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這是有條件的。那就是……限你們三人兩年之內皆要尋到一位真心與你們相愛的女子拜堂成親。」
「什麼?皇上,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嘛!」他們哀號。
「朕不管,君無戲言,恕朕難以收回成命。你們就算用變的,也要在兩年內變出一個妻子。」不容他們再反駁,他站起身說道:「朕累了,要回後宮休息,眾卿家不必送朕了。」一串大笑伴著他離去,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這可怎麼辦呢?他們到哪裡去變出一個妻子?皇上真是丟給他們一個難題。
「各位大哥為何愁眉不展?不妨把心事說出來,也許舞兒能幫得上忙。」
「這不是你說要幫就能幫的。」耿毅桓直歎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另外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離開皇宮後,他們滿臉苦惱。
「說嘛,多一個人給你們意見也是好的。」
他們三人相望一眼,最後辜仲衡吶吶地道:「皇上給我們出了個難題。」那時皇上嘴角的賊笑,現在想起來還會令他直歎氣。
「難題?怎麼可能會有難得倒各位大哥的事呢?」
「唉,說來話長。」
「舞兒願聞其詳。」
「皇上要我們兄弟兩年內拜堂成親,否則他就要親自為我們挑選妻子。」
「辜大哥,你在說笑吧?」皇上是太閒沒事做了嗎?
「如果是玩笑話那還好辦,偏偏他看起來非常認真。」耿毅桓跟在皇上身邊也非一年、兩年,他太清楚皇上的脾氣,一旦他決定的事,任誰也無法改變。
「要你們娶妻會要了你們的命嗎?」
「你和皇上真有默契,連問的問題都一樣。」
楊舞柔掩嘴輕笑。可不是她幸災樂禍哦!實在是他們那哀怨的表情太好玩。
「喂,有點同情心好不好?」這小妮子真是太沒義氣了。
「不是舞兒沒同情心,是你們太庸人自擾了。大哥們的相貌、人品、家世皆屬一流,可謂人中之龍,身邊一定不乏紅顏知己,隨便一挑都是嬌滴滴的大美人,皇上的難題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我是不擔心,反正我的紅粉知己多得很。」辜仲衡經過深思熟慮後倒有些釋懷。反正兩年的時間還長得很,那麼早煩惱幹麼?等到了燃眉之際再說吧!大不了那時候來個離京避風頭,反正天高皇帝遠,皇上能奈他何。
有了這顆定心丸,他的心情豁然開朗。他瞟了眼旁邊兩個男人,口吻有些同情的道:「不過,大哥和昊可慘了,他們兩個只認識一個紅粉知己……」
楊舞柔專汪地聽他說下去。
「那就是你,舞兒。他們認識的姑娘只有你一個,你要他們兩個怎麼分?一人一半嗎?」辜仲衡曖昧地朝展昊他們擠眉弄眼。
「怎麼可能!」這玩笑話把她逗得粉頰羞紅。
她不相信,連無緣大哥那種出家人的身份,都有好多姑娘趨之若鶩,耿大哥和展大哥這麼俊逸的男子怎會乏人問津,除非京城裡的姑娘都瞎了眼。
「怎麼不可能,他們兩個每天生活呆板,沒啥娛樂,怎麼有機會認識女人。」
「為政者勤於政事,憂國憐民,這是百姓之福。」她打從心裡尊敬那些清廉盡責的官員,尤其是她爹,以國事百姓為先,是真正的忠臣。但為什麼好人總是活不長呢?她低垂的眼臉遮住了眼眸中的悲傷,以至於其他三人沒發覺。
辜仲衡打斷了她獨自傷感。「既然如此,那以身相許展昊如何?」
「辜大哥,你又在開舞兒玩笑了。」楊舞柔一笑置之。
「我此刻可是認真無比。」辜仲衡肯定的點頭。
展昊屏住氣息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的心狂跳如雷,即使當年參加殿試覲見皇上也沒那麼緊張。
她會答應嗎?
從見到她以後,他的眼中就容不下任何女人。她的美太虛幻縹緲,他怕自己抓不住她,但又捨不得讓她溜走,恩師的托付他恐怕無法達成了。
被三雙眼盯得不自在,她不知所措的低首囁嚅,「舞兒是青樓女子,不配……」
「不准你貶低自己!」展昊霸氣地出聲。
聞言,楊舞柔錯愕地抬頭,卻被展昊似鷹般帶著掠奪的黑眸給怔住無法動彈。一定是她眼花了,她怎麼可能會看見他眼中流露著強烈濃密的愛意?
兩人都呆愣的望著對方,像中了蠱般,時間彷彿為他們靜止了……
「咳!」辜仲衡殺風景地打岔。
這兩人也真是的,居然就這麼旁若無人,含情脈脈的對望起來,還真是露骨得令人吃味。要是少了他和耿老大,恐怕這時早已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調侃道:「我說老大啊,咱們是不是顯得有點礙眼?」
楊舞柔原本就微紅的粉頰剎那間漲得更紅,有著小女人的嬌羞。而展昊則像心事被窺見般,不自在的看向遠方。
辜仲衡和耿毅桓見狀,幸災樂禍地交換著賊笑。
看樣子他們不必擔心了。先搞定昊跟舞兒,說不定到時候皇上龍心大悅,就會饒了他們,不再逼他們娶老婆。
真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辜仲衡看著天色,隨口問展昊,「昊,你等會兒沒事吧?」
「沒有,問這幹麼?」
他沒理會他,轉頭對楊舞柔道:「我說舞兒妹妹啊,今兒個天色還早,你肯不肯賞臉陪哥哥們到普若寺一遊?」去找無緣那傢伙聊天,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要你們不再煩惱婚事,舞兒十分樂意陪你們出遊。」
「那咱們動身吧!」語畢,一行人離開了雲雨閣,悠閒地散步到普若寺。
一路上,四人分外引人注目,特別是楊舞柔,即使依舊輕紗掩面——出門前小蝶堅持的,但面若芙蓉的嬌顏仍隱約可見,婀娜身段也引來許多年輕男子的佇足欣賞,愛慕眼光毫不保留地投射在她身上。
見狀,展昊心中醋意翻騰,兇惡的目光一一瞪向路上那些用猥褻眼神輕薄楊舞柔的登徒子。
他多希望能永遠把她藏起來保護好,僅供他一個人欣賞,別的男人休想越雷池一步,他要她只屬於他!這個自私且霸道的念頭讓展昊的心情更沉重了。
他們漫步在普若寺的林蔭大道上,享受獨特的寧靜。
由於是向晚時分,上香的人潮已散去,只留下一些閒暇的老人、孩童在普若寺周圍對弈、玩耍。小和尚們也辛勤的清理著寺院週遭,整理園圃,寺後的廚房更不時飄來陣陣飯菜香。這一切都讓人感覺到安詳、舒服。
他們四人的心情也輕鬆起來。
「舞兒,不瞞你說,其實在那晚夜闖舞閣之前,我和展昊就見過你了。」辜仲衡隨口道。
聞言,楊舞柔的心漏跳了一拍,猶如驚弓之鳥,身體僵硬地緊繃著。
「你們以前有見過我?」她屏息。難道是楊府還沒滅門前?
展大哥和耿大哥都是官場中人,應該也知道楊府的事。莫非,他們認出她了?
「是啊!」辜仲衡自顧自地接話,沒注意到她的神色有異,「就是前陣子普若寺法會嘛!我和展昊來找無緣,結果湊巧看見你坐在寺後的小別院發呆。」
「原來是那一天。」她鬆了口氣,看來是她多慮了。
「舞兒,你怎麼會在小別院裡?平常那邊不是嚴禁出入嗎?」耿毅桓問。
「我是去上香的,累了就向無緣大哥借間廂房休憩一下。」
「無緣大哥?你和無緣很熟嗎?」展昊沉著聲問,心中有些嫉妒。
她抬頭迎向他那熾熱帶著妒意的眸光,吶吶地道:「無緣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無緣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怎麼沒聽這傢伙提過?」辜仲衡和其他兩人交換著疑惑的眼神。
「你們也和無緣大哥很熟嗎?」她也沒聽無緣大哥說過這件事。
「熟!簡直熟透了!」辜仲衡冷哼。這臭小子老是瞞著他們一大堆事情,實在太詐了。「他也算是我們的拜把兄弟。」不過已經快要不是了!
「那怎麼從沒聽無緣大哥提起過你們?」
「哼,那傢伙老是見色忘友,他怎麼可能向你提起我們。」辜仲衡咬牙切齒的說。
「舞兒,」耿毅桓喚著,「無緣為何是你的救命恩人?」
回憶起過去,楊舞柔的眸中泛著迷濛的淚光,哽咽的出不了聲。
「不回答也沒關係,當我沒問好了。」早知道會惹她傷心就不問了。
她搖搖頭,試圖壓下悲傷。「小時候我父母雙亡,又舉目無親,若不是遇見了無緣大哥,他好心收留我,恐怕我早已流落街頭,活活給餓死了。」
「舞兒……」這三個大男人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猝然慌了手腳。
「別擔心,我早已看開了。」楊舞柔拭去淚水,對他們的關心報以一笑。
耿毅桓轉移話題,「對了,最近京城內出現了一個名叫『雷鼠』的採花大盜,聽說已經有很多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慘遭蹂躪。舞兒,你自個兒要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