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來陪陪你。」她大膽的說,又跟到他的椅子邊,半跪半坐的窩在他的腳邊。
「駱寶兒,我並不需要……」
她打斷他的話,「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我們可以互相作伴。」
「你好像忘了上回我在我辦公室對你所說的話。」他不想提醒她,再令她難堪。
「我知道我不該在上班時間跑到你辦公室裡去煩你,所以我不去了啊!」她一副已經知道的表情。
「那這會……」
「這是你的家啊!」
他挑揚起一眉。「所以你認為你可以來去自如?」
「以前我也常來啊!」
「那時你有常來的理由,但現在你已經沒有理由了。」何中桓有些冷酷的斥責著她。「駱寶兒,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但是我對你沒有興趣,你死了心吧!」
「中桓……」駱寶兒一副心碎的樣子。
「你曾經是我前妻的閨中密友,和我前妻是同一種貨色,難道你以為我在吃過了那個女人的虧之後,還會再招惹和她是同一路的你?」他知道自己這麼說太狠毒,但為了永除後患也只能這樣。
駱寶兒實在聽不下去,這個男人就算再有錢、再有魅力也不該如此的羞辱她,所以她猛的站了起來,暗忖該生氣時,她也該有些個性的發發火。
「中桓,我不是柯小瓊,或許我和她曾經走得很近,但我不是她,你不能把我和她放在同一個水平裡,我和她不一樣!」她大聲的抗議。
「今天如果我沒有錢……」
「我不在乎!」
「如果我沒有這副外表?」
她一臉堅決。「我不注意男人外表!」
「那你也一定沒有『看到』我的手杖?」
「這只讓你更有魅力!」
何中桓突然的放聲大笑,但這種笑完全不同於胡琦令他開心大笑的那種,而是一種輕蔑、鄙視、看不起的笑,女人有時實在夠笨的,特別是像駱寶兒這種精明的女人,她應該知道偶爾吊吊男人胃口,一定比把自己這麼無條件的「供」出來有價值多了。
她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駱寶兒,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我現在正在追求一個女人。」何中桓希望眼前的她知難而退。
「你在……追女人?!」
「這很正常啊!」
不!這不正常!據柯小瓊告訴她的,當初若不是柯小瓊告訴他,她有懷孕的跡象,他才不會娶她,但一結完婚,柯小瓊的月事也來了,從那之後,他們的夫妻關係就是淡淡的,柯小瓊有柯小瓊的人生,何中桓有何中桓的生活,他一直有女人,但他絕不追求女人。
「那女人是誰?」駱寶兒有些厲聲的問。
「這你也要管?」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她萬分不高興的說,她已經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心力,不能全部泡湯。
「這是我的私事。」何中桓冷聲的回答她。
「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
「難不成我還要把她帶到你的面前來證明?」他的眼神滿是不屑與漠然,受夠了駱寶兒的糾纏。
「不、不用!只要給我一個名字就好。」
「胡琦。」何中桓乾脆的說。
「胡琦……」駱寶兒眉頭一皺,心中的感覺很不對勁。「好熟的名字。」
「去年初那場空難。」
「對了!她是四名倖存者之一。」駱寶兒眼睛一瞪。「是她?」
「就是她。」至少他肯定胡琦不俗,不管她現在的態度如何,他已經要陪她好好的玩一玩,他相信自己不會失望,她是真的有與眾不同之處。
「你居然和她扯得上關係?!」她驚訝的喊。
「世界不大啊!」
「我……我還是不信。」駱寶兒喃喃自語,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至少在她所知道的那個圈子裡,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擊退可能的對手,沒想到又殺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程咬金——胡琦。
「你還是信了吧!駱寶兒,我想換換菜色了。」
「所以你的追求……也只是要和胡琦玩玩而已?」她試探的問。
「這是我的事。」何中桓刻意的看一眼腕上的勞力士金錶。「駱寶兒,已經要午夜了,我想你真的該走了,我可不希望破壞你的名譽。」
「中桓,遊戲還沒玩完!」她很神秘的揭下一句。
「你還想怎樣?」
「你拭目以待嘍!」
***
徐雨山並不想來。
其實他隨便都能編出幾十個不能來的理由,但是他還是來了,出席了他前岳父的六十大壽生日餐會,一方面是他的前岳父發了帖子給他,另一方面是他這個前岳父一向把他當真正的半子看,所以他不能不來。
他知道一旦自己來了,就一定得和莎嘉打照面,不過想想反正有一大堆的客人,自己應該不是那麼顯著的目標,於是抱著些鴕鳥心理,他還是來了,準備了一個大紅包,打算在把紅包送出後就走人,可是他發覺莎嘉已經看到了他。
算不準徐雨山是不是會出席,當畢莎嘉一見到他的身影時,她立刻朝他走了過來,招呼起他。
「你來了。」
「是啊!」有些不知該看哪裡的徐雨山,只好將目光看向畢莎嘉的身後。「來了不少人。」「都是爸爸商場的一些朋友和親戚。」
「我送了紅包就得……」
「徐雨山,如果你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要送一個紅包,那你現在就可以帶著你的紅包走人,我……我爸爸絕不稀罕你這個紅包。」說完她轉身欲走。
出於一種本能反應,徐雨山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他知道她在生氣,她一向就很容易發脾氣,但通常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可以再待一會。」他妥協道。
畢莎嘉緩緩的轉過身,轉嗔為喜。「中餐采自助式的,你隨便去拿點什麼吃吧!」
「我……還不餓。」
「那……」看著他仍抓著她手臂的手,她露出一絲笑意。「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徐雨山立刻回過神,他像觸電般的縮回自己的手,為什麼他要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只是他的前妻、他的前岳父,頂多再加上一些他以前就認識的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什麼可怕的。「你一個人來?」她故意這麼問,雖然她明明是看到他一個人來。
「是啊!」
「為什麼不攜伴呢?」
徐雨山老實不解的問:「攜什麼伴?」
「女朋友啊!」
「我沒有女朋友。」
「沒有嗎?」畢莎嘉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語氣也愈來愈甜。「我以為你並不喜歡一個人過日子。」
「習慣就好。」看著前妻,他想她是在試探他嗎?「那你呢?你攜伴了嗎?」
「攜什麼伴?」她的回答和他一樣。
「男朋友啊!」
「我沒有交男朋友。」
「但你一向最愛熱鬧、最喜歡呼朋引伴了。」
「現在不了。」她很語重、心長的說:「我現在比較習慣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可能是年紀大了,居然靜了下來,不想再嬉鬧的過日子。」
「莎嘉,你還不到三十歲。」徐雨山脫口而出。「不要說你自己老,你連『老』字的邊都沾不上。」
「我的心態老了。」
這算是某種自省嗎?徐雨山心中打著問號,他知道莎嘉有些變了,但他不確定這種改變對她而言好不好,或者是對他有什麼影響,反正他們已經離了婚,這似乎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雨山,我們……」畢莎嘉有些吞吞吐吐的,一向有些大女人主義的她,現在收斂、沉穩了不少。「如果哪天我們都有空,是不是……」
「是不是怎麼樣?」
「是不是可以一起吃頓飯?」
「你要和我吃飯?!」
「我……可以親自下廚!」她有些興奮的說,媽媽在知道她想要挽回雨山的心時,便教了她不少道拿手好菜。
「但你根本就不進廚房,也不會烹飪、做菜。」徐雨山很瞭解她似的道。
「雨山,我已經變了!」她馬上接口說,眼神堅決,一張櫻唇抿著,顯示出她的頑固。「我現在已經會做菜了。」
「真的嗎?不會再把沙拉油當是洗碗精?」
「不會了,而且我已經分得出鹽和味精的不同了。」
「這真是太神奇了!」套句現在流行的廣告用詞,徐雨山的反應是半信半疑。「莎嘉,我真不知道這會該說些什麼……」
「那就讓我表現一下,證明給你看。」畢莎嘉很高興自已有了機會,她決定打鐵趁熱。「在你那,我會準備好材料過去,你只要提供廚房就可以了,或者……再加一瓶紅酒。」
「你真要做?」
「當然,我絕不是說著玩的。」
「但是……」他開始遲疑了,這樣好嗎?他已經被她重重的傷了一次,這次如果他再傻得把自己送上門,那他可就得認栽了。
「有困難嗎?」她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我是說……這好像有些……」
「難道你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畢莎嘉有些惱怒,以前他一向是聽她的,現在卻對她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