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而且很專心,所以她發現他的眼睛真的很會放電,他那柔情似水的模樣剎那間真要奪定她的呼吸,讓她忘了置身何處。
「喂,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拜託。」她呢喃著,神情有些迷惘。
「我要吻你了,記住,表情甜蜜一點,千萬不能推開我,知道嗎?」
什麼?!他要吻她?
這怎麼行,這可是她的初吻耶……唔……
來不及了,這個壞男人……
柔軟的雙唇密密的被他的吻封住,她的雙手想要將這個具侵略性的男人推開,熟料,他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快她一步的將她的手給反剪到身後,讓她起伏不已的酥胸緊緊貼著他寬大厚實的胸膛。
這樣的姿勢太親匿,讓她的腦袋瓜子一下子成了真空狀態,什麼也不能去思考,就連四肢也像被定住似的動彈不得,只能呆呆的任他吻著。
天花板好像自己轉了起來,轉得她頭昏眼花,讓她的眸子不自主地瞇起,沉醉在他高超的吻技裡。
他,就是她常常在夢裡遇見的那個白馬王子嗎?她的王子也是這麼溫柔的吻著她、眷戀著她,彷彿,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個永遠也不會放手的唯一。
是嗎?是他嗎?
就當他是好了,因為他吻著她的感覺太美好,讓她壓根兒不想離開這個似真似幻的夢境。
「好了。」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拍拍她的臉。
卡蒂雅驀地睜開眼,大夢初醒,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她的白馬王子,而是她生命中的惡魔。
瞧,他此刻笑得多麼邪惡呵!和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差得十萬八千里遠。
「怎麼樣?很棒吧!瞧你被我吻得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是啊,差一點就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
在他眼中,她是個小乞丐,就算他娶了她,她還是個小乞丐。
「還不錯啦。」卡蒂雅眨眨眼,好一會才回過神把他的身子給推開,小臉這才後知後覺的紅成一片,忙不迭拉起被子,她將頭埋進被子裡,「我的頭真的很暈,我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她的語氣自然而然流露出命令的意味,她未曾察覺,卻是激怒了他。
「我要不要出去不是由你來決定。」
煩死人了!「我叫你……」
「叫我什麼?」范晰將身體湊向她,把她困在床和他的胸膛之間,「你命令起人來還滿順口嘛!」
卡蒂雅氣虛,「我哪有……我只是真的很不舒服……」
如果可以,她想一腳把他踢出房。
聞言,一個溫柔的大掌輕輕地移上她的額頭,「發燒了?你的臉紅得不太正常呢,要不要看醫生?」
她發燒?
是啊,發燒,她的全身都在發燒,而且十分滾燙,最好把他的手給燙傷,連帶燙傷他的心、他的肺、他的五臟六腑。
因為她紅得不正常的臉都是他害的,一報還一報,燙死他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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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 威基基海灘
天空很藍,雲很白,是個讓人仰頭一望,心情便可以太好的天空,這是第一次,卡蒂雅覺得結這場婚是值得票價的。
挽著范晰的手臂,她一臉的興奮,漫步的白色沙灘的腳步顯得輕盈似羽,與其說她在散步,不如說她在跳舞,兩隻雪白小腳在淺灘不住跳躍著,一會將水踢到天際,一會將腳埋進沙堆,在漲潮與退潮之間,她玩得開心,十足十的孩子氣。
她的笑容是如此開懷快樂而滿足呵!雖然她弄得他一身水和泥,雖然她不停的動來動去讓優雅的他有些不能適應,但一對上她那笑彎了的眼和嘴角,喝阻的話便一句也說不出口。
「這裡真是個天堂,一下飛機我就愛上這裡了,沒想到這個海灘更讓人迷戀不已。」
「是很美。」
「我想去浮潛,你教我。」拉著他的手,卡蒂雅笑得一臉期待。
「海裡的那些魚多得可能把你撞昏。」
「我不怕,帶我去。」
「它們有可能還會咬你一口。」
「不會吧?你詆我。」如果浮潛這麼可怕,那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騖?
「真的啊,上個月的報紙就登過魚群咬死人的事件,你不知道?」范晰正經八百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對了,你當時只是個小乞丐,怎麼可能有錢買報紙呢?三餐都成問題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當乞丐有這麼讓人瞧不起嗎?他非但不同情她,還時時拿這一點來揶揄,幸好她不是真的乞丐,否則鐵定會被他那高傲無比的眼神給欺負得永遠抬不起頭來。
「你很瞧不起我?」
「我需要瞧得起你嗎?」
「你那麼厭惡乞丐,又娶了一個乞丐,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何止可悲,還可泣!從來沒想過他堂堂卓林航空副總裁得被迫娶一個乞丐為妻,這樣就算了,畢竟是假結婚,現在的一切都做不得準,令他嘔得要死的是,他竟然有點喜歡上她的笑容。
純真、無邪、快樂、無憂,就像個沒煩惱的孩子,盡情的揮灑著她的人生。
他羨慕又嫉妒,因為他早忘了該如何盡情的玩、盡情的笑,而她的笑容卻可以在剎那間洗滌他日漸世俗化的靈魂。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愛上一個乞丐,更不可能真的去娶一個乞丐,但,眼前的她真的不讓人討厭,也就因為一點都不讓人討厭,所以他更要提醒自己是多麼的瞧不起一個乞丐、厭惡乞丐。
眼前的她不是真正的她,除了一頭俏麗的短髮和一張飛揚著笑的臉,她的穿著、舉止、氣質都是他叫人訓練出來的,所以他會喜歡上她也是正常的,因為他叫人塑造出來的她本來就該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女人。
只是,她學得太快也太好,短短幾天的工夫,她竟然可以從一個乞丐化身成一個名門淑女,舉手投足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絲毫沒有出錯的狀況,這一點令他非常意外且不解。
「跳舞吧!」他執起她另一隻手,低著頭對她溫柔一笑,「這可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別跟我吵架,嗯?」
又來了……
溫柔似水、柔情萬千,明明知道這個他是裝出來的,但她就是抵抗不了他此刻的溫柔魅力。
「又有記者來了嗎?」他的眼睛像偵察機,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到記者的存在,無孔不入。
「嗯。」輕應了聲當作回答,范晰已擁著她在沙灘上翩翩起舞。
從剛剛她雪白的足尖在沙灘上跳來跳去時他就想這麼做了,想要跟她一起在沙灘上舞著,想要汲取她身上的一點點放縱與純真。
「在沙灘上跳華爾滋,這倒是第一次。」她驚歎這種經驗的美好,閉上眼,她享受在風中、沙灘上、海浪聲中起舞的曼妙滋味,卻忘了自己的話有明顯的語病。
「是嗎?那你平常跳華爾滋都在哪裡跳?」
「皇宮啊,不然就是在飯店的舞池裡。」沙特沒有這麼美的海灘,沙特也沒有可以這麼溫柔擁著她跳舞的男人,和她跳舞的男人通常不是僵硬得像具殭屍,就是軟趴趴得像個沒骨頭的泥鰍。
不像范晰,高大英挺俊美之外,他溫柔的牽引著她舞動,每一個旋轉與滑動都與她契合無比,是他帶得好,她知道,而她,也樂於配合他的帶領,一同去感受跳華爾滋的浪漫與美感。
「皇宮?」訝然的挑眉,范晰以為自己聽錯了。
驀地睜眼,卡蒂雅愣愣的看著他,「什麼皇宮?」
她剛剛提到皇宮了嗎?天啊!她不會這麼愚蠢吧?好像是的。
「你剛剛說你常常在皇宮和飯店跳舞。」
「喔……」她笑得眉頭全擠在一塊,「是啊,我都管我家的客廳叫皇宮,我家的飯廳叫飯店,沒關係吧?」
是沒關係,只是很可笑,可見他們兩個的家世背景當真是天差地遠。
「一個人跳?」
「嗄?」
「我是問你--在你家客廳飯廳跳華爾滋是不是一個人跳?」
「是、是啊,我好學不倦嘛!那個時候我常常偷偷跑去看人家跳舞,看久了就自己回家學,還不賴吧?」
「原來你早會了,那恰恰、吉魯巴呢?也是一個人偷偷學的?」
「是、是啊!」再繼續扯謊下去,她的舌頭一定會打結,誰來救救她吧!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天賦異稟呢。」
「呵呵,是這樣啊……」她傻笑,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往他懷裡跌去。
范晰穩穩的將她抱在懷裡,感覺她單薄的身子輕輕打著顫,不由得將她擁得更緊,「你的衣服都濕了,我們回飯店吧。」
「好。」她撫著胸口,感覺心臟在卜通卜通的狂跳著。
這麼近的接觸,很難不讓人產生遐想的。
有點糟糕,她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把她的空氣都給吸光了嗎?
「怎麼了?你的臉又紅了,我看看……」他手才要伸出去摸她的額頭,她卻飛快的退離他的懷抱,好像他的手有毒,一碰到她就會讓她染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