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說完,手就想搶過尹筱縵的餐盒,但她壓根不會想到向來柔順得像只沒膽小貓的尹筱縵會動手和她爭奪。
「我不換!」尹筱縵動作比她更快地壓住自己的餐盒。
又不是小學生,還換什麼便當,更何況那是山卓給她的愛心便當,她不換的理由很簡單,山卓給她的東西她就是不讓別人碰!
「尹筱縵,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周楚釉氣紅了眼,舉手就一掌,清脆的巴掌聲在嘈雜的教室裡清楚可聞。
「啊!」尹筱縵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而狼狽的摔倒,連帶的也撞翻課桌,可卻沒有同學甘冒得罪周楚釉的危險去扶她。
那盒餐點也隨翻倒的桌子四散在地,她錯愕之餘只能心疼地望著那堆食物。
不捨與憤恨同時在她心底燃燒,她好恨好恨!
「哼!」一點內疚都沒有的周楚釉還得意的舉腳踩爛掉在地上的食物。「要你給我你不給,活該。」
「你……」從不發脾氣的尹筱縵忍痛撐起身子後,她讓燃燒的怒氣顯露出來,「我又沒對不起你,你憑什麼糟蹋我的東西!」
周楚秈顯然被她突然而發的氣勢給嚇愣住,一時間無法回應。
「為什麼?」她再度狂吼,也引來外頭過往學生的注意。
尹筱纓原本也拿了便當想找妹妹一道到頂樓享用,誰知道卻目睹妹妹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
「筱縵?」尹筱纓氣急敗壞的衝進教室,她心疼的發現她臉上紅腫的五爪印。「發生什麼事?」
其實光看周楚釉腳下踩的食物就推敲得出來。
「筱纓姐……」她委屈的投入姐蛆的懷裡。『她……
山卓……」
「好了,乖,不哭,姐姐當你的靠山。」尹筱纓說什麼也不會讓妹妹在學校裡受任何委屈。
「是……是她不識相……」周楚釉的氣勢在尹筱纓冷然的怒瞪下,多多少少受到些影響。
「什麼叫不識相?不給你她的餐盒就叫不識相嗎?」
她怒火橫生的問。
「笑……笑話!」她不甘示弱的說:「你和我打的主意還不是一樣,你還不是想利用尹筱縵和山卓接近,平時不也沒見過你對她好過。」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卑鄙無恥嗎?」她真後悔以前沒對妹妹好些,害現在自己立場薄弱,「我和妹妹之間的事,不是你能瞭解的。」
「筱纓?筱縵?」在頂樓等不到人的尹筱妹狐疑的下樓找人,卻赫然見到紅了一邊臉哭泣的妹妹還有怒氣衝天正在罵人的筱纓。
「筱妹你來得正奸,幫我罵罵這個妖婆!」尹筱纓怒氣未滅半分的拉過尹筱妹助陣。
「姐,算了。」見場而失控至此,尹筱縵不想惹事生非地勸阻。
「什麼叫算了?」尹筱纓火氣更旺,「就算不是為了你被欺負,這妖婆也不該如此糟蹋食物!」
尹筱妹拉了一旁的同學詢問,搞清楚整個狀況。
「周楚釉,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尹家的人你都敢欺負?」尹筱妹也接著為妹妹出氣。
「誰想欺負她,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周楚釉猶不肯低頭的嘴硬。
「不知奸歹?」
尹筱纓火爆的指著妹妹紅腫的臉又開罵了,「是准不知好歹還很難講,更何況你憑什麼動手打她?」
「我氣不過、看不慣啊!」周楚釉高傲的揚起下巴道:「誰叫她讓我看不順眼。」
「好,很好。」
尹筱妹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到校長那裡去,讓師長們評評理!」
她拉著周楚釉,死命地拖著她朝外走。
「鬧烘烘的,在吵什麼!」訓導組長聽到這層樓的吵鬧聲趕緊來問個究竟,如獅吼的聲音讓周楚釉就像見到救星般的直喊救命。
「老師……她們姐妹聯合欺負我。」她哭哭啼啼的掙脫尹筱妹的鉗握,跑到訓導組長面前哭鬧喊冤。
「哼,做賊的倒喊起抓賊來了。」尹筱纓冷哼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給我解釋解釋?」關於這些是高官就是權責人士的子女,訓導組長可山不敢隨便得罪。
「尹筱縵把自己的餐盒弄倒了卻說我害的。」周楚釉別的或許不會,但演戲她可精得很。
「尹筱纓和尹筱妹就聯手欺負我。」
「老師,筱縵被她仃,我是筱縵的姐姐,怎能不管?」尹筱纓憤怒的說。
「誰看見我打她了?」周楚秈仗著自己班上的同學沒人敢得罪她,於是她很大膽的說:「誰能作證我打她來著?」
「我能證明是周楚釉欺負尹筱縵。」後頭有個清脆的女聲突然打破沉默道。
「朱美,你……」周楚釉沒想到有人敢出賣她,而且還是班上安靜得跟尹筱縵有得比的朱美。
「老師,我也見到周楚釉打了尹筱縵一巴掌,弄翻她的餐盒,又用腳踩她的食物。」繼朱美之後,馬上有男同學跟著舉手說。
「對,我也見到了。」
「我也是。」
「我也有看見。」
漸漸的,附和的同學愈來愈多,許多原本礙於楚釉勢力的人也見風轉舵的向正義這邊靠攏。
反正尹筱縵現在有山卓當靠山,就連她兩個姐姐也適時的表示保護她的態度,同學們的現實,讓原本在班上沒啥勢力的她,突然間變得人見人愛似的。
「周楚釉同學,請你跟我走一趟訓導處。」面對這種情況,就算訓導組長不願得罪任何人都不行了。「還有三位尹同學也一樣。」
※ ※ ※
結果,不但周楚釉在某大黨位居高職的父親被請來學校,原本連尹鏡良也得親自來學校一趟,但他推說沒空,反倒是東方名來為尹筱縵出頭。
周楚釉以為有父親來學校當她的靠山,她又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為所欲為,誰曉得當她父親周天壽一見到東方名時,他的氣勢當場矮了一大截。
「何夫人,我周某教女無方。」周天壽不住向東方名賠罪,他低聲下氣的模樣讓周楚釉為之氣結,「還請何夫人多多見諒啊!」
「不敢。」東方名心疼的輕撫尹筱縵紅腫未消退的臉頰道:「我是不知道為何我讓山卓替我們筱縵帶個餐盒都會得罪令千金,還討來—巴掌這苦頭受,嘖,早知道就不讓山卓替我代勞,也不會害得我『乾女兒』無故受辱。」
東方名字字刻意強調,尤其加重語氣在「乾女兒」
這三個字眼時,她發誓她兒乎可見到周天壽那身福態的肥肉全身抖動的可笑摸樣。
「是我教女無方、教女無方。」周天壽不住的賠罪,暗怪自己的女兒有眼不識泰山。「改明兒個讓周某在飯店擺席道歉,呵呵,對,道歉。」
冷汗直冒,他面對的可是每年都會捐獻巨款到黨部的闊太太咧,東方名代表的東方集團,她先生的何氏企業,是—百個他都得罪不起的!
「爸爸……」周楚釉簡直不敢札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在台灣政壇呼風喚雨的偉大父親,今天卻如此窩囊的低聲下氣。
「你給我住嘴!」他簡直快被這不孝女給氣到腦中風。「這裡沒你講活的份!」
「可是我……」周楚釉頓時備覺委屈的扁嘴想抗識,卻再次被父親給喝住。
「你懂什麼屁!」他再也不客氣的怒罵讓他丟盡臉的女兒。
「連何夫人的乾女兒你也敢欺負,你知道黨團裡有多需要……」
「夠了!」東方名喝令說:「周先生想教訓女兒請回家再繼續,我只希望以後別再有同樣的事發生。」
「那是—定、—定的。」周大壽迭聲保證著。
一旁的校長、訓導組長見事情似已解決,紛紛暗鬆了口氣。
「何夫人,關於周同學打尹同學的事,你認為學校該怎麼處分她?」校長很狡猾的把難題丟給東方名。
校長壓根誰也不想得罪,現在只要東方名說得出懲罰辦法,學苑只需照辦就好了,對周家那邊他們山有得交代,諒他們也不敢對東方名的處置有異議。
「這是學苑的小吧?」東方名挑起完美的眉毛不置可否的說:「我只關心筱縵的安危,至於如何懲處周同學,我相信學苑方而會給我—個完美的交代才對,畢竟學苑有暴力學生,這傳出去……哎,我都替學苑將來的招生擔心嘍。」
東方名的話讓校長等人莫不打了好大一個冷顫。
誰不知道東方名在社交圈裡的影響力?別的不說,光東方家至少還會有三個小孩在未來幾年裡陸續到學苑就讀,萬一他們捨聖佛莎學苑到別間學校去,學苑這數十年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名望或許就會毀於一旦咧!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明快』的處理這件事情。」
訓導組長抹抹冷汗,拍胸脯保證。
最後三方取得的共識是讓周楚釉自動申請轉班了事,因為東方名也強調她不願小孩子為了小小的爭執而鬧出轉學甚至記過之類的小,但她又怕若繼續讓周楚釉和筱縵同一班的活,她又會遭到欺負,所以想來還是讓周楚秈轉班是最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