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要吻住的那一秒,房門突地被打開來,兩人迅速且慌亂的退開。
粉臉酡紅的夏若琳一見是蔚凡,尷尬的輕點一下頭,很快的走出去,蔚傑的心頭則湧起濃濃失望,
這個父親……真會挑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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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浮著一股凝結的氣息,蔚凡抿緊唇,不悅的瞪著兒子在爬爬劉海後,轉身將醫藥箱收拾好放回櫃子裡。
「蔚傑,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還有,公主已經訂婚了。」
不意外的話。蔚傑在心中暗歎一聲,回頭看著自己嚴謹剛正的父親,「爸--」
「什麼事都可以任由你胡鬧,」一想起他以前帶壞少爺、小姐們的豐功偉業,他搖頭,「這是我的無奈,是我教子無方,但公主跟我們的身份--」
他露齒一笑,「爸,什麼時代了,而且--」
他臉色嚴肅,「不要跟我談什麼時代,離大小姐遠一點!」
蔚傑突然變得一臉正經,「抱歉,這一點,我絕對做不到。」
嚴峻的蔚凡揚起手,咱!地一聲,重摑他一記耳光。
蔚傑沒動,執著的神情也沒有一絲變化。
父子倆相視久久,蔚凡看著兒子眸中仍然不退縮的眼神,他火冒三丈的冷聲道:「要是不想要我這個父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他繃著一張臉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蔚傑不服輸的聲音尾隨而上,「爸,如果你認為公主嫁給賈克可以得到幸福,那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吧。」
蔚凡簡直快氣炸心肺,他握拳猝然轉身,怒視著冥頑不靈的兒子,「你這小子,她的幸福也不是你可以決定的。」
「錯了,爸。」
「什麼?」
「全世界只有我可以決定她的幸福,因為她的幸福只有我給得起。」說到這裡,蔚傑那張俊俏而此際顯得微腫的臉上露出一抹信心滿滿的自傲。
蔚凡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爸,你有我這樣的兒子也感到很驕傲,對不對?」他突然又笑了。
蔚凡的老臉驀然一紅,但立即又繃著臉,「自滿只會讓你更討人厭,總之,離公主--」
「遠一點。」蔚傑接下父親的話,只是這話聽來的可信度是零。
蔚凡不知拿兒子如何是好,雖然公主跟賈克的婚姻他也不看好,但每人有每人的人生,總之他不贊成兒子去追求她就是了。
「對了,爸,你上樓來找我不會沒事吧?」
他沒好氣的說:「重要的事忘了說,都是你!」
「爸,什麼事?」
「賈克去找老爵爺,向他提出要帶大小姐到他那裡去小住的提議,美其名是讓她看看新環境,四處走走逛逛,但我們都看得出來,這都是名目,他想--」蔚凡沒說下去,從賈克看到公主的那一秒開始,邪魅眸中的慾火就不曾熄過。
蔚傑知道父親未出口的話是什麼。「但是老爵爺不會答應的,公主被他帶走,肯定回不來了。」
「他被迫答應了。」
他錯愕的看著父親,「什麼?」
蔚凡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賈克說就算不答應,他也不在乎用押的,看他是要讓大小姐風風光光的離開莊園,還是狼狽離開。」
蔚傑氣憤的咒罵,「這個惡棍!」
他看他一眼,語重心長的道:「離她遠一點,她已經夠苦了,認命還能少些折磨,你無法改變什麼的。」
他臉色凝重,「爸,你要她死心認命的過活?不,我不允許!」
越過父親,蔚傑快步的跑下樓,正好看到賈克坐在鋼琴邊跟夏若琳說話,「……離開莊園,到倫敦去,先去看看我們的『新房』。」
「我不想。」那豈不是羊入虎口,她不笨。
「可是妳爺爺--」
「去吧,我陪妳去。」蔚傑的聲音打斷了賈克的話。
夏若琳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走到她身邊的他,「你--」
「我陪妳去。」他語調堅定的再重複一次。
她看著他,再看向不悅的將唇抿成一直線的賈克,她也明白他話已說出,她就沒有去與不去的選擇了,他是個強勢的男人。
目光移到蔚傑身上,「不,不必,我可以自己去。」
沒有必要給他太多的難題,他解決不了這一切的,命運,早已決定。
賈克挑眉,「那妳是答應了?」
這也好,對這美人他不想用強的,先留給她一點好印象。
「她答應了,而我是她當然的護花使者。」
蔚傑的話再度引起賈克的怒火,「你太狂傲了,別忘了,我才是她的未婚--」
「還不是她的丈夫。」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老爵爺要我當她的保鑣,對不對?爸,你剛剛上樓就是轉告我這件事。」
這小子!蔚凡簡直快氣死了,但是看著其它人的眼神,還有大小姐那刻意轉開的倔強身影,他不得不順著兒子的話道:「是,老爵爺的意思是公主的安全,你要負責。」
蔚傑向父親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但蔚凡不怎麼領情,臉上還是一貫的肅穆,再以要照顧老伯爵為由,先行離開了。
咕!老爵爺那半死不活的老傢伙真是挺礙事的,賈克不屑的撇撇嘴角,再瞧瞧那群喝得爛醉的昔日育幼院友人,個個醜態百出。
他跟他們已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今天過後,就該劃清界線。
他往一處較乾淨的椅子坐下,看著夏若琳,「我餓了。」
她點點頭,要去拿東西,但蔚傑早她一步,接過老廚娘舀好的一碗熱湯,一副專業服務生模樣的將那碗湯送到他面前,「請慢用,小心熱湯燙口。」
賈克嗤笑一聲,嘲弄道:「你挺有架式的。」
「服務生是一個可以看到人生百態的好工作,有機會,你也該試試。」
他冷冷的瞪他一眼,被他眸中的笑意燃起一肚子火,他看著桌上的湯,再看看未婚妻,抿嘴道:「我喝完湯,我們就走--」
「那我去整理行李。」這句話不是來自夏若琳,而是一個英俊的討厭鬼,賈克怒視著他,蔚傑回他一個微笑,轉身也往樓上走。
有機會的,一等他到了他那裡,看他怎麼對付他!
一肚子火的賈克低頭喝了一口熱湯,挑眉,還不錯嘛,他又喝了幾口,撈起一塊肉嘗了嘗,味道鮮美。
「這是什麼東西?」他好奇的問了一旁的老廚娘。
「呵呵呵……蛇湯哦,超補的……賈克,我們剛剛都說讚了……」躺得東倒西歪的朋友之一突然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他臉色悚地一變,作嘔一聲,卻來不及吐出已嚥下肚的蛇湯、蛇肉,突然,想起自己的寵物蛇,他的視線落向桌子,鐵盒不見了!
他邪冷的目光立即射到老廚娘身上,「是妳--」
「不不不,我怎麼敢,先生,我知道那是你的蛇啊,因為你說不能寒酸,山莊裡又沒什麼東西,所以才由老亨利去森林裡抓些回來煮的。」她急急的解釋。
她應該沒那個膽子。「那我的蛇呢?」
她瑟縮一下,「我--我不敢說。」
「說!」他吼了她。
「你那群朋友說蛇湯好吃,醉醺醺的將牠拿到後面的廚房去,還叫我不准進去偷看。」
什麼?!他怒不可遏的衝到後面廚房,見到一鍋正在燉煮的熱湯,而一旁是空了的鐵盒,他氣煞怒顏,跑回客廳,抓起那些醉茫茫的友人狠揍一頓。
「該死的!該死的你們!你們這些垃圾比那條蛇還不如,知道嗎?!」
幾個友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偏偏又眼花、手軟,腦袋混沌,根本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或氣什麼,而他們又做了什麼?
當蔚傑跟夏若琳下樓時,看到一地被揍昏的人後,夏若琳微微蹙眉,蔚傑的目光則掠向老廚娘,兩人很快的交換一下愉快的目光。
「這些人--」他裝傻的問。
「這裡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那鍋熱騰騰的湯!
賈克轉身就往門口走,不耐煩的喝道:「夏若琳,上車,至於那些人等他們醒了,叫他們自己滾回倫敦去。」
夏若琳看了老廚娘、老亨利一眼,心裡雖想再去看看爺爺等人,但一看到前方那怒不可遏的背影,她終究還是逼自己往前走,任由深沉的孤寂包圍著她。
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再放開,她抬頭看著站在身邊的蔚傑。
「還有我陪著妳。」
是啊,幸好還有你。她喉頭酸澀,在淚水洩漏心中脆弱前,趕緊快步的往前走。
前後兩輛車遠遠的駛離梅瑟希亞莊園,坐在黃色跑車裡的蔚傑凝望著前一輛車內的纖弱背影,心中滿是濃濃的不捨。
夏若琳的人生除了莊園外,只在求學階段被送到供住宿的私立女子貴族學院,學院的前身是修道院,以嚴厲出名,她的母親說是為了她好,實則是將她送離大家對她的關愛,只因為她自己對愛失望,再也不願意被愛操弄,所以她也要女兒學著不去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