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笑搖頭,「我沒去過。聽工讀美眉小君說,只要去過一次就會愛上那裡。」
「沒錯,慎原溫泉會館可是台灣溫泉業界的翹楚,造景設計令人宛如親臨日本的溫泉湯池,今晚妳一定要親自去體驗一下。」
「好啊!」她可以邀小君一同前往。
該死的她說好?!慎原南烈凝眼瞇睨她,眉頭只差沒打死結。小姜自作主張邀她泡溫泉已讓他不滿,她居然連考慮都不用就答應,難道她當小薑是她男友,不介意大半身子被他看光的打算與他共泡溫泉?
想罵人的他尚未出聲,她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加籐先生去嗎?」
「妳夠了沒!」
「什麼?」襲晴呆愣的瞅望他,這人沒頭沒腦在喝叱什麼她夠了沒?
「南烈大概想邀請大家到他的私人別苑泡溫泉。」加籐司眸光閃爍,看戲般胡亂搭腔。他從方才便發覺南烈打從進辦公室,眉間的皺折即未舒展過,且只要襲晴開口,他的俊臉便一次比一次冷,濃眉一次比一次皺。
他在氣襲晴,為什麼?他們僅是談論一起去泡溫泉,他幹啥吼人家?隨便接話刺激他,說不定會由他口中得到他老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的蹊蹺所在。
姜肇澤猛然擊掌,「對哦!我都忘記南烈有座私……」
「休想!你們哪裡也別想去。現在立刻回你們的辦公室著手完成手邊的案子,等會我馬上傳真新的工作內容過去。」
再笨、再遲鈍,兩人這下亦明顯接收到好友朝他們直射而來,灼人又凍人的冰火交雜氣焰,傻子才會在這時候追究他怒火勃發的原因。
有默契的互覷一眼,兩人聰明識相的往門邊退。
襲晴則處在狀況外,圓溜大眼定定鎖著慎原南烈。他在發什麼火?因為加籐司和姜肇澤說要到她未曾聽他提過的私人別苑泡溫泉嗎?
「耶!你們都在這兒。」霍克的喳呼突地隨著打開的門拋進門內。
慎原南烈黑瞳一凜,不記得有叫霍克前來找他。
「你來幹麼?」姜肇澤小聲問他,現在這裡可是莫名其妙成了地雷區,這傢伙端杯茶來湊啥熱鬧?
絲毫未嗅出屋裡不尋常的低氣壓,他粗線條的走向襲晴。「早上聽襲秘書說這陣子忙得精神特別緊繃,剛才我突然想到我有能鎮定神經、舒緩情緒的熏衣草茶包,特地泡杯茶來給她。」含笑將杯子舉向她,「妳試試,效果不錯。」
「謝謝。」
「妳要是敢接下,我會直接將茶潑到霍克臉上!」
僵凜森寒的威脅驚呆住襲晴,伸手接捧杯子的動作停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的眸子重新瞅回慎原南烈臉上。他剛才說什麼?
「南烈,你發神經啊……」
「霍克,噓!」
沒讓他抗議完,聽見南烈的威脅已相繼倒抽冷氣的加籐司與姜肇澤,一人一邊將不懂看臉色,口沒遮攔指責隨時會踹人的帥哥發神經的霍克架往門邊。
「閉嘴!霍克,你真想被潑得一臉茶水?」加籐司先半步攔阻猶想開口的他,與姜肇澤火速將他架離總裁室。這時候什麼疑問都不重要,先遠離裡頭那顆有一觸即爆危險的大地雷,以免被炸得滿頭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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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門關,辦公室內的冷空氣卻更加低迷了。
深吸口氣,襲晴強迫自己由一連串令她錯愣的失控狀況中回復清醒神智,走離辦公座位,昂首直視臭著張嚇人冷臉的上司,「你跟新加坡與韓國的代表談合作案談得不順利是嗎?從一進門就給人臉色看,無故吼我還要潑霍克先生茶,即使你是總裁也不能這樣亂發脾氣。」
「怎麼?我趕走霍克他們妳很為他們抱屈、心疼?」深邃眸底有火,他連步伐皆彷彿帶火的步步欺近她。
「你胡扯什麼?」她教他懾人的氣息逼得往後迭退,「我只是覺得你胡亂發火很過分。」
「過分的是妳。」
「我又怎麼了?」
「我說過是請妳來工作,可是妳看看妳幹了什麼好事!加籐找妳聊天、小姜約妳泡溫泉、霍克親手為妳泡茶,妳當我的辦公室是交際聯誼廳?!」
一個逼跨,他將她逼得後背抵上牆壁,胸中烈焰翻騰。
真有她的!外頭男友已一大堆,仍不知收斂的在他公司招蜂引蝶,而首先把持不住的竟是他曾出言告誡過離她遠一點的死黨。那三個傢伙以為他說她男朋友一籮筐是唬人的?爭先恐後向她示好,一副想加入她長串男友名單的姿態。
該死的她是施了何種迷魂大法,讓他們罔顧他的警告,一面倒的親近她。
「你別說得這麼傷人,我什麼都沒做。」襲晴惱怒的想推開他,聽他指責得她像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似的。
握住她纖腕,他將她兩手壓制牆上。「妳想向我炫耀妳具有只需向男人勾勾手指,他們就會心甘情願成為妳裙下之臣的本事?」
「你──」真的好過分。
氣不過,她掙扎的拉下他右手,對著他手背張口就咬。
「妳這頭小雌虎。」上回咬他肩膀,這次咬他手背,這麼愛咬人,他就用扎扎實實的吻回「咬」她。
摟緊她細腰,輕抑住她小臉,他不由分說俯下頭攫住她的小嘴。
「呀……唔……」襲晴心慌的想阻止他令她措手不及的吻襲,怎料微張的唇瓣正好教他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佔她嘴裡的柔嫩。
他使壞的含吮她舌尖,她只覺一陣輕顫,丁點反抗力道皆使不出來的軟倚他懷中,無助的任他為所欲為。
她的滋味猶如他第一次品嚐她時那般香甜,依舊稚嫩得格外惹人憐疼。更加摟緊她,讓她完美的柔軟身子更契合他的懷抱,他放柔了吻,細細勾逗她慌怯逃躲的丁香舌,輕憐的纏吻她,直到她微顫的環抱住他,本能但生澀的回應他,他情難自禁的加深這個吻……
正當他吻得迷醉,嘴角意外嘗到鹹澀的濕濡,一怔,他抬首離她一些距離,驚見她眼角滑淌的晶瑩淚滴。
「怎麼哭了?」胸口莫名揪扯了下,慎原南烈嘎啞急問,伸手拂拭她的淚。
張開輕闔的眼睫,襲晴眸裡盈滿水霧,咬唇看著迷濛的他,不發一語。
她當然要哭,他沒經她同意即再次吻她,自己掙扎不開就算了,哪曉得到最後竟迷迷糊糊回應起他。
她是被強吻的耶!怎麼能陶醉在他惑人的吻裡隨他起舞?怎奈她像被他施下魔咒,無法自拔的與他唇舌交纏。心裡一急一慌,眼淚便氾濫而出,她若向他坦白原委,他只怕會嘲笑她的意亂情迷,再譏諷這是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吧!
「說話呀!別淨是掉淚。」慎原南烈的心又教她哭亂了。兩次吻她,兩次她均哭給他看,存心折煞他嗎?
「我沒話說。」與其每回解釋都招致他加諸她更多的罪名,或許沉默以對才能顯現出她的清白。
推開他,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他有力的手臂輕易的將她困回他懷中。「妳騙鬼啊!沒事妳哭好玩的?」
厚,又責怪她!襲晴極力隱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成串滾落,掄拳搥打他胸膛,委屈控訴,「被你強吻的是我,為什麼我不能哭?跟你說過幾百次我沒勾引男人,你硬要誣賴我,為什麼我不能哭?每次引起戰端的都是你,挨罵的卻都是我,為什麼我不能哭?你……好可惡──」
迭串的控訴忽然消失在她斷斷續續的抽噎裡,輕搥他的手反揪住他衣服,她垂首位不成聲。
他真的好可惡,枉費這禮拜她為他工作得連約會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上次也是他叫她想哭就哭,等到她真被他氣得掉淚,他又不准她哭。看她沒有半個親人在身邊,一個人好欺負哦!
見狀,慎原南烈徹底慌了,只能圈摟住她,像哄小孩子似輕拍她的背,「好、好,我最可惡了,別哭。」
老天,即使是他從前的女友,他也不曾被淚水惹得如此亂無頭緒過,怎就是對她的眼淚沒轍?天知道每次引起戰端的根本是她,他哪裡最可惡來著?
「乖,聽話,別哭了,等會若有人來見到不好。」無法放任她不管,他只得一聲接過一聲低哄,心裡暗暗啐罵那三個皮在癢的死黨。若非他們無視他的警告,各個均想接近她,他又豈會失控發那麼大的火,衍生她痛哭失聲的意外,看來他得使出非常手段才行……
也許是聽進他的話,也或許哭夠了,襲晴的啜泣聲終於慢慢變小,只剩細碎的抽噎,想也沒想,她拿起他深藍色領帶擦抹滿臉的眼淚。
無聲輕歎,慎原南烈好笑又縱容的隨她孩子氣的將他的領帶當手帕,提手擦拭她眼角殘淚,柔聲低道:「下班後回家整理些簡便行李,晚點我去接妳。」
猶仍含淚的楚楚水眸困惑的睇望他,聲音沙啞的問:「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