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麗好像受到相當大的打擊,不一會兒便傷心地哭泣起來。
「茱麗,你別難過,我會想念你的。」
譚夢月忍不住也跟著感傷地掉下眼淚。
「少爺為什麼要騙我?他告訴我…他已經找到了他的愛,他會有一個婚禮,他也會有自己的小孩,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奪走新娘……」茱麗停頓了下,吸了吸鼻子。
「艾瑞克曾有結婚的對象?」譚夢月對這個新消息感到很震撼,因為她從沒聽艾瑞克提過這件事。
「喔……」茱麗發覺自己不小心說溜了嘴。
「是誰要奪走艾瑞克的新娘?」不等茱麗回答,譚夢月好奇地又問。
「是……」
「那女孩現在在哪裡?」
「在……」面對譚夢月的追問,茱麗支吾了半天,乾脆耍賴地說:「哎呀,我人老了記不得那麼多,反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在乎的人是少爺和你。你知道嗎?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非常的喜歡你,我知道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一定可以給少爺幸福的。昨晚我為你們的事高興了一整夜,他……他怎能欺騙我一顆愛他如子的心呢?」
茱麗泣不成聲,成功地引開敏感的話題。
「茱麗,你不要傷心,我想艾瑞克會這樣說是想讓你高興,況且我們……我們……」
「你們怎麼了?」茱麗抬起淚眼看向她。
「我有沒有……懷孕……還是個未知數。」譚夢月小聲地說。
「未知數?你不是說……」茱麗腦筋一時轉不過來,但在看到譚夢月一張羞紅的臉時,她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糊塗的頭腦,笑著說:「喔!我明白了,你和少爺已經有……有那個了,而且沒有避孕,對不對?」
「嗯。」譚夢月靦腆地點點頭,為了不讓茱麗傷心,她打算不再掩飾她和艾瑞克之間的親密關係。
「這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少爺不會騙我這個老太婆的,我很快就有小少爺可以帶了。」茱麗破涕為笑。
「我有沒有懷孕還言之過早,或許兩個月以後我就會離開這裡了,到時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別傷心好嗎?」
「你別擔心,我知道,我知道……」茱麗知道她不會走也走不了了,因為少爺不會讓她走的。
第六章
郁苓:
這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暫時無法回台灣了。
夢月:
你在信上語焉不詳地留了一句「發生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快急瘋了,你還好嗎?
郁苓:
我很好,別替我擔心,接下來的兩個月跟之前的生活並無兩樣,惟一不同的是我不用再到公司去幫忙處理文件了。
至於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等我回去後再告訴你吧!
鈴——鈴——鈴——
譚夢月剛寄完電子郵件,電話聲就隨之響起。
響亮的鈴聲劃破了一室的寧靜,她知道等會兒茱麗就會去接聽。
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話鈴聲仍舊嘈雜地響個不停。
莫非茱麗不在家?譚夢月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怎麼響了那麼久才來接電話?)彼端響起焦慮的中年男音。
「對不起……」譚夢月道歉。
(你不是茱麗,你是誰?)
「我叫譚夢月。」
(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
「是的。」
(你現在在幹什麼?)
「我……我在……」她突然覺得電話筒好像有千斤重般,快讓她握不住了,他該不會認為她是個正在偷東西的小偷吧?
(如果你現在沒事可做,就馬上到機場來接我。)
譚夢月覺得他說話的口吻跟艾瑞克好像,有一種剛中帶柔的味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哪位?」要她去接人,總要告訴她尊姓大名吧!
(冷孤邢。)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什麼?冷孤邢?他說他叫冷孤邢?天哪!那他不就是冷鷹集團的總裁、艾瑞克的父親嗎?
譚夢月握著話筒呆愣了幾秒,才想到自己是個典型的路癡,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機場,現在茱麗又不在家,她要怎麼去接他?
(丫頭!別再發呆了,快來接我。)冷孤邢催促道。
「冷伯伯,我……喂!喂!」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對方已掛上電話。
這下完了,她要怎麼辦才好?她左思右想後,只好打電話到公司去向艾瑞克討救兵。
電話在響了三聲後被艾瑞克的秘書接了起來,(您好,這裡是冷鷹集團副總裁的辦公室,我是安琪,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安琪操著專業的問候語甜美地問候著。
「安琪,我是夢月,可以請艾瑞克聽一下電話嗎?」雖然她和安琪不是很熟,但安琪是個很稱職的秘書,對她也很客氣。
(夢月,對不起,副總裁交代現在不准任何人打擾他。)安琪抱歉地說。
「現在?為什麼?」譚夢月心急如焚地問。
(因為副總裁正在和重要客戶簽合約。)
「喔,這確實不能打擾。」她知道輕重地說,「他們還要進行多久才會結束?」
(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左右吧!)安琪同情地說。
這下可慘了,她總不能叫冷孤邢在機場乾等一個小時吧!
(夢月,不然你先留話,等副總裁開完會我馬上替你轉達,好不好?)安琪補充說道。
看來這件十分簡單的事情變得有點棘手了。譚夢月反射性地瞄了一眼手錶,糟糕!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鐘,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依現在這種四處無援的處境看來,她只好硬著頭皮親自到機場接人了。
「不用了,安琪,謝謝你。」她禮貌地掛上電話後,匆匆地拿起鑰匙衝出去。
譚夢月站在人山人海的出關處,手裡舉著一張大張的白紙,上面大咧咧地寫著「冷孤邢先生」五個大字,不時引來許多人的側目。
這也難怪,冷孤邢是個名人嘛!
有一位鬢毛泛白的中年人走到她面前,饒富興味地問:「小姐,你不認識冷孤邢嗎?」
「不認識。」
「冷孤邢是商業界的名人,難道你從未在報章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嗎?」
對一個在媒體上曝光率極高的名人來說,想在公共場所不讓人認出來,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對不起,我很少去注意名人娛樂版。」她對八卦新聞一向不是很感興趣,就算有看過,也是過目即忘。
不過,現在被這位老先生一問,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孤陋寡聞。
「沒關係,我也不喜歡看。」他笑笑地說。
「請問老先生認識冷孤邢嗎?」她好奇地問。這位奇怪的老先生莫名其妙地跑來跟她談了許多,他到底是誰?和冷孤邢是朋友嗎?
「當然認識,我們還很熟呢!」老人得意地說。
賓果!他果然是冷孤邢的好朋友,那真是太好了。譚夢月另有打算地問:「請問老先生趕不趕時間?」
「不趕。」他優閒地搖搖頭。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找一下冷孤邢?他跟你搭同一班飛機。」
「沒問題。」他走近她,取下海報。
「這海報是要給冷孤邢看的。」她指著海報說。
「你已經找到他,所以不需要這個了。」他把它給撕了。
「你說……你就是冷……冷孤邢?」她杏眼圓瞪,口吃地說。
「如假包換。」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這……這太意外了,在她眼前的冷孤邢不但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先生,而且還魅力十足;艾瑞克長得很像他,都屬於英俊瀟灑型的男人。
「我餓了,你先帶我去吃東西吧!」他要求。
「沒問題。」她露出微笑。
當車子駛出機場後,譚夢月問:「冷伯伯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餅乾、土司、漢堡、薯條、炸雞和牛排就可以了。」
譚夢月一聽,不禁為難地皺起眉頭。現在是下午茶時間,除了他列出的這些食物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吃到其他的東西。
「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吃的是什麼嗎?」與其絞盡腦汁地猜想,不如直接問還比較快。
「面。」他的回答也很爽快。
「面?」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這個時候到哪裡去找麵館?這裡又不是台灣!
「對,我現在最想吃麵。」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為難。
此時,譚夢月突然想到一個救星,那就是茱麗。
她把車停進車庫,在一番叫喚之後,失望地得知茱麗還沒有回來。看樣子她真的非得親自下廚不可了。
「如果冷伯伯不嫌棄,我煮麵給你吃好嗎?」看來也只好如此了,還好她煮麵的技術還不算太差。
「隨便。」冷孤邢聳聳肩,不表示反對。
「好吃,好吃,真好吃,我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面,我還要再來一碗。」冷孤邢像個貪吃的小孩,向譚夢月索取第三碗麵。
「冷伯伯你慢慢的吃,別噎著了,這些全是你的,沒有人會跟你搶。」她好笑地說。
冷孤邢在大塊朵頤之餘,認真地問:「這面是誰教你煮的?」
「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