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淌著淚,縱是心思再靈慧,可他終究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不一會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幾望是立即的,一雙巨掌搭上了他的肩,一個承諾筆直的竄入他的耳際そ
「我會找著她的。」
「將軍姊夫……」他愕然抬頭,便見赫勤天一臉堅定地蹲在他的面前,語氣更是沒有一絲容人辯駁的餘地。
「可是他們說大姊快死了。」
「縱是要下地獄同閻王搶人,我也不會放棄的。」鐵一般的誓言,赫勤天在安慰著他的同時,也向自己立下了誓言。
「可是……可是……」房初城望著他的堅定,心中某一個部分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姊姊的固執,一旦她決定遠離,那麼勢必會躲得很徹底。
「沒有可是,你姊是一個固執的人,可我也是一個固執的男人,這次我倒想同她較量看看,究竟是誰比較固執?」
薄唇微掀,淺笑輕揚,雖然抹不去眸底的擔心,但他的話已安定下房初城望慮的心。
不過那是一下子的安心罷了,隨即他叉不安地問道:「將軍姊夫,我是不是該……該……該離開?」
姊走了,他在將軍府既沒名又沒分,想來那大娘絕對會使盡所有的手段逼他回去,好藉著他掌握房家的家產。
「離開這兒,你要去哪?」
「大娘若是知道姊失蹤了,一定不會讓我繼續留在這兒的。」
「初城,若是我說,直至你長成之前,房家的榮耀將不再現,你會怨我嗎?」
凡是錯待初傾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他要那柳雲華和房世清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房初城用力的搖了搖頭。「姊夭若是想幫姊報仇,我是舉雙手贊成的,就算將
房家產業連根拔起也沒關係,以後初城要靠自已的力量重振房家。」
粗厚的大掌落在他頭頂上揉了又揉,那是愛屋及烏的愛憐。
「那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將軍府,我說過初傾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舅子,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將軍姊夫……我……」他內心充滿感動。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麼愛著自己的姊姊啊,房初城的腦際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他方才垂淚的模樣。
現在他只希望姊能夠安全的回來,他相信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幸福,絕對能彌補她這一輩子所受的苦。
「傻瓜,別再多說了,你現在只要好好的把身體養好,學些本事,讓你姊回來時瞧著欣慰上這樣就夠了。」
初傾啊初傾,這般乖巧的孩子,你真的忍心遺棄嗎?
望著房初城的臉龐,赫勤天的腦際再次浮現起房初傾的模樣,一顆向來剛硬的心全被她的傻給弄擰了。
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回她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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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想法子好不?」硬著頭皮找來浪平之這只笑面虎,任駱方的肘直撞著他上界求著。
「想啥法子?」他明知故問。
任駱方用眼神瞟著赫勤天,現在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被他弄得提心吊膽,就連房家也被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弄垮了。
那個勾搭主母的房世清被發配邊疆去扛瓦搬石去了,至於威脅青兒下毒害人的惡婦柳雲華則被赫勤天命人將她扔到街上,以乞討為生上道對一個向來高高在上的她來說,是多麼殘忍的處罰。
更殘忍的是,赫勤天要人看著她,若快餓死了給一點薄粥,讓她得以苟延殘喘。
快病死了給藥,讓她不被小鬼拘去了魂魄,很明顯的,赫勤天要她在世人冷眼中受苦,生死不由自己。
他不容人錯待初傾,一點一滴也不能。
「那個人,我沒轍。」順著任駱方的眸光瞧著了正主兒,浪平之想也沒想的便聳了聳肩,拒絕將麻煩攬上身。
時機還沒到,所以管不得、不能管。
「沒轍?!」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這全天下的人說沒轍我都相信,偏就你說的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說實在話,那嫂子是不是教你給藏了起來?」隱忍了這麼久,任駱方終於忍不住的探問道。
事實上,他幾乎是這樣肯定的,別瞧浪平之總是笑著,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可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只十足十的老狐狸上道種藏嫂子的事,也只有他敢做。
再說,嫂子中了毒,就算有青兒跟著,照理來說應該挺虛弱的,跑不了多遠,但他們幾望翻遍了杭州城裡的每一塊土地就是找不著,所以他不得不強烈懷疑有人暗中幫助著她們。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浪平之笑著問道,不承認亦不否認。
「不會這麼想的不是白癡就是笨蛋。」任駱方咕噥著。他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始作俑者,但他倒也沒把握能逼著他承認就是了。
「純屬臆測之詞。」浪平之四兩撥千斤的說,一雙腿已經邁著優閒的步伐踱了進去。
「喂,是兄弟就別瞞著,你沒瞧見我家老大找人找得快逼死自己嗎?」任駱方不改豪邁本色,和他稱兄道弟起來,只為替赫勤天找著妻子的下落。
緩緩回首,浪平之直視著任駱方上髦不猶豫的說道:「咱們從來就不是兄弟。」
「啊?!」被硬生生的堵了這麼一句,任駱方只能目瞪囗呆的望著他頤長的身影。
不是兄弟引那是什麼,朋友嗎?還是什麼都不是?
「在這兒就算醉死了,你也找不著她。」冷冷涼涼的一句,像是一盆冷水直往赫勤天的頭頂上灌下。
他倏地抬頭,深沉的眸子裡雖然不帶著一絲酒意,但堆在眼前的酒瓶可著實為數不少。
還真應了古人那句話,酒入愁腸愁更愁。
一個月過去了,房初傾的行蹤還是沒有著落,他的心直往那深不見底的幽谷墜去。
她的離開帶走了他的心,讓他再也不復往昔的意氣風發,恣意邪肆。
現在的他就像是個泥塑的人偶似的,少了心魂,只是沒忘了呼吸地活著,為的僅是心底兒那殘存的一丁點希冀。
「你懂什麼?」
「我的確是不懂情字如何磨人,但是我想初傾應該……」
「砰」地一聲,一記鐵拳硬生生的往浪平之的頰上招呼而去,他直挺挺的受下那拳,心裡的帳又記下一筆。
「不准你喊她的名字,我不准!」初傾是他的上這名字也唯有他能喊。
嘖,這男人對房初傾的執念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以前他還不這麼覺得,可如今卻有著極度深刻的感受。
看來,他方纔的判斷錯誤了,現下該是時機成熟了。
思念磨人,是一種教人屈服的利器。
「打我就能尋著她嗎?」伸舌舔了舔自己滲血的唇角,浪平之的臉上勾勒出笑容,那笑迷離得讓人打心底毛了起來。
「你……」赫勤天望著他的氣定神閒,心裡突然起了疑惑。
可能嗎?
但浪平之和她從來就不是會相交的兩條線,沒道理會兜攏在一起,可他的態度又是那麼的惹人猜疑……
「你知道她的下落?」
浪平之不答,只是定定的凝視他。
就是這麼篤定的眼神,赫勤天已經可以肯定他絕對知道什麼。
「告訴我。」赫勤天急切的催促著。
「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心急如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在愛上了之後,縱是英雄也得折服。
「跟我進京,說服你大哥放人。」這是他唯一的條件。
浪平之忙和了這麼久,甚至不惜拿出家傳秘方治療房初傾身上的毒,只不過是想要回他原本清靜的生活。
要不是為報知遇之恩,他不會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如今他已償完了情,報完了恩,應該可以離去了。
這一切不過都是他操弄的一盤棋,他早知柳雲華要下毒,但他任由她去,只為了創造一個有利於他的機會。
「放誰?」
「我。」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赫勤天縱是心力交瘁,可平素的精明仍在,他望著浪平之,咬著牙說道:「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他的黯然神傷,初傾的遠走,難不成一切都在眼前這傢伙的掌握之中?
如果他敢點頭的話,他一定會殺了他,他發誓!
「我沒去設計,我不過是忘了去阻止罷了。」浪平之並沒有否認,反正他現在可是勝券在握。
「你……忘了?!」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
忍不住氣急敗壞的一拳又要揮去,浪平之依然不閃不避,只是閒適的開囗問道:「一拳便是一個月,方纔那一拳已經讓你得要晚一個月才能見著她,你確定你還要打嗎?」
「你……」這是威脅,絕對是!
他赫勤天堂堂一個英雄好漢,絕對不會受他的威脅,赫勤天的心裡很有志氣的這麼想著,可是那記鐵拳卻硬生生地在浪平之的頰畔一寸之遙停了下來。
因腦海中驀地浮現房初傾的臉龐。
想念她,他想他再也禁不起多一個月的相思。
他渴望將那個笨女人給摟在懷中,然後再結結實實的痛揍她的俏臀兒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