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警方已經藉由目擊者提供的線索,抓到當初撞死正浩的人。」說起這事她便感到欣慰,所以一得到消息,她第一個就想到要聯絡關任東。
「是誰?」他想知道是哪個缺德鬼。
「我只知道他叫徐益豐。」
「徐益豐!」關任東猛抬頭,眼神凶狠地瞇起,「是他……他還真是可惡啊!」
「你認識他?」
「他是安婷的繼父,一直欺負她和她母親;也是因為他的挑撥,才讓我懷疑起安婷親近我的用心。」關任東重重吐了口氣,「沒想到我還真的上當了。」
「那你可萬萬不要受到他的影響,這種會蓄意撞死人偷錢的惡人所說的話,怎麼可以相信?你別上當了。」羅卿急切地說。
「可惜我就是信了。」他真傻,那卷錄音帶已經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安婷的改變他不是感覺不出來,為何他還會放在心上?
媽說得對,他確實沒用心去瞭解她,更沒有用智慧去分析整件事。
「那怎麼辦?」這男人怎麼搞的,好不容易找到所愛,還這麼不小心。
「我也不知道。」他苦惱地揉著臉孔,「我會想辦法,只是還沒想到。」
「那好吧!我就不吵你了,只是要告訴你,正浩的事已告一段落,我終於能放寬心、走出來了。」羅卿笑了笑便掛上電話。
關任東心忖:羅卿都能為正浩的事如此用心,那他為何不能為所愛的女人放下身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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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因為張玉英身體不舒服,便由安婷代替她打掃女廁。
她拖好地才轉身,就見一雙高跟鞋站在她剛剛拖好的地方。她輕吐了口氣,忍不住說:「小姐,地上還濕濕的,請妳繞過那邊行嗎?」
說完後一抬頭,驀然愣住。「羅小姐!」
「叫我羅卿就行了。」她笑望著安婷。瞧她一身清潔工打扮,還是無法將她亮眼的外貌隱藏住,反倒像綠叢中的一朵鮮花,更是引人注目。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安婷看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再看看自己的打扮,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聽任東提起的。」
「他還真多話。」她鼓起腮。
「不要怪他,他也是無意中說出口的。」羅卿望著她,「重要的是,我希望妳別誤會他,他最愛的是妳。」
「妳說什麼?」安婷皺起眉,「妳不愛他嗎?」
「哈……我只愛我老公,對他只是欣賞,當然還有感激,感激他在我老公去世後,一直很照顧我的生意。」羅卿依舊笑得嫵媚又多情。
「可是他--」
「他真的只是為了演戲給妳看,我可以想像得到,這麼做他比妳還痛苦。」
「可是他……他懷疑我接近他的意圖。」安婷無力地說。
「就是因為他愛上妳,才這麼患得患失的,懂嗎?」羅卿拍拍她的肩,「好啦!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不打擾妳了。」
看著她怔忡的表情,羅卿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這才安心的離開。
走到女廁門邊,她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妳這樣的穿著真的很可愛,不過地不是這樣拖的,妳從沒做過家事吧?」
「啥?」安婷被她這一說給弄傻了眼。
羅卿離開後,她忍不住喃喃自語,「我是沒做過家事,那又怎麼樣?以前沒家,哪來的家事好做?」再看看自己這身打扮,「這樣又醜又俗,連工友都看不上眼,哪可愛了?」
拎起水桶走出女廁,才往前走了幾步,卻又聽見有人說:「我就滿喜歡妳這樣的打扮。」
她定住身,回頭看著關任東,「喂!你和羅卿輪番上陣喔!」
「我不知道她會來,剛剛也沒跟她碰面。」關任東雙臂抱胸,再看看她手提水桶和拖把的模樣,「回來我身邊吧!」
「你不是說喜歡看我這樣打扮?如果我回到你身邊,你就看不到了。」她咬著唇,悶悶不樂地說。
「怎會看不到?妳一樣可以穿成這樣上班。」他笑說。
「你……你還真無聊。」她還是被他逗笑了。
看見她的笑容,他的心突然一躍,「妳不怪我了?」
「我沒說『不怪你』這句話。」她頭一偏,繼續朝前走,直到清潔室內,她將工具擺好,換回自己的衣服,再走出來時,發現他竟還在那兒等著她。
「徐益豐已經落網了。」他看著她,「以後他不會再來糾纏妳和伯母。」
「你說什麼?」安婷不懂。
「當初蓄意撞死羅卿的先生的兇手就是他,而且目的只為了他身上的錢和一台筆記型電腦。」他緊皺著眉,一字一句、恨意滿滿的說著。
「我就說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東西,我媽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改嫁給他。」
回憶起以往,她忍不住握緊拳、發著抖說:「那段日子真的很辛苦也很可怕,他夜夜都想非禮我,嚇得我逃家,害我媽不諒解我。」
「妳說他曾用這種手段對付妳?」他雙眸緊緊一瞇。
「我高中時他才來我家,從此我就在緊張與驚嚇中度過每一夜,所以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一個極愛我,又可以保護我的男人,他一定要能給我一個真正的家,給我從未有過的家庭溫暖。」
說著說著,她竟哭了出來,「老天真的有眼,讓那男人被抓進牢裡,我媽不必再受他威脅,真的是太好了。」
關任東立刻上前摟住她,輕撫著她的背脊,「我給妳,妳要的我都給妳……全部都給妳。」
「真的嗎?」她吸吸鼻子,嘟著嘴兒睨著他,「你該不會跟上次一樣,給了我之後又要回去?」
「不會了,我不會再因任何人的一句話、或任何一樣東西,就斷然評定一個人。」他從口袋拿出那卷錄音帶交給她。
「當初我真的只是半開玩笑的錄下那段話,真的!」她顫抖著手接過它。
「我知道、我知道,把它給忘了吧!」關任東索性拿過它,用力將它抽開毀壞,「知道嗎?這是我第二次毀掉這種東西。」
「我知道。」她哭著笑了。
「當時我真的被妳給氣壞了。」他也笑了出來。
「是氣壞了,還是愛死了?」她對自己向來有自信,也就因為如此,當年她才敢以小太妹的姿態挑釁班上資優生。
「妳還真皮呢!」他點了下她的額頭。
「你還欺負我?你知不知道我還在生氣,生氣得不得了?所有人都誤會我沒關係,就是不許你這麼對我。」她輕吐了口氣,「不過,誰教我沒事錄那卷帶子,只好自食惡果了,我--」
「妳的話未免太多了吧?」他突然俯身咬住她的鼻尖。
「啊!你這是做什麼?」她揉揉鼻子。
「沒什麼,只是想把妳這個多話的小女人帶回家關起來。」關任東輕輕扯笑。
「關起來?」她皺起眉。
「是呀!既然妳這麼喜歡拖地,我就把妳關在家裡做家事,不是挺好?」他饒富興味地望著她。
「你要我待在家裡幹活?」
「有何不可?做我一輩子的家傭。」他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他要娶她,留她在家裡一生一世。
安婷暗地抿唇一笑,瞅著他故意說:「可是羅卿說我不會做家事,我也確實不會,每次我打掃過的地方我媽都得重做一次。像我這樣的家傭,你還敢要嗎?」
「只要妳願意簽賣身契給我,我就敢要。」他瞇起一雙深黝的眼,裡頭閃著的是說不出的寵溺。
「任東!」她突覺胸腔漾滿熱流,鼻根也酸了,「我真的愛你……除了你,我從沒想過選擇別人。」
「我知道。」他將她攬進懷裡,「是我不對,我一時間被徐益豐的挑撥給亂了心。」
「其實我一直在等。」她窩在他懷裡輕聲說。
「等什麼?」
「等你第二次來找我。我告訴自己,你來第二次我才要原諒你。」她一臉慧黠地繼續說:「要不然我幹嘛窩在這裡?就是方便你來找我呀!」
「天!這麼說來,我又中計了?!」關任東撫額。
「沒錯!」朝他吐吐舌,她推開他,後退一步,「給你一個機會,要不要我,一句話。」
關任東瞧著她那張掛著詭笑的臉孔,不得不認栽了。「算了,從以前我就一直被妳算計在手掌心裡,我若說不,豈不是辜負了妳一片苦心?」
「什麼!你點頭只是為了不讓我失望?哇靠--唔……」
他迅速摀住她的嘴,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噓,乖女孩是不說粗話的。既然愛我,我只求妳改改這一點,行嗎?」
他承認她有許多缺點,可一旦愛上了,那些缺點反而全成了吸引他的地方;但唯獨這一點,他一定要她改掉。畢竟以後身為「關氏」的總裁夫人,絕不能因為一個說錯話,就落入媒體的包圍,成為被攻訐的目標。
「那你愛我是嗎?」她反問他。
「嗯嗯。」他直點頭。
「有多愛?」小女人嘗到甜頭,開始得寸進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