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憋死我呀。」原來接吻也有危險性的,像剛剛,一個不小心,她就鐵定斷氣了。
「我怎麼捨得呢?」攬著她的腰,卓逸凡滿意地看著她經過自己肆虐後的紅唇。
「這種話講得這麼順口,你的胃不會不舒服呀?」被他給牢牢地鎖在胸前,氣息尚未完完全全平復過來,聽見他的話,不顧嘴裡仍輕喘著氣,她不禁咧開嘴,擠出一臉噁心樣。
「怎麼?你不習慣聽實話嗎?」卓逸凡反倒是一臉的光明正大。
「也許你說謊話我還聽得比較順耳。」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眉梢眼底,都瀰漫著醉死人的溫柔。
嘻嘻,反正不管是實話,謊話,還是廢話,只要是好話,有誰不愛聽呢?
迷戀地看著她不自覺流落出的嬌憨羞赧,卓逸凡癡望著,倏然擁緊她,正想覆上她的香唇,不料——
叩!清脆的敲門聲打散了一室的旖旎。
卓逸凡挫敗地輕歎一聲,逗得蕭林咯咯直笑。不滿地抬手輕捏她尖尖的下巴,也只有她敢公然挑釁他的權威,若換了別人,他只須皺皺眉頭就夠那些人心驚膽戰了,否則哪來的「冷面王子」這個封號。
「進來!」卓逸凡冷冷地說,來者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否則,打擾他和嬌妻恩愛都該「殺無赦」。
「逸凡。」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穿過門縫飄了進來,隨即,一個美艷動人的噴火女郎風姿綽約地站在他們面前,一襲淡紫色的連身洋裝勾勒出她傲視群倫的好身材,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蛋在一瞬間有些不自然,但她掩飾得很好,不愧是縱橫商場的徐悅宣。
「有事嗎?」卓逸凡有禮卻冷淡地問,大手仍扣住懷中企圖掙脫的小女人,聲音中已有些許的不悅。
「沒事不能找你嗎?」徐悅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反問,勾魂大眼中儘是毫不掩飾的戀慕。
四年了,她足足暗戀他四年了,從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日舞會看到他,她便被他身上那股冷冷的氣息所吸引,聽聞他對當面示好的女人都不假辭色,不得已之下,只好進入父親一手創辦的公司工作,下了一番心血才得到和他公司合作的機會,進而成為他事業上的合作夥伴。但也僅此而已,不管對任何人,卓逸凡皆有禮而冷淡,客氣的舉止挾帶著不易察覺的疏遠。和他合作多年,從不曾見過他以其他面貌示人,尤其是對蕭林的那份溫柔和霸氣,更是令人心折。
他是她的,從四年前便是她認定的人,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輕言放棄。
尤其是她委託的偵訊社查出他是被卓老太爺逼婚的之後,更加強了她奪回卓逸凡的決心。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躲在暗處偷偷的用愛慕的眼光看他了。她要用行動證明,她是愛他的。她就不相信,憑她徐悅宣一流的家世,一流的相貌,一流的頭腦……會爭不過蕭林這個黃毛丫頭。
不管卓逸凡會怎麼看她,反正,她是不會再退讓了,一再的退讓只會把他讓到別的女人懷裡。
嘖嘖!這個女人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耶,和萬里長城的厚度肯定有得比,居然大咧咧地用愛慕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卓逸凡看,難怪上次她會用那種仇恨的眼光看她,情敵嘛……??誰跟她是情敵呀?蕭林急急撇清,她充其量也不過是卓逸凡掛名然後不小心變成實質上的老婆而已,一切都是卓逸凡自作多情,她才不會淪落到和眼前這個花癡一樣的地步。
唉,美則美矣,可惜那一臉的專橫與妒意破壞了美好的相貌,一旦愛上某個人,都會變成這副面目可憎的樣子嗎?蕭林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引以為戒,努力和卓逸凡維持原狀,畢竟他是那麼優秀又是那麼容易讓人愛上的男人,不努力不行。
但是,這女人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再怎麼說卓逸凡目前也是她貼上所有權的丈夫,她居然敢公然覬覦她的丈夫,不知廉恥!
帶著一些些佔有,一些些示威性質,蕭林不退反進,嬌小的身子順勢倚靠在卓逸凡胸前,果不其然,徐悅宣紅潤的臉色瞬間褪成灰白,被嫉妒燒紅了的眼毫不留情地射向蕭林,一臉的忿恨不平。
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蕭林相信自己已經死了不下幾百次。徐悅宣明顯的敵意讓她幾乎懷疑起卓逸凡的老婆是徐悅宣,而不是她!拜託!老公是她的,要表現妒意也應該是她才顯得合情合理,徐悅宣幹嘛反客為主呀?
兩個女人間的暗潮洶湧卓逸凡壓根沒放在眼裡,不是他遲鈍,而是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有移到蕭林以外的女人身上,反倒是蕭林突如其來的靠近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可見男人的身價果真是潮起潮落,昨天還在社交圈被眾多名媛閨秀包圍的白馬王子,這會兒卻為一個女人的主動靠近而歡欣雀躍,生平第一次嘗到被女人甩到一邊滋味的卓逸凡,搖了一秒鐘的頭後,便認命的俯下身去靠在她耳邊輕問:「餓了嗎?」
什麼話?活像她蕭林是個除了吃什麼也不會的大飯桶似的,不滿的輕瞟他一眼,「才不會。」話一落音……咕嚕……
不爭氣的肚子硬是不肯跟腦袋裡的堅持配合,很不給面子的發出抗議聲。
無一倖免的,在場的三個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卓逸凡努力將差點奪口而出的笑聲給嚥回肚子裡,看看小丫頭臉上急速湧上的醬紅色,加上有些難堪的茄紫色,紅紅黑黑的好不壯觀,這個時候如果笑出聲,下場可想而知,小丫頭一定會和他拚命。
忍住,忍住,畢竟身為一家之主,他有責任維護一個家庭的和平,再說了,家和萬事興嘛。
反手將蕭林的小手握住,「走吧,陪我去吃飯。」
才兩句話就化解了蕭林的羞窘,蕭林幾乎有些崇拜地望著他寬厚的背,以往她怎麼沒發現卓逸凡的形象如此高大呢?
「想吃什麼?」卓逸凡轉頭向眼睛出奇晶亮的蕭林問道。
「嗯——」蕭林沉吟了半晌,眼角在瞄到徐悅宣充滿敵意的勾魂眼後,笑嘻嘻的說:「我想吃蚵仔煎,還有撈面我也好懷念。」
「好吧,就吃蚵仔煎。」卓逸凡寵溺地點頭。
一直被冷凍在一旁的徐大美人,不甘示弱地嬌聲道:「逸凡,我和你一塊去行嗎?」
奇怪了,悅宣不是一直反對吃路邊攤的嗎?這回怎麼會想去吃?雖然不滿二人世界硬是加了顆大燈泡,卓逸凡還是不得不點頭。「如果你想來就一塊來好了。」
語畢,便逕自拉著蕭林往外走去。
徐悅宣恨恨地跺跺腳,看著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兩人,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等會兒,她會讓蕭林笑不出來。
如果一男一女正在濃情蜜意,你儂我儂,那麼夾在中間的大電燈炮是不是可惡得讓人想痛扁一頓呢?
「逸凡!」一路上被徹底忽視的徐悅宣黑著半張臉,忍無可忍卻還得掛上笑容,笑得萬分辛苦。
「什麼事?」正想和妻子情話綿綿一番的卓逸凡,忽然被不識趣的閒雜人等打斷,脾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待他勉強將眼光從蕭林身上移開,才發現發言者竟是自己的工作夥伴,平日的意氣風發渾然不見,只見徐悅宣美艷的臉上淌著兩滴珠淚,盈盈雙眼怨懟的望著卓逸凡,神色哀淒得活像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呆呆地看著我見猶憐的大美人,卓逸凡一時之間還不能意會過來,直到……那個大美人的身軀撲向他溫暖的胸懷,硬是把蕭林給擠了開去,梨花帶雨的蒼白臉龐貼著那面胸牆,「逸凡。」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想不透。
徐悅宣令人猝不及防的舉止不但是震懾住了蕭林,連卓逸凡也被她突如其來的怪異行為震住了。
「怎麼了?」他直覺的展開雙臂環住朝著自己衝來的身子。
徐悅宣在他眼裡一向是個冷靜自持,可以獨當一面的商界女強人,這會兒是什麼事弄得她不顧形象的在大庭廣眾下哭哭啼啼呢?
「不要離開我。」徐悅宣嗚咽地說著。
不要離開她?她這是什麼意思?卓逸凡低頭瞪著徐悅宣的烏絲,而他自己的腦袋則黑黑白白的霧成一片。
「你怎麼了?」認識她這麼多年,還不曾見她在他面前哭過。
「逸凡,為什麼我會敵不過她?我哪裡不如她?」
莫名奇妙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砸得卓逸凡擰起了困惑的眉,還有逐漸不安的心。
不動聲色的,他想推開她緊抱不放的手,但敏感的徐悅宣察覺後,不但不識相些鬆開手,反而是愈勒愈緊,而且將淌滿了淚水的臉頰拚命的往他胸前磨蹭著。
當事人都清楚,兩人間的肌膚相親只是單純的安慰與被安慰,甚至於已經演變到一個推卻,一個逼近的難堪狀態。可是,看在腦子愈來愈僵滯的蕭林眼裡,他們的摟摟抱抱卻是刺目的揪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