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秋紅很可愛,我不希望她受傷害。」江口靜信沉聲說。
「大哥,你不會是……」江口靜介心底一驚。
他為何沒想到,秋紅確實是很討人喜歡的女孩,而他大哥又認識她在先,也許他大哥早已喜歡上她了!
江口靜信淡笑道:「別胡猜,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已早練就一顆無心,愛不入心也不付心。
「你打算把自己賣給江口家嗎?」江口靜介不希望自己聽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是我的選擇。」江口靜信黯然地說著。
「值得嗎?」靜介為他感到不值。
「無所謂值不值得了!」江口靜信沉聲無奈說著。
就這樣,江口靜介被他大哥的一句話堵得死死的。
※ ※ ※
秋紅來日本不到一星期,她的直率個性為她贏得許多人的喜愛,不知不覺中在這小小的辦公室內漸漸也就分成了兩派。
不外乎分成是擁護與排斥兩派,擁護派是因她的才能受肯定,而排斥派卻反因她太出風頭,但最主要是因為她搶了她們思慕的上司的注意力。
可是這些卻全影響不了秋紅,她仍是我行我素。
剛和擁護派出去狂歡了一夜,她一路哼著歌上樓,而就在她走出電梯那刻,她的歌聲靜止了下來,因為她發現江口靜介斜椅在牆角看她,一聲不吭的。
「這麼冷的天氣你站在這幹嘛?」秋紅自顧自的開著門。
「你玩的很高興嘛!」他的語氣中有著隱藏的不悅。
「還好。」秋紅細肩一聳,淡答。
她推開兩層門,逕自走了進去,就當她要關上門那刻,江口靜介突然把手橫放在門縫,她慌張地拉住險些夾上他的手的門,不悅地問:「你到底想幹嘛?」
「你要玩到這麼晚,難道不能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嗎?」他生氣地說。
「你這話未免也說得太奇怪了吧!我為何非得事事都向你報告呢?」秋紅好笑地反問。
靜介細想了一下,承認她說的對!又沒人叫他在大寒冬裡為她等門,他的擔心是有點自作多情,但他嘴裡可不願認輸。
「至少我大哥托我就近照顧你,所以,你的安全就成了我的責任。」他理直氣壯地說。
秋紅忍不住哈哈兩大聲,嘲諷地問:「這樣你也說得通?我服了你!既然你說是江口先生托你的,那我以後出門就通知江口先生一下,進門再向他報告,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她有點存心想氣死他。
每回一看到他那張酷臉,她就有氣,有氣就忍不住想逗他,這一逗八成就開火!一星期下來,這已經成了不變的定律。
「你以為你是誰呀!」江口靜介嗤笑著。
「真金不換的童秋紅,認不認識呀!」她不可一世地說著。
「你當真以為我老哥閒的沒事做,成天當你這女娃的保母嗎?得了吧!」他嘲笑著。
「呵!那敢情是你太閒了,硬貼著要當人家的保母嘍!」秋紅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江口靜介氣綠了臉,和她說話爭辯,他竟一點勝算也沒有?實在夠悲慘的。
「你是承認你太閒了是吧!」秋紅頓了頓又說:「其實你該考慮一下接受你父親的建議,相親其實也不錯呀!」
「我看太閒的人是你,沒事亂點鴛鴦譜,我的終身大事不勞你操心,管管你自己吧!」靜介沒好氣地說。
「我好的很,只要大少爺你不來招惹我,我就過得輕鬆自在又愜意。」秋紅甩甩頭,驕傲地說。
「別忘了星期一要交的設計稿,我怕你樂極生悲,到時又怪我冷面無情,我先聲明,在工作上,我是不講情面的。」他預先警告她。
秋紅冷眼瞄著他問:「我們好像也沒到可講情面的交情,所以,你儘管公事公辦吧!」
她最恨人說套交情之類的話,好像在指著她說,她的成就全是奉承和情面得來的,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我死了也不會求你手下留情的。」秋紅忿忿地伸出了個請的動作說:「我累了!失陪!」
「很好。」他淡淡地冷笑。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也只好摸著鼻子回巢了!
※ ※ ※
假日的東京街道人潮洶湧。
秋紅一買足了日用品就匆匆打道回巢,她最怕的莫過於人擠人的狀況,在車廂中人貼著人,雖是冬季,但那種感覺仍不好受,甚至說令人厭惡。
當電梯抵達她住的樓層,她匆匆跨出步時,就被入眼的一幕嚇呆了!
江口靜介懷中抱著一個美麗女子,而他正輕聲細語地安撫著低聲飲泣的女人,完全沒察覺到她的出現。
秋紅的腳彷彿生了根般,她不明白心底那一陣椎心之痛是什麼原因?她只是呆望著這一幕。
許久、許久後,江口靜介發現了她,他馬上輕推開懷中的女人,快步走向秋紅,在秋紅還未恢復意識時將她拉到那女子面前說:「三木小姐,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有女朋友,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好小子,說謊也不打草稿,秋紅的一雙大眼死瞪著他。
三木玲子含著淚眼,楚楚可憐的央求道:「小姐,請你把江口先生讓給我吧!否則我歐多桑會把我嫁給一個大我十七、八歲的中年人的。」
這下教她如何是好?眼看這個三木小姐就要跪地懇求了,偏偏江口靜介又是一個勁的使眼色拜託!她這真是兩面難顧全呀!
萬不得已,她只得硬著頭皮說:「這位小姐,我恐怕無能為力,靜介不是貨品,我怎能把他當成禮物讓給你,你明白嗎?」
三木玲子直點頭說:「我明白,我也知道我強人所難,可是我是歐多桑的私生女,如果江口先生不願救我,那我就只好一死以求了斷。」
「三木小姐,你可別亂來呀!」秋紅驚叫。
江口靜介更是一副快暈了的表情,他真的不明白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三木小姐,非常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即使你以生命要挾,我仍是無法答應你,你請回吧!」江口靜介鐵下心腸說。
「小姐……」三木玲子轉向秋紅央求,她以為他父親教她的這招會管用,卻沒料到江口靜介是個死硬派,害得她淚快流乾了,卻不見彰效,真是白忙了一場。
秋紅搖著頭說:「我無法替靜介作決定,你還是請回吧!」
三木玲子心知自己的苦肉計行不通,也只好摸著鼻子走人了!
望著三木玲子搭乘的電梯直往下走,江口靜介感激萬分地說:「謝謝你幫了我。」』
秋紅回他一個淡笑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被逼上禮堂,婚姻是要靠緣分的,不該強求,我也不算是幫你,只是幫一個理字。」
「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江口靜介感激的說。
「謝我也沒用,你想她會就這麼死心了嗎?」秋紅斜睨著他關心地說。
經秋紅這麼一提,江口靜介的心不由得又沉重了起來,但他仍堅決的說:「我是不會向強權低頭的。』」
※ ※ ※
江口靜介在他父親的再三壓迫下,不得不回江口宅邸一趟。
面對父親無情的指責,他只覺得麻木了!
「她要自殺不關我的事,該為此事汗顏的是她的父親而不是我,我一點也不會覺得歉疚。」
如果每個女人都來這套,那他不就要像中國古代皇帝一樣,設個三十六宮七十二院了嗎?
「三本小姐說你和一個女人同居,是不是真的?」江口太郎的臉臭得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那是我的事。」江口靜介淡淡的說著。
「會未婚同居的,可見也不會是什麼好女人,你還想和她當真?」江口太郎厲聲說。
「是不是好女人,我自會下論斷,我的終身大事是絕不會草草決定的,請您順便告訴三木小姐,要死就別嚷嚷。」江口靜介仍是一副冷淡的口吻。
「你……」江口太郎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靜介,不要跟你歐多桑頂嘴。」江口夫人勸試著。
江口靜分一改臉上凝重的表情,笑嘻嘻地對母親說:「歐卡桑,您有沒有做壽司?我有好久沒吃您做的壽司了!想的快流口水了!
「那就搬回來住啊!」江口夫人和藹地說著。
「不行,不行,我喜歡住大樓。」他隨口瞎掰。
江口夫人蹙眉道:「大樓有什麼好?地震不是很可怕?」
「又不是天天在地震!」江口靜介調皮地回答,順勢躲過問題。
「那回來陪陪老太婆也好呀!」江口夫人不放棄地又說。
「有歐多桑陪您還不夠嗎?還有老哥也住在家裡,我偶爾回來才新鮮嘛!」他隨便塞個理由笑答。
「你呀!就是這張嘴巴會哄人。」江口夫人笑顏逐開地說道。
「那也只想哄您開心啊!別人還求不到呢!」江口靜介有點撒嬌地說。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口太郎,此時不悅地大吼:「你們在扯些什麼?純子,你不要在一旁插嘴行不行!」他把怒火轉向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