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紅著臉,伸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小圈圈。
「展,我不敢相信我們真的成親了,這如果只是個美麗的夢境,我寧願不要醒來。」她忍不住輕歎。
看見她眸中閃過一絲陰影,雖然她沒有直說,不過看她無意識的拂過自己血紅的左臉,他心疼的擁緊她,心中明白,即使他不在乎,她還是會對自己的殘缺有某種程度的自卑。
「哎喲!好痛,你怎麼咬人?」她伸手揉了揉被他咬的臉,原來他低頭咬了她粉嫩的臉頰一口。
「怎樣?會痛表示不是在做夢了吧?」他想讓她放鬆心情,故意逗她。
「討厭!那你用說的就可以了,幹嘛咬人啊!」她嬌嗔的怒瞪他一眼。
「好好好!是為夫的不對,我親親就不痛了喔!」他果真低下頭,便要往她的臉頰親去。
古塵舞連忙摀住他俯下來的嘴。
「少來了!誰不知道你想要吃我的豆腐!」她輕哼著,趕忙偏過頭,閃躲著他的攻勢。
突然她的手心一熱,她吃驚的回頭看著他,他竟然伸出舌頭在舔她的掌心!
那癢麻的感覺,令她仿若觸電一般的想將手收回,他卻霸道的緊握住的手,眼神邪佞地緊纏著她的,漸漸朝她逼近……
這一夜在新房裡,在薄紗帳幕的遮掩下,新婚人兒合奏出一場場春色蕩漾、激情的協合曲,直到天明。
清晨,屋外雜沓的腳步聲紛紛響起,一天的序幕也已展開,卻不見新房裡的人兒有任何動靜。
「林剛,你叫爺起來。」陳凱將這個重責大任趕快推給他。爺在暖玉溫香的妻子懷裡,誰有那個膽子敢打擾他,不過,這個消息如果不趕快稟明,下場一樣會很慘。
林剛冷然地瞥他一眼,輕輕的拍了房門。
「膽小。」毫無起伏的兩個字,由他口中輕蔑的吐出。
陳凱很無賴的挖挖耳朵。「啥?我沒聽見!」裝傻的功夫他可是一流的,隨林剛去說,反正留得一條命在才是最重要的。
林剛臉上毫無表情,由齒縫裡擠出一句話。「無聊!」然後望著毫無動靜的門扉又敲了一次門。
在床上交纏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不過只有楚恩展醒了。他皺著眉頭,望向房門。
他輕輕將懷中的人兒輕挪到一旁,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才躍下床、披上衣服去應門,一開門,就看見他的左右護法站在門外。
他不悅的瞪了他們一眼,口氣不善的朝著他們吼道:「你們最好有重要的事!」撂下狠話,便逕自轉身走進房裡坐了下來。
陳凱笑嘻嘻的開口。「爺,可不是我吵你的喔,是林剛!」他趕忙將錯全都推給林剛。
「別說廢話,講重點!」楚恩展不悅的掃他一眼。
「嘿嘿嘿!」陳凱訕笑一下,伸手推了林剛一下,要他說話。
「爺,今早探子來報,李正權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由天牢中逃走,如今不知去向。」林剛連看都不看陳凱一眼,嚴肅的向主子報告。
聽到這個消息,楚恩展沉默不語。
氣氛頓時凝結起來。
陳凱最先沉不住氣,急著問:「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楚恩展倏地站了起來。「伍叔知道這件事了嗎?」
「嗯,就是伍叔要我們來通知您的。」答話的還是陳凱。
「你們先下去,我穿好衣服就過去書房。」
一刻鐘後,他們在書房聚首,伍賢倫為他們張羅了早膳要人送來。
「先用過膳後再來討論事情吧!」
「伍叔這句話真合我意,我可是連口茶都沒喝就被挖起來了呢!」陳凱一看到食物就高興的連忙坐定位,大口吃了起來。
伍賢倫笑著搖搖頭。用過膳,等下人將東西收下去後——
「伍叔,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楚恩展坐在位子上詢問。
「李正權既然能從戒備森嚴的刑部逃出來,可見得他一定有內應,他既然逃出來,就不容易再抓到他,他一定有萬全的準備才會再出來。」
楚恩展聽完他的話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了。」
他步出書案,就要走出書房。
陳凱瞪大了眼,看著他就這麼走出去,急忙叫著,「爺,等一下!」
他回過身來看著陳凱。「怎麼?你有什麼高見嗎?」
「不會吧!爺,你還沒告訴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都不做!」他拋下這句話後就離開書房。
「嗄?」這是怎麼回事?陳凱傻眼了,難道爺都不緊張嗎?李正權可是他的仇人耶!
陳凱就這麼將一張癡傻的臉對著林剛和伍賢倫。
「可笑!」林剛對他嗤之以鼻,冷冷丟下這句話也跟著轉身出去。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出去,他連忙捉住也跟著要出去的伍賢倫的手臂。
「伍叔,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搞不清楚狀況?「伍叔,你好心一點告訴我,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伍賢倫搖搖頭,敲了他的頭一記。
「平時看你挺精明的,怎麼這次會不瞭解爺的意思呢?」他扯開被他拉住的手臂。「你想想,天地這麼大,要找一個人可說是大海撈針,何況是要找一個存心要躲著我們的人。唯今之計,我們只有以靜制動,等著他主動現身來找爺。」
「他會來嗎?他會笨得自投羅網嗎?」陳凱很懷疑。
唉!怎麼他今天變笨了?
「他一定會有所準備才來的,你想,他栽在爺手裡會甘心嗎?依他的性子,他絕對會來的!」說完,伍賢倫也離開了。再待在陳凱身邊,他怕自己也會跟著變笨。
看著只剩他一人的偌大書房,陳凱敲了自己一記,暗罵自己真無聊,爺都不擔心了,他操什麼心?找人玩樂好了。
可是這麼早,該找誰玩呢?
他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對了,就去找那個臭著一張臉的林剛好了,他一定會和水兒躲在哪裡卿卿我我,就去看他氣黑一張臉的樣子好了。
只是陳凱沒想到林剛早有防備,知道陳凱會來搗蛋,事先和水兒出府去了,任他將王府翻了過來,還是找不到他們。
第七章
新婚後的楚恩展和古塵舞更是如膠似漆,時常在一塊談天說地、賞花吟詩,日子過得好不甜蜜,羨煞了旁人,卻也惹來了禍端。
伍秀媚看著他們新婚燕爾、濃情蜜意,心中妒火如同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心中對古塵舞的仇恨不斷增加,她如同著了魔似的,如影隨形的跟在他們身後。
沉溺在愛河中的古塵舞,加上她並沒有任何武功修為,自然沒有發現有人跟了他們大半個月。
楚恩展在她一開始跟蹤他們時就知道了,只是他不動聲色,想讓她知難而退,但她如果再不識趣的跟下去,他只好請伍叔帶她出府了。
這天,他邀約了一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來到府邸為小舞醫臉。大夫為她診治了一番,來到大廳上。
「沈世叔,我娘子的臉如何?能醫治得好嗎?」他神色著急的問。
沈大夫和老王爺算是世交,他的醫術算是一等一的了,只要他說能醫,必定有救。
「不知王爺有沒有發覺王妃的臉是平滑的?」
「那又如何?」
「一般有殘缺的肌膚多少都會起伏不平,或是有著皺褶,但是王妃的臉卻光滑細緻……」沈大夫欲言又止。
「沈世叔,有話直說無妨。」
「王妃的血紅印記像是天生就留在她臉上的,即使是大羅神仙,也難使除去她臉上的血紅印記。」
「是嗎?」他看見水兒匆忙的跑了進來。「怎麼回事?」
「王爺,是王妃,不知怎麼回事?奴婢剛才看見王妃快步的跑出去,連奴婢叫她,她都不理我。」
楚恩展霍地站起來,看了沈大夫一眼,莫非她全聽見了?
「水兒,你替我送沈大夫出去。世叔,對不起,我就不送了。」他急忙奔出大廳,想趕快追上她,她一定又胡思亂想了。
「沈大夫,請吧!水兒送您出去。」
「水兒,告訴王爺,要讓王妃的臉好起來,唯有找出破解的方法,依老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王妃恐怕是一出生就被血咒給詛咒了,只有找出原因,才有可能破解。」
水兒連聲道謝,並送他出府。
古塵舞聽到大夫告訴相公的話,心裡燃起的希望火苗又熄滅了。他會為她請大夫,一定是因為他在乎!如果能夠將她的臉醫好,她當然也開心,只是,現在什麼希望都沒有了,相公會不會有一天嫌棄她?
想到有一天他不再愛她,她的心竟疼了起來。不顧水兒的叫喊,她只想趕快躲回房裡,這樣她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
「站住!」一聲嬌滴嗓音斥喝,喚住了她。
古塵舞愣在原地,看見伍秀媚站在她眼前。
「伍姑娘,有什麼事嗎?」她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別人,所以強自壓下悲傷的情緒。
「她也聽到大夫的話了吧?古姑娘,人呀!要識相一點,既然你的臉治不好,你想,你再待在這裡當你的王妃,不會不好意思嗎?」伍秀媚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益顯蒼白,心中的得意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