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你好,免得你每次都要哭哭啼啼的找我們善後。」郁玟挑挑描繪完美的柳眉,艷紅的唇瓣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嗯……玟玟說得也對,你還是改吧。」丁雁微微一笑,轉而支持郁玟。
「不來了啦,你們都欺負我,嗚……」沈柔見她們同一鼻孔出氣,不依的收回窺探的視線,坐回沙發上嗚咽著。
「好啦,我們是跟你開玩笑的嘛,這樣就哭了啊?」郁玟好笑的看著好姐妹,無奈的搖搖頭。
「乖柔柔!等會我做好吃的蛋糕給你吃,不要生氣了喔。」丁雁乾脆坐到沈柔的身邊,哄著她道。
「哼,算你們有誠意,暫且饒你們一次。」沈柔吸吸鼻子撇撇唇,臉上馬上又掛回了笑容,繼續趴在門上看著外面的狀況,大聲嚷嚷著,「哇,這次的客人長得很帥耶,不知道他指定的是哪個項目?」
另兩個女人相覷一眼,對這個小妹妹的直率性子實在是無可奈何。
想當初只因為郁玟的突發奇想,三個父母皆為世交的好友便舉手通過,一起組成這個公司,創造出她們不需要受到束縛,更不必假裝為乖寶寶的天地。
她們每一個人各有專長,郁玟代號玫瑰花,善交際,是出得廳堂的代表,只要有她出馬,任何的交際場合絕對搞定,絕無冷場。
丁雁代號向日葵,是入得廚房的代表,廚房就是她的天堂,即使準備舉辦大型的宴會,對她來說也是小意思,三兩下就可以做出一道道令人吮指回味,讚賞不已的美味佳餚。
至於沈柔代號含羞草,是進得臥房的代表,平常超級怕生、嬌羞膽怯的她,只要被人碰觸死穴——腳指頭,馬上由內向轉變成開放,管他什麼內衣派對,「狼」「狗」亂吠的交際場合,皆游刃有餘。
郁玟冶艷、丁雁秀麗、沈柔可愛,三人各有所長,更難得的是她們那身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跟一般的鶯鶯燕燕實在是差之千里。
而這都要歸功於她們良好富有的家境,與從小便被嚴格管教的禮儀姿態。
「劉叔在調血腥瑪麗了,我們該接客了。」郁玟聽到外面的聲音,微微扯唇站了起身,看大家將面具戴好之後,才將房門緩緩的拉開一條縫隙。
原本在門後偷看的沈柔,則早已經一溜煙的鑽到兩位好姐妹的身後,好奇卻又害羞的窺視著即將進門的客人。
調製血腥瑪麗表示上門的客人已經通過第一關的審查,這也是她們跟劉叔的暗號。她們並不親自站在第一線過濾來客,而是透過劉叔的觀察,再決定是否為來人引見,成為萬用交際花公司的准顧客。
沒一會兒,兩道修長的身影被劉叔引進門內,且都明顯的怔愣一下。
「你們……就是萬用交際花公司的職員?」林揚率先開口,漾起充滿興味的笑容。
「遮頭遮臉的,見不得人嗎?」葉齊皺起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交際花,啐。
「這是我們的規矩,在正式簽約之前,沒必要讓你們瞧見我們的真面目,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開口的是丁雁。
而一向居於主導地位的郁玟,這次卻反常的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沈柔好奇的抬頭看了看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郁玟,不解的跟丁雁互覷一眼,好怪,玟玟好像不太對勁耶。
丁雁瞅了不動聲色的郁玟半晌,繼續道:「如果你們對我們的行事風格與方式有意見的話,可以直接離開沒關係。」
「不不,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林揚馬上打圓場道:「我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葉齊不贊同的瞟了他一眼,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他慢步踱向眼前的沙發,優雅的坐了下來,瞇起眼打量四周的一切。
三個女人彷彿階梯似的由高到矮排站著,雖然她們的臉孔大半部都隱藏在面具之下,不過,還是依稀可以看出她們各有特色,絕對不是姿色平凡的女人。
嗤,難怪可以開起什麼萬用交際花公司了,他的確還沒聽說過姿色平庸的交際花可以成功的。
「你看夠了嗎?如果看夠的話,請你離開。」一直沒有開口的郁玟突然開口,不過口氣卻冷淡到了極點。
葉齊挑挑眉,有趣的彎起俊薄的雙唇,「我以為你們開的是交際花公司,接待客人的手腕應該會更高明些。」
「很抱歉,我們一向不接受自視甚高的顧客。」郁玟冷冷的道。「尤其是那些自以為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沙文主義者。」
「你認識我?」葉齊佯裝訝異的微微揚高眉,「我們曾在哪家酒店見過面,或者交易過嗎?否則,你怎麼這麼瞭解我呢?」他故意嘲諷她。
「你……我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見過你。」郁玟難得失控的揚高聲調,讓一旁的丁雁與沈柔都詫異的瞪圓了眼。
葉核利落的站起身,順順褲上的縐摺,輕鬆的朝林揚道:「這就是你說的優雅、有氣質,不跟一般交際花一樣庸俗的模樣嗎?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他譏諷的彎起唇角,轉身往門口走去。
「呃, ……」林揚無奈的歎了口氣,追著他走著。
怎麼會這樣呢?和王子捷說的狀況完全不一樣,怎麼 跟那個女人像仇人似的,一見面就不對盤?
「慢著。」郁玟深吸了口氣,等調適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才開口喊住他們。
葉齊頓了頓,緩緩的轉過身,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一股莫名的怒氣霎時衝上郁玟的腦門,想都沒想便道:「我跟你打個賭。」
「打賭?」有意思。
「如果這次的生意讓你不滿意的話,我們一毛都不收費;可是,如果這次你交給我們的任務圓滿達成的話,你必須下跪,為輕蔑女人的態度向我們道歉。」
「呃,玟、玟玟……」丁雁連忙偷偷伸手扯扯她的衣擺,她不是怕賭輸,實在是不懂郁玟為什麼會這麼激動,甚至開出那種條件?以往她們頂多就是把看不順眼的客人趕走便是,何必浪費時間跟他耗呢。
郁玟按住丁雁的手,要她不要插手。
「怎樣?不敢嗎?」郁玟挑釁的抬起下巴,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項。
「我葉某人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不敢』這兩個字,只不過……」
「不過什麼?」可惡的男人,她一定要讓他心甘情願的下跪認錯不可。
「這次的交易必須由你來負責,我就要你了。」葉齊犀利的黑眸直看入她面具之後的眼,讓她彷彿觸電似的輕顫起來。
「我、我就我,不過我先聲明,我只負責交際的場合,其餘概不受理。」條件可要先說清楚,免得吃虧。
「沒問題。」葉齊爽快的答應,反正他要的正是這樣的女人,只要讓他在宴會上騙過老頭子就可以了。
「那就這樣說定。」她從來沒有讓指定她的客人失望過,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他是絕對要下跪了,郁玟得意的在心中想著。
「名字?」葉齊忽的問。
「什麼?」太過專注於幻想他下跪認錯的畫面,她一時困惑的反問。
「你的名字。」他不耐煩的重複一遍,「總不能要我叫你交際花小姐吧?」真是沒大腦的女人。
郁玟恨恨的白了他一眼,正想要出口反唇相稽之前,丁雁趕緊幫她回答,「玫瑰花,她叫玫瑰花。」
「玫瑰花?」葉齊輕揚眉尾,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遠的笑,低喃著,「果然多刺……」
「你說什麼?」郁玟警覺的豎起耳朵,直覺認為他的低喃絕對是針對她的批評。
「沒事沒事,接下來就由我代表他跟你們說明這筆交易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的林揚連忙打哈哈道,避免戰端再起。
「付費與之後接觸的方式劉叔會鉅細靡遺的告訴你們,請移駕外面,一邊喝酒一邊談吧。」丁雁也怕郁玟再度發飆,趕緊將他們兩人請了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
「為什麼?」門一關上,丁雁就刻不容緩的朝郁玟提出滿腔的疑問。
「是啊,一點都不像平常的玟玟耶。」沒有陌生人在場,沈柔又恢復正常,活潑了起來。
郁玟拿開臉上的面具,悶不吭聲的走到一旁倒了杯酒輕啜著。
「其實,如果你不喜歡這種客人的話,我們就不要接了吧,犯不著跟他鬥氣,累了自己。」丁雁提議道,這也是她們一向的做法呀。
「嗯,我也不喜歡那種大男人主義的人,好像把我們當成流鶯一樣。」沈柔用力的點點頭,表達她的意見。「這樣吧,我去跟劉叔說,要他把這次的生意給推了。」反正她們又不是為了賺錢才開這間公司的。
丁雁做了結論,轉身便要往門口走去,沒走幾步卻被郁玟給喊住。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接下這次的生意。」郁玟灌了口酒,隨即讓醇烈的威士忌給嗆得連咳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