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出去,在會議進行時,不許外人接近這裡。」她森寒的目光緊緊鎖在迷迭的臉上。
其餘人等不禁露出饒富趣味的表情,這名女子叫丁艷,父親是當年閻幫的幹部,她從小就迷戀閻蒼拓,長大後還主動向閻蒼拓投懷送抱,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閻蒼拓一直沒有任何表示及回應。
「對不起。」迷迭也覺得自己真的妨礙了大家,連忙道歉想離去。
「這裡需要妳。」閻蒼拓脫口而出,大手移到她的後背擁著,不讓她離開還拿了張椅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後。
不只是態度幹練犀利的丁艷一臉詫然,其他人興味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但被閻蒼拓冷冽的雙眼一掃,眾人才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
他滿意的看見他們如此識時務,才對丁艷說道:「迷迭不是外人,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的一切她都有權利知道,以後你們要稱呼她閻夫人。」
「閻夫人」三個字對丁艷而言有如青天霹靂,震得她驟然失神。該死!這三個多月,她不過去了一趟歐洲處理業務,閻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在她耐心等了這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之後,他娶的竟然是別人?
在閻蒼拓說完之後,丁艷看著迷迭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怨毒和憤恨,但是她聰明的沒有洩露情緒。
她露出笑容說:「原來是這樣,怎麼不發佈這項天大的好消息呢?」
冥刀代為回道:「早就宣佈了,若不是妳一下飛機就趕來開會,否則妳到外面轉一圈,就知道大家都在討論呢!」
「婚期是在兩個月後,所以我們今天要討論的其中一項,就是防止弘叔那個叛徒在婚禮上趁機作亂。」陰斧強調說。
丁艷故作歉疚的開口,「都怪閻大哥不早點說,閻夫人,請妳別見怪。」
迷迭一笑,「沒關係!」
「會議繼續!」閻蒼拓一聲令下,大伙又開始聚精會神的討論公事,除了心底陰森沉鬱的丁艷。
她不時留意坐在閻蒼拓身後的迷迭,研究著為何他會喜歡她。看她那稚嫩的模樣根本配不上閻蒼拓,鎮日在刀口舔血的危險人物,需要的是一個獨立強勢的伴侶,而不是這種柔弱的女人。
過了兩個小時,那個柔弱的女人竟然貼著閻蒼拓的背,沉沉地睡著了。
閻蒼拓馬上察覺,以手勢阻止眾人繼續發言,自己則將她抱起離去。呵,大概也只有這位閻夫人,才有辦法讓老大中斷會議,由此也可見迷迭受寵的程度。
望著閻蒼拓的背影,丁艷發現他所有的戾氣都被那女人融化了,不再像是個冷酷的閻王,反倒像是一個陷入情網的尋常男人。
啊!該死!為什麼閻蒼拓要為那女人改變?
丁艷痛恨自己錯過了阻止的時機,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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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暖,和風吹得好舒服、好醉人。
下午,迷迭就從咖啡屋打烊回來,現在她在閻蒼拓的堅持下,只營業半天當作打發時間的消遣。
她走進日光室裡,獨自翻閱婚禮顧問公司送來的各式型錄,她先勾選出喜歡的結婚場地、珠寶配飾、新娘捧花、結婚蛋糕等等,再讓人送實品來做最後的決定。
背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傭人或保鑣,那些人總是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她也習慣了。
倏然,有人拿起桌上的型錄,用力的撕個粉碎,將正看得專注的迷迭嚇了一大跳,抬頭只見丁艷正瞪著她。
迷迭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覺得她看人的眼神好詭異。
「丁姊,妳……心情不好?」她小心翼翼的問。
「哼,何止不好!如果妳的一顆心狠狠地從幾萬呎高空墜了下來,那會是什麼滋味?」丁艷又一把搶走她手中的型錄,洩恨的用力撕成碎片。
這些年來,閻蒼拓雖然沒有接受她的感情,但也沒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她在他面前努力的表現,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認同,不料,她的努力一夕之間全化為烏有,甚至更不堪。
原本這些型錄是該由她來挑選的,如今卻被蔚迷迭搶去,讓她恨得牙癢癢。都是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不但得天獨厚的擁有美貌,還搶走她愛慕已久的閻蒼拓,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我……我不知道。」迷迭吶吶地看著丁艷,想不通她的態度怎麼跟上次截然不同。
「哼!妳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天下好事幾乎都被妳佔盡了,妳快樂都來不及了!妳還知道什麼?」丁艷譏誚的嘲弄著。
迷迭本能的退後,很想逃離她,可是偏偏身後是一面玻璃牆擋著。
見她害怕,丁艷銳利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得意,「別以為妳一朝飛上枝頭就變鳳凰了,要知道,若沒有蒼拓給妳撐腰,妳根本什麼也不是!」
「妳為什麼對我有敵意,還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我是哪裡犯到妳了?」儘管她冉單純,也看得出丁艷對她的憤恨,但卻不明白她憤恨的理由。
「住口!妳以為自己已經是閻夫人,我就得對妳必恭必敬?」她滿臉的不屑,發出邪惡的笑聲。
這女人可能瘋了!迷迭同情的暗忖。
「害怕了嗎?妳也知道婚還沒結,不能做准?我警告妳……」她惡狠狠的加重語氣,憎恨的抓住迷迭的肩重重搖晃著,「蒼拓是我的,他對妳只是一時迷惑!」
「妳……妳說什麼?」
「閻蒼拓是我的,妳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休想從我身邊搶走他!即使你們快要結婚了也不行!」
因為閻蒼拓注定是她一個人的,他得照顧她一輩子,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誰要敢跟她搶閻蒼拓,就是自找死路。
迷迭重重吁出一口氣,終於聽懂她的意思了。
「蒼拓是我的丈夫,我不打算讓給妳,即使和平共處也不行!」
「我才不會和別人分享他,妳少作夢!妳最好馬上離開他,把他還給我!」丁艷陰沉的瞪著她,冷冷地笑。
「不,我愛蒼拓,我不會答應妳的,而且他是人,不是東西,不能給來給去。」
「哼!妳少得意了,在蒼拓的心中已把我當作是他的至親,我們共度的晨昏歲月不知有多少,而妳才認識他多久?瞭解他多少?而我……」她故作神秘的隱匿不語。
迷迭的臉色微變,「妳的意思是……」
「哈哈--老實告訴妳,我跟蒼拓不但親密如夫妻,關係還非比尋常,也許他會跟妳結婚,但在感情上他一直是很依賴我的,我父親為他擋子彈而死,他在我父親臨終前,發過誓要照顧我一輩子。」
說著,丁艷拉開衣領,露出胸口前的疤痕,趾高氣揚的說:「看到沒有?連我都為他擋過子彈,妳能做得到嗎?」
「那又怎樣?就算妳曾經和蒼拓很親密,但我相信那是他認識我以前的歷史,我沒必要為這些往事與他爭吵,即使我不曾為他擋過子彈,也不表示我對他的愛比妳少。」迷迭出人意表的回道。
「是嗎?」丁艷陰沉的問:「就算我懷了他的孩子,妳也不在意?」
她一怔,「妳懷了蒼拓的孩子?」隨即搖搖頭說:「妳只是想騙我,我相信蒼拓不是這樣的人。」
迷迭不再理會丁艷,轉身離開日光室,但心底仍有一點忐忑不安的恐慌。
身後,丁艷聲嘶力竭的吼道:「妳別得意得太早,這件事……我們走著瞧!」
原以為像她這種稚嫩的女孩,是禁不起「現實」的考驗,不料她卻不為所動,看來不下猛藥不行了。
第七章
迷迭要自己別相信丁艷的話,就算閻蒼拓和她真的有過一段情,那也是過去式,畢竟將要和他結婚的是自己,不是丁艷,所以她應該信任他的。
可是當迷迭高高興興去書房找閻蒼拓,想拿自己設計的結婚蛋糕圖稿給他看時,卻由半敞的門內聽見丁艷說:「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
閻蒼拓低頭想了想說:「別難過了,其他的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但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安置他。」
「真的?」她驚喜的仰頭看他,勾住他的頸子。
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會負責一切,妳就放寬心待產,等孩子出世後再做打算。」
「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什麼都不會計較,也不會妨礙你們,好不好?」她幽幽地懇求著。
「蒼拓!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原來你們……」迷迭臉色蒼白的瞪著眼前這一幕。
丁艷偎在閻蒼拓懷裡,親密的拉著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而他正用另一隻手憐惜的為她擦眼淚。
雖然在看見迷迭進來時,閻蒼拓就已經急急推開丁艷,無奈傷害已經造成了,尤其當迷迭對上丁艷示威的勝利眼神時,更按捺不住激動情緒,身子直顫個不停的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