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重重地摔落在地,范如意扶著手臂保護自己,但落地時手肘重重地撞擊地面,瞬間傳來的劇痛讓她白了臉。
淚水迅速湧出,她的臉因痛楚而皺成一團。
「怎麼了?」
浴室的水聲突然停止,穆雅各敏銳地聽見房間裡的奇怪聲響,顧不得身子還是濕的,在腰間圍上毛巾後,他就大步衝了出來。
一眼瞧見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人竟狼狽的伏在冰冷的地板上,穆雅各心頭一窒,連跨大步到她身旁。
「如意?」他不安地叫著動也不動的人兒。
穆雅各很快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他才略略放心地抱起她在床邊坐下。
輕柔的撥開覆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慘白的嬌容令他揪心。見她咬唇娥眉、強忍著痛的按著手肘,穆雅各輕輕地拉高她的衣袖,幫她揉著傷處。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能動嗎?」
慢慢地轉了轉她的手臂,確定沒有骨折的疑慮,穆雅各將她擁進懷裡。
老天,看見她倒在地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沉寂了三十年的心一旦開啟,洶湧的感情讓他無所適從。
即使是生養他的父母去世,都不如失去她教他擔心呀!
突如其來的親近讓范如意嚇了一跳,睜開眼睛,臉頰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意識到穆雅各的裸露。
天哪,她居然正和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抱在一起?
她的臉迅速燒紅,直覺地掙扎起來。
他怎能這麼抱她呢?除了爹地外,她從未和男生那麼接近過,穆雅各精壯的胸膛讓她腦筋一片空白。
意識到她的蠢動,穆雅各放鬆了雙臂,不解地低頭看她。
一察覺他放鬆了手勁,范如意忘了剛剛摔倒的教訓,雙手用力一推便要逃離那令她呼吸困難的胸膛。
尖叫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穆雅各趕在她跌倒前將她撈起。
雙手扶著她的腰,感覺到她急促的氣息不斷地呼在他的胸口上,穆雅各瞪著她烏亮的頭頂,氣急敗壞的低吼:「你在幹什麼?想把自己弄進醫院嗎?」
「我……」
被吼得莫名其妙,范如意抬頭正欲反駁,不料目光卻對上他強健的胸膛,裸露的肌肉讓她面紅耳赤。
不自在的避開令她臉紅的身體,范如意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沒……穿衣服。」
好不容易才聽懂她在說些什麼,瞧她滿面紅光,穆雅各的心情瞬間好轉。
哦,原來純情的小姑娘害羞了。
毫無預警的抱起她,穆雅各輕鬆地將她安置在床上。
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范如意捂著嘴、還來不及叫出聲,就發現自己又回到舒服的大床上。挫敗地低咒,她正想抗議,一抬頭,竟看到穆雅各將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抽掉。
老天,他、他……竟然當著她的面更衣?
血液霍地衝上腦門,范如意飛快地轉頭,但是他精瘦的肌肉、寬肩窄臀的身材,已在她腦中生根,剛剛貼著他胸膛的觸感再度刺激她緊繃的神經。
哦,不行,她要流鼻血了。
不曾看過如此養眼的鏡頭,范如意羞得連腳指頭都紅了。
咬著下唇,她努力的抑制腦中不斷反覆播放的養眼鏡頭。
突然下陷的床墊讓她驚得跳起來,還來不及開口,她便被攬進溫熱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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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幹什麼?」
掙脫不了穆雅各的懷抱,腦袋瓜也禁不住這樣激烈的晃動,范如意只得任他將她安置在懷裡。
枕著他健壯的胸膛,不斷竄人鼻間的香皂味提醒著他們的親密,范如意竭力忽略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戒慎地看著他。
相較於她的緊張、不安,穆雅各顯得自在多了。
摟著她發燙的柔軟身子,對她的瞪視及疑問,穆雅各不發一語。印象中鮮少和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穆雅各發現自己愛上這種滋味。
在他認識的女人中,如意充其量只算得上是清秀,不過,她身上卻有一股特殊的魅力,足以收服他飄飄蕩蕩,不曉得該歸向何處的心。
他最愛她靈活的大眼,顧盼之間,慧黠機伶盡現,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她永遠神采奕奕,雙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讓人情不自禁地跟著她舞動,即使這雙眼此刻正瞪著他。
「你在看什麼?」
范如意不滿穆雅各霸道的作風,正想開口罵他一頓,不料他竟微低下頭,和她眼對眼、鼻對鼻,害她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狼狽極了。
穆雅各向來有辦法讓她的腦袋變成一團漿糊。
可惡,是誰說穆雅各性情孤僻、冷漠無情的啊?她發誓看見了穆雅各眼中滿滿的笑意。
難得吃癟,她已經夠悶了,誰知穆雅各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彷彿嫌她不夠困窘似的,緩緩移動摩挲起來。
她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更圓了。
哦,她又要開始發燒了……
清明的思緒在穆雅各的撫觸下逐漸混沌,被他碰到的肌膚敏感而燥熱,讓她忍不住輕喘。
看著她蒙上迷霧的眼,原本只想逗逗她的穆雅各也忍不住醉了。
裹著牛仔褲的堅實長腿親密地貼著她,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的慾望迅速升起、猛烈而火熱,穆雅各幾乎忘了自己對范吉祥的承諾,只想一口吃掉她。
從來不曾這麼熱切的想要一個女人,她是唯一!穆雅各渴望和她的靈魂合而為一!
穆雅各突來的熱情讓范如意有些迷惘。
他要她,是嗎?
胡亂臆測著他的想法時,喉嚨突然一陣搔癢,讓她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范如意的咳嗽聲一下子便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迷咒,穆雅各僵了一下,煞住自己俯下的身勢。
將額抵在她的肩窩處,穆雅各大口大口的吸氣,藉以平息體內的火焰。一時之間,除了他的粗喘聲外,房裡沉默得嚇人。
該死,他居然忘了她還病著!
喃喃低咒一聲,穆雅各坐直身子。
如意和其他女人不同,用一時的歡愉來交換他希冀的永遠並不值得。
雙手猶圈著她,穆雅各困難地壓抑著勃發的慾望。
勉強把視線從她惹人遐想的臉上轉開,穆雅各瞧見床邊一地混亂,終於憶起這場紛亂之始。
「你不乖乖的待在床上休息要去哪裡?」
要不是她的體力尚未恢復,她是不是想這樣離開?想到她極有可能在自己不注意時逃離,穆雅各便覺惱怒。
不,他絕不允許如意有離開他的念頭!
執拗地看著她,穆雅各等著她回答。
穆雅各的問話宛若一記悶棍,敲醒范如意為他迷亂的心神。一回神,她就扭動身子想離開他溫暖的懷抱,無奈她的一丁點兒力氣根本奈何不了他。
無奈的低歎,她強迫自己面對他。
「我要回家。」
「不行,你生病了。」穆雅各理所當然地道。
她明明記得自己淋雨衝回家,一路跌跌撞撞,嚇得吉祥尖叫連連。
「吉祥……」
「她先回去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稍嫌蒼白的小臉微微變色。
定定地看著她,好半晌,穆雅各才緩緩地說道:「的確是如此,因為……」他逼近她,「她懂我的心。」
又來了!范如意強迫自己關上心門,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迷失在他似假若真的話裡。
「如意。」看穿她的想法,穆雅各伸手托高她的下巴,不給他任何逃避的空間。
「放開我吧,你未婚妻會誤會的。」忍著心痛,范如意咬牙道。
說話的同時,心臟如被針刺一般疼痛地揪緊,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淪陷得這麼深了。
看著她,穆雅各雖然心疼她臉上的愁苦,但是這也代表她心中有他,思及此,穆雅各滿意地笑道:「她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不滿他輕忽的態度,范如意握拳輕嚷:「哪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情人心中另有他人?更何況你們已有婚約存在,她是你的未婚妻呀!」
要說出那三個字,幾乎讓范如意將唇咬出血來。
「是嗎?」依舊不改閒適模樣,穆雅各玩著她肩頭上的卷髮。「如果我心中只有她,她又有什麼好誤會的?」
全身一震,范如意的臉瞬間刷白,心痛麻痺了她的知覺,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他說了,他終於說出來了!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穆雅各根本不曾將她看人眼裡呀!
心碎成片,范如意心痛得連淚都流不出來,僵硬地挺直肩膀,她只求保有最後一絲尊嚴。
「很好,那我祝你們幸福。」
聽到自己尚稱清晰的聲音,范如意幾乎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堅強鼓掌,本以為他會放手,想不到穆雅各聞言竟只是一笑,而後收緊手臂,讓她完全貼合在自己身上。
「當然,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理所當然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吻,穆雅各索性靠著她,吸取她發中幽香。
「你——」心頭一震,范如意用力一推,不設防的穆雅各被推了開來。她掄起拳頭,氣得滿臉通紅。「該死的,你究竟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