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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鍾璦

  「沒錯,你必須偽裝是我的親密愛人,而且,是已經談論婚嫁的。」

  「論及婚嫁?!」她的心猛的一縮。

  「嗯。」他點點頭,「放心,只需要陪我出席一場宴會,瞞過他就可以了。」

  「我瞭解了,宴會的日期是訂在哪一天?」既然如此,她那天再出現就可以了。

  「三個月後。」他輕易的就看出她的想法,緩緩咧唇道:「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必須緊密的接觸,培養默契。」

  「什麼?」郁玟失態的驚呼出聲,旋即才連忙佯裝鎮定的說:「不需要,我是專業的交際人員,用不著那樣的事前準備工夫。」

  「不可以,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能冒著失敗的風險,你回去收拾收拾,準備搬來跟我住一段時間。」葉齊輕鬆的下道結論。

  「搬去跟你住?」

  「放心,我對脾氣惡劣的女人沒興趣,你可以安心住在我那裡。」他睇了她一眼,站起身,整了整西裝,「我會派司機去接你的。」沒等她回答,他已經轉身走開。

  「等、等等。」誰是脾氣惡劣的女人?

  他頓了頓腳步,不過不是為了聽她的反對,「以後就叫我 吧,我會叫你玫瑰。」語畢,又繼續跨步走了開。

  一臉錯愕的她滿肚子的窩囊氣沒處發,頭一次交手,她沒有扳回任何東西,可惡!

  * * *

  奇怪,為什麼他每次看到她的時候,腦子裡就有種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他們真的曾經在什麼時候對話過似的?

  嗤,不可能吧,如果自己的生命中真的曾出現過這種有能耐跟他唇槍舌戰的女人的話,他想他絕對不會忘記她的。

  不是他自吹自擂,打從他懂事以來,接近他的女人不是貪圖他葉氏集團龐大的家產,就是迷戀他的外貌,對他除了小心翼翼的伺候之外,便是極盡所能的諂媚討好。

  呵,他還記得十六歲那年,甚至有一戶人家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才十二歲的女兒想要硬塞給他,強迫他接受那一套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離譜決定,葉齊輕蔑的抿抿薄唇,雖然對不起那個小女孩,不過也不能怪他,將她嚇到尿褲子也不是他的本意呀。

  不過好險,因為那個沒膽的小丫頭被嚇壞了,否則那次還真的差點就要被老頭子趕鴨子上架,作出婚約的承諾。

  葉齊緩緩的站起身,自寬大的按摩浴缸中跨出,隨手取了條大浴巾包裹住自己精壯結實的身軀,走出浴室,踱到小吧檯前倒了杯酒輕啜著。

  遠眺落地窗外的台北夜景,這是他一天中最輕鬆享受的時刻了,窗外天空的點點繁星與山下閃爍的燈光相映照,將黑暗的夜點綴得豐富多彩,卻仍保留其神秘幽暗的一面。

  對了,葉齊的腦中忽的閃過一點靈光,他知道他為什麼會覺得玫瑰花面熟了,她那雙羽睫覆住的大眼中,總會在表現倔強之後閃過一絲膽怯,像極了那個曾被他嚇壞的黃毛丫頭,呵,不知道她現在還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尿失禁過?會不會怨他呢?

  他輕笑的搖搖頭,對自己今晚的特別「懷舊」感到啼笑皆非,通常這該是老人的特權才對,如此是否表示二十六歲的他已經未老先衰了呢?

  舒適的坐在沙發上,白色的浴巾隨意的遮住他的腰際,露出那均勻的古銅色胸肌,與他手上酒杯中的液體相互輝映。

  「齊少爺,人帶到了。」老僕人輕聲走上前,恭敬的報告。

  「讓她進來吧。」葉齊的唇角在得到消息的同時漾起一抹笑意,他並沒有改變姿勢或起身換裝的打算。

  老僕人微微欠身,又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沒半晌,一陣性感沙啞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讓葉齊的笑弧更彎了。

  「請等等我,我馬上就好。」

  「可是……」

  「沒關係,我只跟葉先生講幾句話。」郁玟交代了幾句,便快速的走進起居室。

  「葉先生,很抱歉,我是來拒絕……」

  郁玟滿肚子的話在瞥見葉齊幾乎全裸的模樣時戛然而止,白皙的雙頰霎時燒紅了起來。

  「拒絕?」他挑挑眉,嘲弄的欣賞著她的窘狀。

  「呃,你、你是不是該把衣服穿上我們再談。」要不然她的視線根本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你不是交際花嗎?不用故作清純了。」葉齊淡淡的道,一點都沒有移動的意思。

  他話中的輕蔑讓郁玟頓時忘記了羞怯,硬著頭皮望向他說:「我的確是交際花,不過也是有選擇性的,不是每個人要我看我都願意,就像你。」他的話刺痛了她。

  「又生氣了?」他淡笑的站起身,在浴巾幾乎要滑落重要部位的時候適時的拉起,不過已經足以引起她一陣驚呼。

  「放心,我也不是可以隨便讓人看的。」他用她的話回敬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讓他興起一種想要戲弄她、激怒她的頑皮念頭。

  或許是她生氣時那特別晶亮的雙眸與染上紅暈的臉頰,有種吸引人的魅力。

  「對了,你說你是來拒絕什麼的?該不會是想拒絕這次的交易,認輸了吧?」他旁若無人的走進一間房間,換上一套舒適的家居服。

  愛馬仕的,她瞥了眼走出房門的他,在腦中浮現熟悉的品牌名稱。

  沒想到他也喜歡愛馬仕簡單素雅的剪裁,真倒霉,真是污辱了她最喜愛的品牌。

  「我不會認輸的,我是來拒絕你無理的要求,我不會搬進你家。」她努力的維持冷靜,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在他身上流連。

  葉齊忽的欺身向前,用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在她面前輕喃,「你在害怕?」

  「我、我沒有……」他的欺近讓她不由得混亂了思緒,心弦不由自主的輕顫著。

  「真是喜歡逞強的小嘴。」他的手指輕撫過她微顫的唇瓣,低沉的聲音蘊含著魅惑人的性感。

  她一時間怔忡住了,傻傻的看著他的唇,任由他的影像在自己的眸底逐漸的放大、放大,朝著她的唇瓣逼近……

  跟她想像不同,觸上她唇瓣的並不是灼熱的唇片,而是一抹沁人的冰涼。

  緩緩的回神,她才發現他的身子已向後去,一臉嘲諷朝她晃動手上的酒杯,原來剛剛觸上她唇片的是酒杯啊!

  天吶,她是慾求不滿還是怎麼的,怎麼會認為他剛剛是想要吻她呢?更該死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抗,甚至還暗暗的期盼它的發生?

  郁玟恨不得當場有個地洞可以讓她把自己給藏起來,即使只是像鴕鳥一樣,自欺欺人的把頭埋住,那也夠了。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絕對不會對你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了吧?」葉齊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暢快的歎了聲,旋即用犀利得足以看透人心的眸子直盯著仍滿臉通紅的她,佯裝無奈的道:「除非你對自己沒把握,那……我就不勉強你了。」

  激將法!

  她心裡很明白他在玩的把戲,更清楚自己不該隨之起舞,她是來拒絕搬進他家的,應該心無旁騖的堅持到底,可是……

  「我馬上就搬進來!」萬般不該,可是郁玟還是抵不住衝上胸口的怒氣,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

  只不過滿懷的怒氣在瞧見他臉上的勝利笑容,霎時一洩千里。

  該死,她又中計了。

  * * *

  她發現他似乎是一個人居住在這棟兩層樓的寬廣別墅中,除了幾位傭人之外,並不見他家人的出現,奇怪了,根據她逐漸淡去的印象回想,雖然葉伯母早逝,可葉伯伯身子可硬朗得很。

  哼,一定是他這個人既孤傲又叛逆,所以連葉伯伯都不想跟他同住。

  郁玟用手撐著下巴,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好姐妹的叫喚聲都沒有聽到,直到丁雁用手推了推她之後,才將她的注意力拉回。

  「呃,我錯過了什麼嗎?」看丁雁跟沈柔一副觀賞稀有動物似的猛盯著她瞧,郁玟不禁尷尬的咧咧唇。

  「玟玟,你最近老是心神不寧,我們真的很擔心你耶。」沈柔靠著她坐下,拉著她的手,關心的瞅著她瞧。

  「對啊,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們,讓我們一起為你想想辦法呀。」丁雁也將自己往沙發拋去,靠著郁玟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我沒事,放心吧。」郁玟輕笑著搖頭,她還沒有勇氣讓她們知道,自己小時候曾在眾人面前尿濕褲子的糗事。

  「怎麼會沒事呢?看看你,竟然會住進客戶的家中,這跟你向來的做法根本迥然不同嘛。」沈柔困惑的眨眨眼。

  「這點我也不太懂,你不是說過,我們不能跟客戶過於親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嗎?」丁雁也發出疑問,這個規矩可是當初玟玟自己先提的,目的就是怕糊塗膽小的柔柔一不小心會被人家佔便宜。

  郁玟的眼中閃過一抹狼狽,旋即佯裝沉穩的道:「這一點我承認是我違規,不過,這個Case比較特殊,所以我不得不用特殊的方法應對,你們可千萬不要學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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