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刮了你一頓?」
「不是,她要我和易凡離婚。」爾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什麼?!她是什麼意思?!她身為長輩,竟還如此?簡直太氣了!」美娜打抱不平的說。
「她叫我明天就……」爾玲哭了出來。
「別管她,我就不相信她能把你怎樣!」美娜說得理直氣壯。
爾玲心傷的說:「易凡已經變心了;我還要他幹嘛!」
「不會,林大哥絕對不會的!」美娜胸有成竹的保證。
「一定是的,不然,他媽媽怎知這裡的電話?」
「電話之事你暫且不要管它,因為知道號碼的管道很多。」美娜緩緩的說。
這時,爾玲突發奇想。「我要看看花是誰送的,我要離婚,再嫁給他!」爾玲賭氣的說。
「爾玲,你不可以衝動!」美娜拉住爾玲。
「美娜你別阻止我,我已經決定了。」
「你不想清楚,就要否決掉林大哥。」
「不是我狠心,是他!他明晚就要去和女孩相親了。」
美娜愣住了,事情怎麼變成這樣?
就趁著美娜不注意時,爾玲拿起那張卡片,撕開一看,卻使她腦門一轟,心中激盪不已……
送給已不是情人的你
一模一樣的字句,一模一樣的筆跡……
真的是他?!她要去問他,問他為何在要去見別的女人前夕,開她的玩笑?!這麼大的玩笑!
爾玲衣服沒換,匆忙地出門去,顧不得愣住的美娜。
爾玲跑回家去,關起已近半年未走進的大門。
當易凡正驚訝有人關啟大門時,爾玲已然來到他面前;他以為是夢,夢見爾玲又回到他身旁了。他正想開口,不料爾玲卻對他吼叫——
「你是什麼意思?」他還在茫然中。
「明天的相親?」
「相親?我什麼時候要相親?我已經有老婆了。」
「那你媽為何這樣說?」她心安了。
「我媽?她騙你的!我從來不聽她這方面的話。」
他看她看癡了。
「真的?」
「我不知道她告訴你什麼?但她說的事沒有一件是真的;我可以猜想得到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爾玲思考著易凡的話,有幾成的真實性?!
「你原諒我了嗎?」易凡迫切的問。
「我不明白你是指什麼事?」爾玲隨即鎮定的回答。
易凡沉著氣說:「我是指氣我有的事。」
「你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爾玲以不滿的語氣問。
「待會兒,我會一一向你解釋的。」
他低下頭來尋找她的紅唇;這是一記交織著思念與激情的吻。在這吻中,他們忘卻了正困擾著他們的事。
易凡緊緊抱住爾玲,在耳邊呢喃道:「回來就好!要怎麼處罰都隨你,但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那些花、演講,還有郊遊……是不是都是你的傑作?」
「我們慢慢說,我會一一告訴你。」易凡慢條斯理的說:「花,是我送的,不錯。」
「為何選星期三?」
「你喜歡星期三啊!」
「為何三朵?」
「我不懂什麼花語,什麼花代表什麼意思,我只知道我送的花,永遠只對你表示三個字——我愛你。」易凡站到窗前,背對她:「我不知這樣做,你竟然需要到現在才曉得是我,我想我是失敗到家了。」
「誰叫你變了性,以前你通常都只送玫瑰花的。好吧,再來說演講一事,真的是你自我推薦嗎?是為了我嗎?」
「不為你,我為誰來者?我去向那幾位虎視眈眈的男人們宣示你是我的女朋友,請他們別打歪主意。」
「你真的好壞!」她想起那天同事把她推向他的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郊遊事件呢?」
「這是美娜和志傑幫我想出來的方法,只是我沒預料後來會演變成那樣!」
「這也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逞強了。」她反而安慰他。
「現在都已經過去,雨過天晴了。」
「有嗎?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你呢?」
「先睡吧,已經很晚,明天早上我還有班哩!」
「好吧,先放你一馬。」
易凡拉著她到二樓的臥室。「我想先洗一下澡。」
「好,我等你。」
一會兒後,她躺在他身旁。
「你沒動過這房間的擺設?」
「嗯,都還和你走那一天一模一樣,我希望你有一天回來時,看到的仍是熟悉的一切。」
爾玲感動得偎進他懷裡,「哎呀,我該打通電話告訴美娜,免得她擔心。」
「不用,剛剛我幫你打過了。」易凡溫柔的說。
「你怎麼說?」她懷疑著。
「說羔羊回家了喔!」他打趣著。
「喔,你損我。」
她立即把枕頭丟向他,他接個正著,並捉住了她,親吻她的臉頰、額頭、眼睛、鼻子,最後瘋狂的攫住她的雙唇……
***
一早易凡起床時,爾玲還在睡覺,他把早點準備好,就笑顏逐開的上班去了。
中午,爾玲仍到醫院工作兩個小時,之後,又回到她和易凡的家。進去不一會兒,即有人來按電鈴,她開了門,雙方都愣了一下,但,對方不怎麼理會她。
「這是我兒子的家,羅小姐,你這邊請。」林母客氣地帶著一位小姐進門。
「林媽媽,林大哥的房子真漂亮,視野很好。」
「以後你住進來,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擺設。」林母無視於爾玲的存在。
「我真想趕快搬進來住!」
「歡迎你隨時進來住。」林母咧開嘴笑說。
「小姐,請問你以什麼理由搬進來?」爾玲倒想看看她們能如何。
「你是誰?這些事需要向你報告嗎?」
「當然,因為我和她一樣是林太太,而且這棟房子是我的。」爾玲指指林母。
「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林母在一旁冷冷的說。
「媽,我們沒有過去,我還是名正言順的林太太。」
「你不是我給我一個交代嗎?」林母說。
「對呀,我的交代就是——我要搬回來住。」
「你……」林母大怒。
「林媽媽以後請您別再到我家去了。」羅小姐轉身就走。
「羅小姐,你等等我。」林母跟隨她而去。
爾玲歎了一口氣並關上大門。
***
「爾玲,你出來幫我一下。」易凡在門外大喊。
「我來了。」她跑出大門一見,「這是什麼?」
「書啊!」
「什麼書?」
「你的大作。」
「是你買了它們?」爾玲記起姝曼的話來。
「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那這幾幅呢?又是誰的作品?」
「姝曼的,她送我們倆的,並祝我們鶼鰈情深。」
「喔?」
「就是我當模特兒那幾幅。」
「她真有心?」
「她已經決定出國繼續深造了。」
「她知道我了吧?!」
「大概吧。」易凡不想多談,又看了一眼,「走,我們吃飯去。」
***
夜深人靜時,易凡和爾玲坐在客廳裡。
「凡,有些疑問我想問你。」
「你說!」
「我住外面時,你應該知道有人追求我,為何你一點也不緊張、不吃醋?」她想把疑問解開。
「有啊,你怎知我不吃醋?!」他笑著但有酸味。
「不有,你如何知道我的行蹤?」爾玲歪著頭想,「莫非是良柔告的密?」
「你別誤會她,你等我一下。」易凡起身。
他走進另一間門內,匆匆又走出來,手中捧了一個小紙箱。
「送給你。不過,請你原諒我。」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爾玲想不出有東西送人,還得要對方諒解的事。
「錄音帶。」易凡看著爾玲,「你聽聽看,我每晚就坐在這裡,反覆的聽這些帶子,它們是我的精神糧食。
爾玲你一定得原諒我,我不得不這樣做。」易凡煩惱的說。
「是什麼錄音帶?」
「是你與良柔通電話的錄音。」
「每一通?」爾玲感到震驚,竟有人可以想出這樣的辦法,而這個人就是親愛的老公。
易凡點點頭,並說,「是我協迫良柔的,你千萬別怪她,不是她的錯,她根本是受不了我的嘮叨,才答應我的安裝的。」
「所以,你知道我一切的動向?!」她想,她還真感謝良柔的體貼呢!
「是的,我知道,我也因此更加痛恨自己使你如此痛苦。」
「易凡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好,事情不弄清楚就一走了之,害了你受苦。」爾玲反過來道歉。
「不,是我,都是我不好。」
「對了,那天我從錯迷中醒來,你為何一句話不對我說,就走了呢?」爾玲又轉了話題,問罪起來。
「我那時怕你才剛剛醒過來,還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我怕你看見我會不高興,只好自己先逃開,免得若你生氣。」
「我才不會趕你呢!」
「真的?」
爾玲點點頭。
「我相信一對夫妻要白首偕老,最重要的是互信、互諒、互愛。」
「明天我要和你回家,讓你媽知道我們又復合,且永不分離。」爾玲甜蜜的說。
「明天還得去謝謝我們的大媒人良柔、美娜和志傑。」
他們笑看著對方,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明天的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