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揚虹含淚抬眼看他,似乎不解他為何如此生氣。
他是個男人,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寬宏大度,可以接受他所有要求嗎?
世雯為了丈夫納妾而求去,而她主動收留丈夫的紅顏,卻遭到嚴厲的責備……
她真的不懂。
「不,你說的對,我沒問過你就直接做決定,的確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我不怪你對我發脾氣,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應該自己作主。」
宇文陽雪無奈又心疼的看著她,「揚虹,我並不是氣你自己做了決定,你還不懂嗎?我是氣你這麼大方呀!」
她凝視著他,小臉充滿著不解與疑問,「我不懂。」
他輕歎一口,溫和的握住她的雙肩,非常溫柔的說:「我也不懂,我想我是瘋了。」
一滴珍珠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他輕柔的用大拇指替她擦去,「答應我,不要再這麼大方,成為那個被你關在門外的人,滋味沒那麼好受。」
「我……」她有點著急的辯解,「我沒有把你拒在門外。」
「沒有嗎?你急著把我推到別人的懷裡,我覺得我像棄夫。」他那清澈的眼眸帶著一絲憂慮,「還是這是無言的抗議?
「你不願意是嗎?你根本就不願嫁給我。我知道你討厭我、怕我,而這一切還可能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我還是想你相信我,我無意使你將來的生活毫無快樂與希望,只要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可以辦到的。」
他的語氣是那麼傷心,表情是那麼失落,她那澎湃的熱情再也不是教條所關得住的。
「不是!不是!」她激動的搖頭,「我不是討厭你、不是怕你,我是怕自己不夠好,我怕讓你失望。
「我一無是處,什麼都不會,我也不會彈琴吟唱,作詩填詞,我連識的字都有限,我樣樣都比不上別人,唯一可以讓你覺得驕傲的是,我被訓練成一個好妻子,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
「我會為你操持家務、侍奉父母、生養兒女,我會做你安靜依順的妻子,我會以你的想法為想法,以你的意見為意見,你不喜歡的事我就不去做……」
她哭得無法繼續說下去,只是哽咽著流淚,無助的望著他。
字文陽雪摟住她的肩,讓她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靠在他的懷裡,輕聲說:「揚虹,你將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女奴。」
他現在才知道祖奶奶當初的一時興起,居然是在作孽,看看她把揚虹變成什麼樣子了。
她不敢有自己的主見、不敢違背別人,她從來都不知道隨心所欲的快樂。
可憐的、可悲的揚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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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陽雪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不是因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一定掐死你!」
苗驚綠笑著回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你自制力還不錯的話,我也不敢這麼玩。」
「你親手掀起這場風波,該不會只是閒著無聊吧?」
居然隨便捏造他的風流史,還弄了五個戲子來演出,氣得他差點就把揚虹給掐死了。
他就說嘛,這件事跟驚綠絕對脫不了關係,果然是他一手計畫,讓自己一時不察,對揚虹發了一頓脾氣。
「你覺得我會為了無聊,讓自己的妹妹受這種委屈嗎?」苗驚綠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這麼做,你不會知道揚虹她是怎麼樣的女孩子。你要先知道她多麼壓抑、多麼的不快樂,你才有辦法幫她。」
宇文陽雪默然不語,因為他知道苗驚綠的憂慮是對的,如果他始終被她外在所表現出來的舉動所蒙蔽,他根本就碰觸不到她的內心。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至少你可以先讓我知道這事是你計畫的。」
他也就不至於對她發那頓脾氣。
「我要是先說了,你就不會那麼激動、那麼生氣了。」苗驚綠一臉笑說。
他瞪了他一眼,「那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氣得失去理智,對揚虹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
「我剛剛才稱讚過你的自制力而已。」
言下之意,他從來沒有擔心過。
宇文陽雲沒好氣的諷道:「你神機妙算,什麼都給你算得準准的。」
「也差不多了。」苗驚綠笑著點點頭,看起來還挺不可一世的。
他故意折著手指關節,發出威脅的劈咱聲,「那你再算算,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麼?」
苗驚綠仰頭哈哈大笑,「你不想對我做什麼,而是想問我什麼吧?」
從他剛剛的反應看來,要說他對揚虹一點心意都沒有,他可不信。
畢竟他氣的是她大方跟別人分享他,卻不是火他平白無故被冤枉曾擁有那些紅顏。
要是燦燦給他來這一招,他一定會大發脾氣,三天三夜不跟她說話,還故意隨時犯她的忌諱。
沒有哪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居然這麼「大方」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完全不在乎他,這怎能不讓男人氣得火冒三丈?
宇文陽雪一哼,一副不信邪的模樣,「我不信。」
「嘴硬?呵呵,沒關係,耳朵軟,聽得進去就好。」苗驚綠笑道:「給你兩個忠告,第一,對她坦承一點,對你有好處的;第二,揚虹她並不討厭你,你要是到現在還這麼覺得,那真是笨到家了。」
他實在不得不承認,苗驚綠還真是他媽的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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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受夠了!
宇文陽雪還以為這些西陵人已經放棄的回西陵放羊去,沒想到還是陰魂不散,惹得他一肚子火。
有鑒於丟到大牢去,還是會被父皇下令釋放,所以這次他決定不怕麻煩的將這群人捆一捆,直接派人押回西陵去。
皮裘大吼大叫的用西陵話抗議,不斷掙扎著,但卻掙不斷那超粗的麻繩。
「不公平!你使詐,我不服!我要跟你一對一。」
又用人海戰術抓他,這次連漁網都拿出來撒,真是太過分了,他又不是一條大魚。
「入境隨俗聽過嗎?」宇文陽雪皮笑肉不笑的說:「回去練好漢語再來。」
吼得他耳朵痛,卻聽不懂他說什麼。
皮裘一聽,從善如流的改說漢語。
「我說你不是好漢,不敢跟我一對一打架。」
他的漢語說得很流利,只不過因為覺得西陵人優於漢人,他才不屑說漢語,可是宇文陽雪這個笨蛋又不會說西陵話,他只好委屈一點了。
「原來你還是會說漢語的嘛!」宇文陽雪笑一笑,「我沒有必要跟你一對一。」
他有這麼多手下、侍衛可以代勞,他又何必趟這淌渾水?
「當然有。」他不服氣的吼,「你沒跟我打架,怎麼知道誰才是英雄?」
「哦?打贏了你就是英雄?那想必閣下是英雄中的英雄嘍?」
「我是西陵第一勇士。」皮裘挺起胸膛。
「這樣呀,失敬失敬!」他一臉的好笑,「用麻繩招呼西陵第一勇士,好像太失禮了。」
皮裘洋洋得意的說:「就知道你沒用,聽到我的名稱就害怕,怕了就好,快點放開我,我好砍了你的頭給公主當聘金去。」
「你這麼強壯,區區一條麻繩怎麼困得住西陵第一勇士?再說我又怕死、又怕痛,實在不想頭給你砍下來。」
公主?會是苗紫陌說的銀葉公主嗎?
他說她前來復仇,要殺他為父報仇血恨,可是遲遲沒有出現,原來是派了這個殺手來嗎?
「我輕輕的,不會弄痛你,快過來給我砍。」皮裘大叫著。
宇文陽雪哈哈一笑,「我雖然不聰明,但也沒笨到這地步。」
見他不肯過來,自己又被綁著,皮裘忍不住心急,「別婆婆媽媽的,金葉公主說你是英雄,鐵了心要嫁給你,她要是知道你這麼膽小怕死,就不要你了。」
他還以為金葉公主人人都愛,宇文陽雪會為了得到她青睞,自願把頭伸出來就死,以全英雄的美名。
聞言,字文陽雪一陣錯愕,決定問清楚,「金葉公主?我以為她叫銀葉,怎麼她會鐵了心的要嫁殺父仇人?再說,她若是非嫁我不可,怎麼又會派你來殺我?」
這不是非常矛盾的一件事嗎?
「所以我說漢人都是笨蛋,怎麼可能是英雄?偏偏金葉公主不聽我的話。」
皮裘又改用西陵話抱怨了一陣,這才開口解答宇文陽雪的疑惑。
「金葉公主是我的未婚妻,可是她卻誤以為你是英雄,所以就不嫁給我,要改嫁給你,那我只好把你給殺死了,她才沒人可以嫁。」
字文陽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銀葉公主又是誰?」
皮裘一副他很笨,怎麼什麼都不懂的麻煩樣,「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你把她父親殺了嘛,她不殺你難道要來嫁給你,她又不是笨蛋。」
「所以有兩個公主?」那個笨紫陌,要報訊也不弄清楚一點,要叫他提防,他也不知從何防起呀。
「我不是說了嗎?」皮裘不耐煩的催促,「你問了這麼多,到底要不要過來給我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