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們認識嗎?」她實在記不起自己跟這個出色的男人有何過節。
「我沒興趣認識妳。」
即使長髮垂肩的她極其清秀俏麗,十足美人胚子樣,可光憑她是個濫情的花花女這點,他就衍生不出好感。
細如彎月的黛眉微擰,「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話語裡著實有藐視她的意味。
「走開。」沉渾的嗓音沒有溫度的擲向她。
襲晴有些火了,這人的語氣怎麼這樣無禮?要她走,她偏不!「馬路又不是你家的,你憑什麼叫我走開,怎麼你不閃遠點?」
「憑妳擋在我的車前阻撓我上車,這理由夠請妳哪邊涼快哪邊站沒?」俊臉冷板,慎原南烈不悅的抨擊,他都沒難聽的叫她滾了,這花花女竟敢要他閃遠點!
眨眨眼,襲晴看看他,再指向身旁的黑色轎車,「你的車?」
「妳聽不懂國語?」落話,他舉步向前,好逼退她擋在駕駛座旁的身子。
原想回駁他的輕諷,無奈他迭步欺近的懾人氣勢逼得她僅能直向後退。她不過剛好站在他的車子前,他有必要如此狂狷霸氣的走向她嗎?
罷了,這男人有點危險,她速速離開的好。
「該死!妳休想走。」
「啊!你做什麼?」
襲晴腳跟才踅開半步,手腕卻冷不防地被扯住,整個人煞不住車的直接撞進他懷裡。
「妳竟敢這麼做!」若非他自制力強,她纖細的手腕很可能教他扭斷。
「是你要我走開不是嗎?我要走啦!你又發什麼神經拉我?」她撫著撞疼的小鼻子仰臉瞋視他,這人的胸膛是鐵打的啊?硬邦邦的。
「張大眼看清楚,我說的是這個。」有力手臂改箝轉她的腰肢,讓她看清車門把下一道清晰的狹長刮痕,當她退開擋住駕駛座門的身子,眼尖的他即發現這道刮痕,於是長手一伸便拉回她。
襲晴有些惋惜的盯著那條破壞整輛車美感的瑕疵,不解的問:「我看到了,怎樣?」
她說怎樣?!厚實大掌帶著怒氣的在她纖細腰際一個抓扳,讓她直直面對他,「妳好樣的,動手刮我的車還如此囂狂。」
靈燦水眸倏然大睜,「我刮你的車?」
「罪證確鑿,妳賴不了。」
水眸裡慍火跳燃,「見鬼的罪證確鑿,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刮你的車?」要她背黑鍋,門都沒有!
他深黑眼底的火苗不比她少。「就在五分鐘前,妳鬼鬼祟祟趴在我的車前,妳敢說沒有?」
「我沒有鬼鬼祟祟,也沒刮你的車。」
「那妳靠近我的車幹麼?」慎原南烈依舊詰問得咄咄逼人,這女人感情道德觀糟糕就罷,犯錯被抓包猶死不承認,她如果是他妹妹,他肯定禁足她一個月,要她徹底反省。
「我會靠近你的車是因為……」
因為姊姊搬到台中,往後只有她一人在台北,她心情低落得迷迷糊糊的挨靠路邊的車子歎氣。可這私人的秘密她做啥跟他說?且她懷疑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頑固男人會相信她的解釋。
「怎麼?掰不出借口了?」雙手抱胸,他毫不放鬆的俯睨她,非逼她親口道歉不可。
豈料巴掌大的細緻小臉上滿是不服的倔強,「我說沒刮你的車就是沒有。」
「死不認錯對妳有什麼好處?」
「你!」襲晴氣鼓一張俏臉,都說她清白得很,他硬要栽她贓。
嚥不下這口氣,她忽低頭翻動皮包,取出一串鑰匙,氣呼呼的舉到他面前。
慎原南烈有型的劍眉微挑,「妳的犯案工具?」
「對!你睜眼看仔細了。」她咬牙切齒,拿起一支鑰匙對著他車上那道刮痕下方用力一劃。
「該死的妳做什麼!」成團的怒火在他胸間炸開,他低叱的勾攬過她,光火得在她再次撞入他懷裡時不放反收的勒緊她的腰。
她居然向天借膽的當他的面毀損他的車!
「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抬起頭,襲晴強迫自己鎮定的迎視他噬人的眼光。「既然你非要誣賴我破壞你的車,不用我身上僅有的犯案工具留下讓你比對證明的痕跡,如何還我清白?現在請你看清楚,那兩道刮紋根本不同,要是你仍不信,我還有兩把鑰匙,不介意再一一製造供你比對的證據。」
那道刮痕不是她的傑作。凜冽的望進她無懼與他對峙的雙眸,慎原南烈這會信了她,然而另一道恍悟的心念卻在瞬間劈入他腦裡。
放開對她的箝制,他渾身的怒火驟降為冰冷寒氣,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著嘲諷,「原來這是妳釣凱子的伎倆。」
「釣凱子?」襲晴很錯愕。
「尋覓高級轎車,伺機接近,再視狀況隨機應變,引起車主的注意……」他意有所指的打住話,給她個「妳真高竿」的睇睨眼神。不可諱言的,她的美貌是誘惑男人的絕佳利器,要不又怎會隨口一提就有個第5號男友?
襲晴先是怔愣的傻住眼,而後恍然頓悟他話中有話的批判語句。他是指她刮劃他的車子全為引起他的注意,再藉機媚誘他,讓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真是夠了哦他!這傢伙把她當成什麼人。
「告訴你,我就算要釣凱子也不會釣你。」誰說開賓士車就是凱子?搞不好那輛車是他向人借來的,他打腫臉充胖子什麼的?
「算妳有自知之明,妳想釣,我還沒興趣奉陪。」
輕輕鬆鬆將話丟擲回去,慎原南烈無視她鼓頰瞪眼的怒顏,瀟灑越過她坐進車內,駕車揚長而去。
他明白自己有教女人巴賴的本錢,可惜他向來不時興逢場作戲那套,更討厭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癡女,何況是這個同時與多位男人交往的劈腿女,縱使她再美,舉手投足間甚至不可思議的有抹清純的味道,他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聽聽他說啥氣人話啊!襲晴直想拿高跟鞋砸向他呼嘯疾馳的車尾洩憤。
算她有自知之明,她想釣他還沒興趣奉陪?言下之意他絕不會看上她?!莫名其妙的狂傲男人,鬼才想釣他!
扭過身,她用力踩著高跟鞋離開。拜他所賜,從不跟人吵架的她不僅破天荒和人當街起爭執,還是跟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可惡,早知道剛才就劃爛他的車。」她氣得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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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無故受了氣,襲晴提不起勁邀約任何男朋友,乾脆直接回家。
一室她熟悉的冷清,她只能如往常一樣,無聲低歎的融人它。直到好友意外來訪,屋裡的氣氛才頓時熱絡起來。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妳怎麼有空來?」好友是知道自己今天特地請假為姊姊送行,可她應該在公司上班才是啊!
范婕欣大剌剌的落坐沙發,「從今天起,我有四十天的假期。」
「四十天假?」
「明天一早的飛機到波士頓遊學。」
「什麼?!」
她好笑的拉過一徑呆站著驚嚷的手帕交坐下,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光芒,「幹麼這樣驚訝,我沒跟妳說過嗎?」
襲晴瞠她,「妳半個字也沒提。」哪有人明天要出國,今天才告訴她的?
她裝傻,「我一直以為我講過。這次我好不容易跟我義父拗到四十天假,又好不容易說服義母讓我單獨出國,當然要把握機會一圓遊學的夢。」她在自個義父的公司上班。
「有爸媽疼真好。」襲晴有感而發。婕欣的母親早已改嫁,從小由她伯父伯母收為義女,對她視如己出,她可以想像她向他們撒嬌那種令她羨慕的情景。
「叫妳做他們的乾女兒,妳就不要。」范婕欣略微埋怨的瞥了她一眼。她早跟義父母提過襲晴,兩人很樂意多個女兒,給她親情的疼愛,怎奈她說不想讓他們看笑話,只因想要有爸媽,便隨隨便便認他們當乾爹、乾媽。
襲晴淺淺一笑,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明天就要出國,有沒有什麼東西還沒準備?我陪妳去買。」
欸,襲晴又來了,明明沒那麼堅強,偏偏自尊心又高,寧願以笑容死撐,也不輕易向人洩露心裡的脆弱。范婕欣沒轍的搖搖頭,「該帶的都準備好了,不過有件事需要妳幫忙,請妳後天代替我到我……朋友哥哥的公司當總裁秘書。」
「妳要我換工作,就在後天?」
范婕欣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搔搔鬢髮解釋,「就我朋友前陣子突然拜託我的啊!她哥哥是某間企業集團的總裁,在找一位有能力的秘書,想請我過去幫忙。」
「可是妳不想跳槽,又不願讓妳朋友失望,所以幫她找人?」襲晴推論。
她笑笑,「聰明,就是這樣。」
實際上,事實有些出入──她口中的「朋友的哥哥」,其實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基於某個不值得張揚的原因,她有同父異母哥哥這事從沒跟襲晴提過。哥希望她去當他的秘書,是想就近照顧她,彌補他們兄妹自小不能相處在一起的遺憾,但她在義父公司工作習慣了,沒想要跳槽,何況她有個更棒的主意,只是必須好友的參與才能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