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如果我沒有身孕,你還願不願意娶我?還會不會承認我是你的妻子?"
東方無名一愣,"我……"
柳含色緩緩站起身走到東方無名面前,一寸寸解下衣衫,露出美麗成熟的胴體,以及微凸的小腹,"我知道我什麼都比不上她。論出身,我是青樓女子,她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論才學,她有上官義那樣文武全才的祖父教導,我哪比得上?論容貌,我雖被稱為金陵第一美人,事實上,卻及不上她的一根手指。不過,我有一樣是她所沒有的,那就是我懷了你的孩子。"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那凸起的小腰上,泫然欲泣,"無名,我知道你不愛我,也根本不想娶我,但是我愛你啊!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拋棄我好不好?除了你,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
東方無名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含色,你想太多了。我有說過不要你嗎?打從我將孔雀翎給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東方世家的媳婦了,不論我們拜過堂與否、不論是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可是上官離珠……"
"珠兒是珠兒,你是你,不要相提並論。再說,我是那種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無情郎嗎?"
柳含色破涕為笑,雙手摟住東方無名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無名,愛我,好不好?"
他搖頭,"不好,你有身孕,不好做這種事,而且我很累了,實在……"
柳含色轉而跨坐在東方無名身上,"可是不這樣,我無法相信你真的在我身邊,求你愛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愛我好不好?"
望著柳含色,不知怎地,東方無名心中突然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如果有身孕的是珠兒,那該有多好?如果現在在自己身旁的是珠兒,那該有多好?
柳含色不知道東方無名在想什麼,她見東方無名沒有拒絕就認為他同意了,於是急忙扯開他的衣衫烙下一連串的吻,急著想討好他。
東方無名任由柳含色褪去自己的衣服,任她親吻著自己赤裸的胸膛,心裡又想起他和上官離珠在一起的每一幕、每一刻,想她的嬌喘低吟,想她的美麗天真和無私奉獻,想她怎麼不眠不休地照顧自己……
猛地,東方無名想推開柳含色,但已箭在弦上的柳含色又豈肯輕易罷手?她要東方無名,她愛東方無名,為了得東方無名,她不惜犧牲自己,忍受屈辱,好不容易換來了今天,她怎麼肯罷手?所以她更努力地挑逗著東方無名,努力想挑起他的慾望,讓他接受自已。
但柳含色的辛苦還是白費了。這時,東方無憂那驚慌失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無名哥哥,不好了,你快出來,快出來啊!"
東方無名聞聲想都沒想,推開柳含色便匆匆穿上衣服打開門。
門外,東方無憂滿臉淚痕,渾身上下不住顫抖。
東方無名知道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否則這丫頭不會慌成這樣。他抓住東方無憂的肩膀沉聲問:"無憂,鎮定些,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娘……娘她……"東方無憂抽抽噎噎,未語淚先流。
一聽到和母親有關,東方無名也急了起來,
"娘怎麼啦?"
"娘……娘死了,娘被那個毒蜘蛛給害死了!"☆☆☆
當東方無名奔到曲溪樓時,只看見孫排雲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彷彿已經死了,嘴角上還殘留著鮮紅的血絲。至於杜彧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他雙於垂在兩側,表情凝重,而上官離珠就站在杜彧身旁,臉色蒼白至極。
乍聞母親死亡,東方無名無法置信地奔上前,緊緊抓荇杜彧的手臂問:"我娘怎麼了?快告訴我,我娘到底怎麼了?"
杜彧還來不及回答,東方無憂便哭嚷著:"娘死了,娘被這個毒蜘蛛給害死了!"
杜彧喝道:"無憂,你不要亂說!"
"可是我親眼看到這毒蜘蛛把娘給弄死了!"
"無憂,不要亂說話,岳母大人她……"
"娘如果沒事,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她會動都不動?"
東方無名沒有心思聽東方無憂嚷嚷,他伸出手探了探孫排去的鼻息,還好,還有氣,可是為什麼會動都不動?而且那血是怎麼回事?
"杜彧,這是怎麼回事?"他抬頭問杜彧。
杜彧看了看上官離珠,思索著該怎麼說比較妥當。
看著杜彧那猶豫不決的模樣,他心中一凜,轉而問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上官離珠:"珠兒,你讓我娘吃下什麼東西?"
"丹桂鶴頂紅。"上官離珠輕聲回答,一手緊抓住自己的手腕,臉色蒼白得嚇人,一副隨時都會昏倒的模樣。
東方無名驟然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上官離珠昂起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我讓她吃下了丹桂鶴頂紅。"
他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上官離珠,"你讓我娘吃下丹桂鶴頂紅?那不是……"
"沒錯,就是武林中,人人談之色變,至陰至毒的丹桂鶴頂紅。"
東方無名不覺渾身顫抖。他聽過丹桂鶴頂紅,也看過上官離珠怎麼用丹桂鶴頂紅殺人,而她竟然讓母親吃下那種東西!?這不是存心要母親的命嗎?
東方無名極度憤怒的使勁搖晃著上官離珠."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明知道我娘她中毒日久,五臟皆虛,根本禁不起一點風吹草動,你竟然還讓她吃下丹桂鶴頂紅!你是存心想要她死嗎?"
"你娘的毒根本無藥可解,惟一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所以我才會讓她吃下丹桂鶴頂紅。想不到她竟然虛弱至此……"
怒極的東方無名想都沒想便甩了上官離珠一個耳光,打得她跪倒在地,血絲沿著嘴角緩緩流出。
"你該死!你說這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解子午斷腸毒,所以我才相信你,才帶你來幫我娘治病,想不到你不會治病就罷了,居然還害死她,我……"
一旁的東方無憂眼看母親命在旦夕,也衝上前對上官離珠又踢又咬、又捶又打,"上官離珠,你該死!如果你想害人,你來害我好了!為什麼要害我娘?我要殺了你替娘報仇!"
上官離珠一句辯解都沒有說,只是像木頭人一樣呆呆坐著,任由東方無名責罵、任由東方無憂踢打自己。
一旁的杜彧實在看不下去,一步上前拉開東方無憂,"無憂,別胡鬧,岳母大人還沒死呢!"
"可是娘……"東方無憂眨眨早就哭腫的眼睛,極不甘願地又狠狠踢了上官離珠一腳。
"她沒死,只是承受不住兩毒相互作用的衝擊,暫時昏過去罷了。"
"你說娘沒死?"
"沒有,她還活著。"
"那娘怎麼會吐血?"
"那是……"杜彧看向上官離珠,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東方無憂奔向母親面前,伸手就要去抹她嘴角的血,"為什麼娘會吐血?"
杜彧見狀,神情緊張地連忙拉住她,"不礙事,那是正常現象,等她醒過來就好了。"
看著杜彧怪異的舉動,東方無名雖心有疑問卻沒說什麼,現在他只關心母親的安危,"杜彧,我娘她不要緊吧?"
杜彧點頭,"這幾天是關鍵期,如果她醒過來就沒事,如果沒有的話……"
他又瞥了上官離珠一眼,強笑道:"無名,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岳母大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東方無名輕輕一頷首,便和東方無憂一起守在房裡看護母親。☆☆☆
傍晚時分,東方介回來了。
他面色凝重地聽著東方無憂又哭又啼地解釋經過,又看看瑟縮在一旁的上官離珠後,一語不發地跟著坐下來照顧妻子。
第一天、第二天過去了,孫排雲沒有任何動靜;第三天過去了,孫排雲還是連動都沒動;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所有人幾乎都灰心喪志地放棄希望了,只有東方介不死心地守著,他不相信結髮一生的妻子,會就這樣走了。他不相信,所以他繼續等著。
第六天,東方無憂拿著一個小包袱來到上官離珠面前,"你走吧!我無名哥哥說他不想再見到你了!"上官離珠沒有動,任憑東方無憂將那包袱扔在自己臉上。"是他叫你來趕我走的嗎?"
"不是,不過無名哥哥確實說過他不想見你,如果你還有一點羞恥心的話,就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不要讓無名哥哥自己來趕你。"
她搖頭,"我不走,除非他親口趕我走,否則我絕對不走!"
"你!"東方無憂氣不過,忍不住想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