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敏狂笑不已。
「曾敏!」他吼道。
「你以為你是誰?!」曾敏總算止住笑。「你是我所上過床的男人中,床上工夫最差的。為你改變?!你別笑掉我的大牙了!」
柴勇氣得青筋突出,快要發瘋的表情。
床上的那兩個男人識趣的穿上衣服,靜悄悄又不引人注意的離開。
「柴勇!你不過是我拿來整你妹妹的一項工具。」
「你根本就不愛我?!」
「愛?!」她冷酷的笑了笑。「你太天真了!」
接著曾敏開始極盡侮辱、嘲弄、諷刺的能事,對柴勇展開人身攻擊。
柴勇未置一言,但眼光卻四處搜尋。
水果刀!
小茶几上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曾敏尚未察覺到危險性,依舊喋喋不休。
柴勇靜靜的走了過去,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他揚起手——
接下來是曾敏恐懼和害怕的尖叫聲……
第十章
曾敏被毀了容。
她永遠也無法理解自己竟會有這樣的下場,所以她崩潰了,被擊倒了,帶了一臉交錯的疤痕,她被送進了療養院。
沒有人知道曾敏是否有復原出院的可能,但是她臉上的疤卻永遠也不可能恢復原狀。
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
她嘗到了苦果。
她為自己邪惡的生活寫下了休止符。
但是柴勇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台南柴家。
柴家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柴勇的喪事正悄悄的進行著。
柴昱始終沉默,始終沒有流過眼淚,她一徑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令人憂慮。
柴剛雖然不太能接受這爆炸性的事實,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安慰父母,挑起責任,他實在也不知道能怎麼辦?
大哥柴勇在毀了曾敏的臉後自戕而死。他高中自殺沒有死成,這會他成全了他自己。
柴剛目前最憂心的還是柴昱,他唯一的妹妹。
柴昱的表現令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擔心不已。
柴剛悄悄的來到了妹妹的房間,只見她一個人對著梳妝台的鏡子發呆。
「柴昱!」他輕喚她。
柴昱轉過身,蒼白的笑了笑。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二哥陪你。」
「我吃不下!」
「你已經好幾頓都沒有吃了。」柴剛拍拍妹妹的肩。「人死不能復生,不管你是不是在自責,不管你是存著什麼心態,都該試著振作了!」
「我沒事!」她毫不帶勁的說。
「你明明有事!」他生氣的說:「我不能再讓你這麼下去了!」
「二哥!我需要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你是在鑽牛角尖!」
「求你!二哥!」
「我明天回台北。」
「我要留下來。」她輕聲的說。
「你明明不喜歡留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家。」她看著柴剛。「家就是可以讓你療傷止痛,再尋找力量重新開始生活的地方。」
「孔維喬可以給你這些力量!」
柴昱一怔。
「他來過這裡了。」
柴昱的表情更是驚嚇。
「我和他聊了很多,對這件悲劇的前因後果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他和你都說了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柴剛顯然有所隱瞞的樣子。「他真的很關心你。」
「我不想見他!」
「你不應該把錯推到他的頭上。」
柴昱的臉色忽然變得泛紅。「如果不是因為他,曾敏也不會找上大哥,大哥也不會鑄下大錯,再以自殺來了結自己!」
「柴昱!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沒有打那通電話的話,今天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柴剛忍不住的點醒她道「不要把責任全推給維喬。」
柴昱被說得啞口無言。
難道她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難道她才是製造悲劇的人?
「柴昱!跟二哥一塊回台北吧!」
柴昱還是搖頭。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冥頑不靈了?!」
「二哥!你不要向著孔維喬好不好?!」她突然的吼他道:「今天追究誰對誰錯都沒有用了,死去的大哥無論如何也不會復活,我只是想在家休息一陣子,不受外界肋干擾,可以嗎?」
柴剛搖搖頭。「我要怎麼和孔維喬說?」
「你要和他說什麼?」她銳利的問。
「他希望我能把你帶回台北。」
「他知道我不想回台北?!」
「你不知道他在這裡,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總是遠遠的看著你,注視你的一舉一動,他能看透你的心,他真的瞭解你的痛楚。」
柴昱聽了輕聲的哭泣了起來,淚一滴一滴的掉落。
她真的好難過,為死去的大哥,為孔維喬,為她自己,甚至為曾敏,這件悲劇原本可以不要發生,大家都會沒事,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好奇心再去製造悲劇。
柴剛揉了揉妹妹的頭。「讓這些傷心韻事都成為過去吧!」
她揉揉眼睛,止不住淚水。
柴剛掏出了手帕遞給了她。
「二哥!是我造成這次的悲劇嗎?」
「不!不是你!」他肯定的告訴她。「是大哥!是曾敏!決不是你或孔維喬。」
柴昱吸了吸鼻子。
「你自己好好的想吧!」
她看看她的二哥。
「別拖太久,否則孔維喬自己會開車來抓你回台北。」他笑著警告她。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又拍拍她,然後走出她的房間。
宮國威在病床上,精神奇差又脾氣暴躁。
從他清醒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了,靳瓊芳居然沒有露過一次臉。頭幾天他還可以勉強的抑制自己的不耐和焦慮,但是他實在受不了了!
他強迫自己開口問,卻得不到任何答案,連他媽媽都學會顧左右而言他。
他到處都問不出名堂。
靳瓊芳不可能出事,她為什麼不來看他呢?
他們之間不是已經有了某種程度韻默契嗎?
為什麼?
是因為這一次的意外嗎?
他又毀了她對他的所有好感?
他再得不到任何答案的話,打死他他都要出院去找靳瓊芳。
小朱帶了一袋的東西晃了進來。
「小官!別讓護士看到!」小朱左瞧瞧右看看。「我給你帶了酒和煙。」
說完,小朱將東西往床頭的櫃子裡一藏。
「靳瓊芳呢?」官國威劈頭就問,—句廢話也沒有。
小朱攤攤手。
「她出國了?」
「沒有啊!」
「她不知道我出事了?」
「知道啊!」
「那她為什麼不來?!」他火大的問。「她不知道我住在哪一家醫院,幾號病房嗎?」
「事實上你出事的當晚她來過。」
「然後呢?」
小朱不敢往下說了。
「你的舌頭突然被貓吃掉了嗎?」
「不要問我!你為什麼不去問你大姊!」
「她應付我!」
「問官媽媽啊!」小朱忙著推托。
「她更是一問三不知。」
「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官國威突然一把揪著小朱的衣領,不顧自己發痛的肋骨和胸部。
「小官!你的傷!」
「小朱!你不要以為我躺在床上就揍不死你!」他恐嚇道:「你給我說!」
「我不能說!」
官國威的拳頭眼看就要揮下去了。
「她要訂婚了!」小朱脫口而出。
官國威愣住了。
他的手自動的鬆開了小朱。
小朱後退了一步。
「和誰?」他平靜的問。
「那個碩士。」
「哪一天?」
「我不知道!」小朱面有難色。「我也是聽你大姊說的,她要我不能告訴你,起碼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是啊!」他嘲諷自己道:「等我的傷好了之後,她說不定已經是吳太太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官國威不能接受這件事!
靳瓊芳是他的!
他不願意也不能失去她!
酒廊的意外不全是他的錯,他只是比較倒楣,湊巧的替小朱挨了一刀,不是他自己去招惹出來的,他是受害者!他無辜!
「我要出院。」
「你還不能出院!」
「小朱!如果你敢阻止我的話,我保證我會把自己替你挨的這一刀還給你!」他冷冷的說。
小朱知道官國威的心意已決,勸了也沒有用,於是點點頭,轉身走出病房去辦手續。
官國威總算暫時鬆了口氣。
他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靳瓊芳。
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黃文楓抬起頭,想看看騷動的原因。
官國威在小朱的攙扶下,出現在靳瓊芳的辦公室裡。
他胸前的血跡經由白色的T恤看來挺嚇人的。
靳瓊芳不知道想什麼想出了神,所以沒有注意到眼前所發生的事和人。
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抱著好奇和一睹究竟的心理,每個人都是一副期待的眼神。
黃文楓走到靳瓊芳的身邊,推了推她。
靳瓊芳抬起頭一看!猛的起身。
「我一定要和你談一談。」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羞死人了。
「你的傷好了嗎?」
「我不在乎!」官國威霸氣的說。
「我在乎!」
「靳瓊芳!你就看在他的傷的份上,他不能久站的!」小朱出來打圓場,當和事佬。
「是嘛!瓊芳!」黃文楓也不忍的說:「假我會幫你請,你就順著他吧!」
靳瓊芳生氣的瞪著官國威。
官國威因為傷口的關係,眉頭自然的皺在一起,而且額頭也不斷的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