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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海綠

  花巧語微微蹙眉,輕歎一聲,「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別擔心,我會多加注意的。」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蕭常笑深睇著她,語重心長地囑咐:「小花,別和刑慎有過多的牽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花雖然慧黠刁鑽,一張嘴比刀還利,但她只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而刑慎儘管老擺著一張冷臉,卻也實在是個極出色的男人,兩人同下江南,誰也料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那男人的性子太沉也太冷,接近小花為的只是捉住阿風,要是小花真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恐怕最後傷心的……會是小花……

  花巧語一窒,狼狽地撇開頭。「我明白……」

  她當然明白阿笑在暗示她和刑慎是不可能的,只是,就算再怎麼明白,她還是無法壓抓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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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徐徐,吹來無限和暖春意。

  宮道上,一輛精緻的馬車平穩前行,駕車的是一名高大的黑衫男子,英姿俊偉,神情沉冷,正是刑慎。

  馬車裡,花巧語一臉無奈,不住地哀聲歎氣,讓妙兒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小姐,老爺奸不容易才答應了讓您來江南,現在就快到了,您怎麼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呢?」

  花巧語瞄了她一眼,啐道:「出來玩也要看是和什麼人,跟著這麼一個討人厭的傢伙,老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臭臉,又愛管東管西的,真是煩人。」

  妙兒忍住笑,說:「小姐,您別這麼說,這一路上多虧有刑神捕陪著我們,才省去了不少麻煩事,像昨日我們在客棧用餐時,您瞧不慣那掌櫃欺負前來乞討的乞兒,當場和人家吵了起來,出發前明明您還一直囑咐我要低調行事,可偏偏惹出事的都是您自己。」

  她立時反駁:「那是那掌櫃的太過分了,那小乞兒看來不過七、八歲,只不過是來討些吃食,他卻那麼凶狠地責罵他,甚至要客棧中的夥計出手打他,我怎能坐視不管呢?」

  妙兒歎了口氣。「是是,您說得也有道理,但那裡是人家的客棧,掌櫃的一聲令下,客棧夥計全圍了上來,個個高頭馬大又神情凶狠,看了好嚇人。」

  花巧語冷哼一聲,神情是十足十的毫無畏懼。

  「有什麼好怕的?!這陣仗我們以前又不是沒遇過,還不是能自個兒解決。」

  外頭的刑慎聽見她這番話語卻是皺起了眉頭,神情沉鬱,手稍一使力,緊握住韁繩,暗暗埋怨她的膽大妄為,又是憤怒,又是擔心。

  什麼叫以前又不是沒遇過!

  她只是一名柔弱女子,居然想以一己之力單獨對抗那些惡人?!

  昨日那客棧掌櫃一臉的凶相,又仗著人多勢眾,擺明了要欺負人,幸好他及時亮出捕頭身份,喝退那些人,並在離開前交代當地衙門要他們注意那家客棧,讓客棧掌櫃仗勢欺人的情況不再發生。

  他甚至不敢想,要是那時他不在她身旁,情況將有多凶險……

  彷彿印證他的話一般,妙兒又憤憤不平地抱怨:「小姐,您別嘴硬了,以前我們是遇過危險,而您也解決了沒錯,但惹下了多大的禍,您還沒忘吧?!」

  「惹禍?那不算,只不過是得罪了一些人……」花巧語眼兒輕眨,笑得怡然自得。

  妙兒不禁皺起眉頭,「什麼一些人!小姐!您得罪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武林中三大門派的掌門人啊!」

  花巧語秀眉一挑,淡淡道:「掌門人有什麼了不得的?不過就是年紀老些、頭髮白些、鬍子長些,說話的聲音也比旁人大些而已。」

  她說得毫不在意,坐於外頭的刑慎卻是嚇了一大跳,壯碩的身子一震,險些沒掉下手中的韁繩。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怎麼會去得罪那些掌門人?他又怎麼從未聽聞過此事?近年來他雖致力於公務,但江湖中事可也是時常關心,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會毫無所悉啊!

  接著,裡頭又傳來妙兒的聲音,無奈而憂慮──

  「小姐,您不能老是這麼任意行事,老爺只有您一位千金,您也別老讓他老人家替您擔心。」

  花巧語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沉聲怒斥:「妙兒,你別老囉囉嗦嗦的,講話口氣那麼老成,活像我爹的翻版一樣,真煩人!」

  妙兒為難地一咬唇,「小姐……」

  「別說了,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多費唇舌,上外頭坐著吹風去。」

  她起身翻開車簾坐到刑慎旁邊,一時間只想到避開妙兒,完全忽略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分際。

  或許不是忽略,而是她根本沒想到,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她和他的相處已變得極其自然了,尤其在離開京城到江南的這幾日中,兩人已不再提起有關於一陣風的事,少了那些對立的爭辯與質問後,她實在不能否認,他是個非常細心而有禮的君子。

  他小心翼翼地保護她的安危,也顧及了男女間應守的禮數,而他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與體貼,總悄悄地觸動她心底最柔軟的深處。

  只是在此同時,她也變得愈發焦躁,因為他這麼做不是為了她,只是為了查出阿風的下落……

  每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她的心就感到莫名的疼痛……

  她多麼希望他的溫柔、體貼只是為了她……

  只為她一人……

  第六章

  黃上路上,暖暖春風不時吹拂而來,而馬蹄起落間帶起的漫漫風沙,也襲向了車上的兩人。

  花巧語秀眉微蹙,瞇起大大的眼兒,以衣袖摀住口鼻好擋去撲面的沙塵。

  刑慎細心地注意到她的不適,溫言道:「外頭風沙大,你還是進裡頭去好些。」

  他的態度自然、口吻平淡,看似漫不經意,話語中卻藏著濃濃的關心。

  花巧語搖搖頭,像孩子般地撅起嘴,「我不想進去。」

  刑慎瞭然地點點頭,突然想起剛剛她和妙兒的對話,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得罪那些掌門人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你全聽到了?你為什麼想知道?那和阿風的事可是完全無關呢。」

  刑慎一窒,故作鎮定答道:「我只是好奇。」

  「只是這樣嗎?」他難得會主動問起除了阿風之外的事,這代表什麼呢?

  是他開始在意她,還是真只是隨口問問?

  刑慎不願正面答覆,虛應著:「你要是不願說,那就別說了。」

  她輕輕搖頭。「不,反正你問起了,說說也沒什麼大下了的。其實那次是因為阿笑身為賭坊老闆,交遊廣闊,對江湖中事也十分熟悉,於是我便纏著她帶我去瞧瞧何謂武林大會,她本來不肯的,但禁不住我一再要求,便心軟答應了。」

  刑慎微微皺眉。「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日後最好還是小心些,那蕭老闆也真是的,她實在不該讓你到那種複雜的地方去。」

  他言語間雖是責備,卻有著憂心與關懷。

  她秀眉微蹙,直覺地替朋友辯解:「是我自個兒要去的,才不關阿笑的事,她臨行前還一再告誡我要謹言慎行,就怕我一時大意惹出了什麼事。」

  刑慎知道她極重視朋友情義,也不再多說,接著問道:「那武林大會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回想起那段往事,花巧語仍忍不住感到些許怒意,憤然道:「那些掌門人個個自以為了不起,不是自誇門派就是詆毀其它門派,其中偏偏有個討厭的老頭說了一些讓人生氣的話。」

  刑慎心中一動,「是在責難『麻煩』中的人嗎?」

  「你怎麼知道?」她睜大了眼。

  他望向她,一雙內斂的眼滿佈深思。

  「因為只要一牽扯到『麻煩』中的人,你的情緒就會變得特別激動。」

  「會嗎?」

  「總是如此。」他的聲音蘊著隱約的無奈。

  她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的不悅。「你……是在怪我維護阿風?」

  刑慎歎了口氣,溫和開口:「不,你有你的朋友情義,而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他的話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原本她還以為,他會因自己阻撓他捉拿阿風而對她心生怨懟,可如今聽聞此言,她的心情……一下子清爽了起來。

  刑慎沒料到她會如此開心,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訥訥地移開目光。「嗯。」

  花巧語眼兒輕眨,嫣然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神色不變,暗暗握緊了手中韁繩,「那麼……你是怎麼想的?」

  「想什麼?」

  你是怎麼想我的?

  刑慎硬是忍下到口的話語,改問:「你會怪我追捕一陣風嗎?」

  一見到她開懷的笑,他的心……瞬間又亂了起來,險些將一直困擾他的心事問出口,可是,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他和她之間純粹是為了查案,怎能摻雜半分私情?!而且從他擔任捕頭之職以來,他就一再地告誡自己,公是公、私是私,絕不能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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