫時喊停。

  他捕捉到她掩藏在表情底下的一抹愛戀火光,緊張感頓沽。

  「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帶你去見我媽,到時你就知道了。」他不容拒絕的再將她抽回的柔荑給捉回手裡,光明坦蕩不怕求證。

  聽他這麼說,陶可茗的心已經安了大半,沒再抗拒他牽手的舉動,但腮幫子還是賭氣地鼓著。

  麥振焱睇看她這模樣,臉上漸漸浮起笑容。

  她這是在吃醋啊!因為在乎,才會吃醋,才會躲在圍牆後偷偷觀察他家裡的動靜,才會發脾氣、才會把他的稱謂從振焱又降回姓麥的……

  他欣喜又心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

  陶可茗一悸,別開臉,躲開他的觸碰。

  「喂,別碰我,在還沒有證明你是清白的之前,不、準、碰、我!」她皺鼻蹙眉,佯裝兇惡的警告。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證明了我的清白,就可以碰你了?」他迷人的琥珀色眼瞳驟然一亮,口吻過分愉悅。

  這男人好賊啊!發現自己的話裡有漏洞,陶可茗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不禁瞠瞪向他。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羞惱道。

  他促狹地問:「那你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來看,沒證明清白前不准碰她,反過來的確也就是證明清白後可以碰她,可偏偏由他的嘴巴說出來就覺得曖昧,讓人忍不住想歪,教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對。

  就在她遲疑猶豫間,麥振焱心念—動,冷不防地啄吻了下她的臉頰,又令她錯愕地撫著瞬間火燙的臉頰,怔看向他。

  未幾,反應過來地羞憤大叫。「你怎麼可以偷襲!」

  麥振焱這時已身手敏捷地跳離三尺遠,咧出得逞的笑。「你早點休息,我明天會過來帶你去給醫生看。」

  攪亂一池春水後,他愉快走人。

  「喂!」他說定了的語氣讓她氣結,可抗議的嚷叫聲又被他甩在門後。

  什麼嘛!要看醫生她自己就能去了,幹麼一副非他不可的口吻?

  不過,說也奇怪,她向來不喜歡別人強勢的態度,然而他這樣的霸道為什麼會帶來一陣陣的溫暖甜蜜呢?

  看他把她的事當成自己的事般重視,她心裡漸漸浮現滿足的幸福感,覺得更喜歡他了。

  第八章

  兩天後,晚上七點,麥振焱才下班回家洗過澡,門鈴聲便響起。

  「找誰?」他無從對講機過濾來者身份。

  「找我的不孝兒子啦!」麥亞棠在彼端沒好氣地講。

  「媽?!」他驚訝地喚,連忙按下開門鍵。「門開了,你先進來。」趕緊走向庭院迎接。

  太好了,他才想著過幾天要帶可茗去見母親,這下正好省事,待會兒可以直接讓她們見面。

  但是麥振焱打的如意算盤在乍見與麥亞棠同行的嚴如柳時,宣告破滅,臉上原本歡迎母親到來的笑容也頓時凝結在嘴角。

  「媽,你怎麼會跟她一起過來?」想起嚴如柳向陶可茗亂放話,他就很難再維持之前基本的禮儀。

  麥亞棠這回是來興師問罪的,率著嚴如柳進到了屋裡才開口。「還好意思問我!看你這個主人是怎麼教小麥的?」

  不知自己「代志大條」的小麥一見女主人來,開心地搖著尾巴靠了過來,在她們周圍打轉。

  「啊,走開、走開!」嚴如柳佯裝畏懼,實則嫌惡的鬼叫。

  「小麥,Sit!」麥亞棠一下達指令,乖馴的小麥立刻原地坐下,尾巴還是像拖把似地掃個不停,卻被懲戒地輕拍了下鼻子,不禁「凹嗚」了聲。

  「臭小麥,愈來愈沒規矩了,在屋子裡撒尿不說,還尿在客人身上,該打!」麥亞棠的嗓音細柔,即便已經五十多歲了,依舊好聽迷人,斥責起小麥來一點也不兇惡。

  麥振焱這下總算明白了,原來嚴如柳還去找母親告狀!

  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做法無疑是向他示威;心眼如此狹小,連動物也要計較,怎不教他厭惡!

  「媽,你現在突然罵它,它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他微扶母親的臂膀,請她到沙發上坐下,旋即冷冷瞥看一旁的嚴如柳。「而且那天我已經跟嚴小姐說過我要出門遛狗,沒時間招待她,但她卻執意要進屋,小麥才會忍不住,沒辦法!」

  「忍不住也不能往人家的腿上撒尿呀!」麥亞棠也知道事過境遷再責罵小麥,它根本不知犯了什麼錯,但嚴如柳都跑來向她告狀了,她也得做做樣子,才交代得過去。

  「她如果不來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因為對象是不速之客,所以他自然要維護心愛的狗兒。

  「怎麼這麼說話?」做母親的立刻斥喝兒子的無禮。

  麥振焱抿抿嘴,故意板起臉轉移話題。「我還沒怪你為什麼要隨便把我的地址告訴別人呢!」

  他沒責怪,是因為敬重母親,如果還要本末倒置,那他只好說清楚、講明白,而整件事要追根究柢的話,就是先追究母親擅自洩漏他隱私的事。

  他本來就不歡迎嚴如柳,更沒有同意把住處曝光,倘若母親又如法炮製,像之前一樣找來一堆女人、用一堆理由來破壞他的安寧,那他搬出來住就失去意義了,等於是白忙一場。

  「我、我……」麥亞棠的氣勢因為理虧而霍然下滑,臉色乍紅忽白。

  振焱是有交代過不能再跟任何人說啦,但是……只剩半年,安德烈·凡爾納所開出的期限就到了,能不能接手凡爾納家族的龐大繼承權就在這關鍵期,兒子卻連個看對眼的女孩子都沒有,她當然急呀!

  嚴如柳見情況不妙,趕緊幫腔。

  「振焱,你不要怪伯母啦,都是我一直纏著她要你的地址,她拗不過我才說的。」她涎著臉,扯扯麥振焱的衣擺,卻被他不留情地揮開。

  她把過錯攬在身上的行徑看在麥亞棠眼裡,是感動不已。

  「我就是特別中意如柳,希望她能當我們家的媳婦,才把你地址告訴她的咩。」麥亞棠索性表明心意了。

  聽麥亞棠如此力挺,嚴如柳開心極了。

  失去耐性的麥振焱大翻白眼,受不了地低吼。「媽,這種事我們要吵過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的對象我會自己找,你中意的不代表我中意,你要喜歡,你自己跟她交往!」

  他的直言不諱令嚴如柳表情尷尬難堪,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這樣毫不修飾的講法。

  「呿,說的是什麼鬼話?什麼我跟她交往?!」麥亞棠震愕地拍打了他一下。「你說說如柳哪裡不好了?看看她,胸大腰細屁股翹,這種身材生養孩子最好了。」她像購物台主持人介紹商品般,一一推薦性能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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