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知道?為何不逃離這裡?」他不敢置信的大吼。
「我認命了。」她不能不顧伯父一家人。
「哦,我明白了,你是太祖皇帝的妃子,理應殉葬太祖皇陵,現下你活了下來,萬一讓官裡的人知道。是要誅九族的,是不?」
他猜對了一半。「我的命本不值錢,如果為了私心的自由害死九族親人和龍爺,我死都不能瞑目。」
黨天幟點點頭,「也是,就算你要走也得等風聲平靜些才走。」
「黨公子,你怎麼擅自闖進小姐的閨房?」夢夢詫異的大呼小叫。
「黨公子走錯了房間。」凌綠緹趕緊解釋。
黨天幟落魄的匆匆離去。
夢夢機敏道:「小姐別騙我了,黨公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走錯房間。」
凌綠緹擰緊屠心。 「夢夢,為了黨公子的聲譽,別把今天的事向人說。」
「他闖進來是不是想侵犯小姐?」夢夢協助凌綠緹穿上薄襖。理了理她略微凌亂的發鬟。
「黨公子只是一時意識不清做了糊塗事。」
「小姐,沒受到什麼傷害吧?」
凌綠緹搖搖頭。「他才剛來一會兒。」
「這樣就好,不然主人會殺了黨公子的。」
凌綠緹渾身一顫。「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她擔心夢夢直腸子的性子,一不小心就說溜了嘴。
「我不會亂說的,主人脾氣上來時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這道理我懂,我會有分寸的。」
「連傅姑娘也不可透露。」凌綠緹又交代。
夢夢點頭。「我會有分寸的,小姐請放心。」
※※
黨天幟為得美人芳心,發揮鍥而不捨的毅力,準備說服師兄龍臥雲能夠成人之美。
某日,龍臥雲正好在月下舞劍,黨天幟把握機會刻意也在一旁練起整腳的劍術。
龍臥雲已練了一個時辰,告一段落後收起玉石劍入鞘,就要離開。黨天幟見狀,追了上去。
「師兄等等我!」
龍臥雲睨了他一眼,並未停下腳步。
「有事?」他的聲音平板。
「咱們師兄弟見面至今也五、六天,了,還沒坐下來喝一杯,今晚月夜正好,練了一會劍肚子有點餓,不如叫廚房弄幾碟小菜,咱們哥倆好好敘敘舊!」黨天幟愉快的邀約。
「我不餓。」
「陪我喝一杯嘛!一個人喝酒很悶的,何況師兄酒量好,也不用怕醉酒。」
龍臥雲直覺黨天幟一定有什麼事,否則不會特意約他喝酒,遂順了他的意,和黨天幟一同進了房裡坐下飲酒。
黨天幟端起小酒瓶倒酒。
「住在這裡還習慣吧?」龍臥雲看了黨天幟一眼隨口問。
「不太習慣,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自由。」
「那位傅姑娘對她口中的藏寶圖好像並沒有死心。」龍臥雲原以為黨天幟不會在臥雲山莊待超過三天;可也許是飄泊久了,他想再留幾天享受安定的樂趣。
「瘋婆娘就是瘋婆娘,已經說過不知幾百次了,她還是不信我的身上並沒有藏寶圖。」
龍臥雲淡然的笑了笑。「要她死心的辦法就是證明你說的話,口說無憑啊!」
「怎麼證明?」
「把那件衣裳交出來讓她檢視。」他奇怪黨天幟為何不用最直接的方式。
「衣服不在我身上,我送人了。」黨天幟無所謂地道。
「既然想送人,怎麼不乾脆送給傅姑娘了了此事?」
黨天幟露出反叛的神情,「我就是不想送她。」
龍臥雲搖搖頭短吁一聲,「何苦這樣折騰人家呢?」一件本來可以簡單解決的糾紛,偏偏要用這麼複雜的方式處理。
「可能是我太怕寂寞了吧!」幾杯黃湯下肚,黨天幟說出了心中的感傷。
吞下一杯酒後天黨天幟再往下說:「我喜歡到處玩,可總是一個人,久了也會感到孤單。自從加入了傅香君的追逐,我的流浪生涯多了幾分趣味,也熱鬧許多,至少不再寂寞了,只是那婆娘有時候瘋起來六親不認,討起藏寶圖的猛勁連男人也要懼怕三分。」
「怕寂寞就討房媳婦定下來。」
黨天幟見機不可失,旋即導入正題。「我是很想討房媳婦定下來啊,有個媳婦陪我遊山玩水就不會孤單了。」
「傅姑娘是個不錯的人選。」
黨天幟撇撇嘴,「我喜歡柔情一點的女人,傅香君太豪情了,我對她沒有感覺。」
「感覺?」龍臥雲不禁失笑,很訝異黨天幟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對情愛的態度。
「有感覺的女人才不容易膩。」
「那樣的女人不容易找到,得花點心思尋覓。」
「師兄的山莊裡正好就有一位。」黨天幟仔細觀察龍臥雲的反應。
龍臥雲挑了挑眉。 「哦……是哪位佳人得你青睞?」
「希望師兄成全。」他將拜託的客套話說在前頭。
「誰?」
黨天幟再喝了一杯酒,緩緩地說:「住在響竹樓裡的美人,我很少為女子動心,那位美人卻勾起了我多情的心。」
龍臥雲撇嘴冷佞的直視黨天幟,「你喜歡哪位姑娘都行,凌擇基的女兒只屬於我一個人!」
第五章
龍臥雲直接拒絕了黨天幟的要求,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很楚凌綠緹的魅力,男人在她面前很少不受吸引的,她的天仙之姿足以傾國傾城。
「師兄並不愛她,為何不准愛他』的人得到她?」黨天幟非常不服氣。
「你愛她?」龍臥雲哈哈大笑。
「我真的愛她。」黨天幟真誠的說。
「你見過她幾次?瞭解她多少?」
「我和她雖只見過兩次面,但她的美卻讓我神魂顛倒。」
龍臥雲斂起笑,嚴厲地道:「她是被朱元璋穿過的破鞋,你不在乎?」
「不在乎!」黨天幟忙不迭地說。
「我不能把她給你。」龍臥雲不想再多說廢話。
黨天幟哪肯就此罷休,他愛美人的心為他燃燒沸騰。
「為什麼不?你只不過想報復罷了,把她給我,讓她再不能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對凌擇基就是最好的報復。」
「是她要你來求我?」他瞇眼危險的問。
「不是,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師兄,你留她在這裡毫無作用可言,我知道你不可能殺了她,既然不捨得殺掉她,難道要養她一輩子嗎?」黨天幟自有一套說服人的本事,他認為行樂要及時,他看上了令他動心的美人,自然不能放手。
「有沒有作用決定權在我,不在其他人。至於殺不殺她……她的命是我救的,是我延續她本該早殤的命運,冒著公然與皇族為敵的風險賜予她新生命,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希望你也有這一層認知。」
「師兄……」
龍臥雲提高音量吼道:「別說了!」
黨天幟難掩失望之情。「你把她囚禁在這裡對她並不公平。她是人不是東西,是人都有喜怒哀樂,要一輩子過那樣的生活不如當初你別救她,讓她殉葬而死算了。」
龍臥雲被激怒了。「你太放肆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沒有先問她就把她救了回來,或許給她選擇權,她寧願死也不願活得沒自由。」黨天幟大膽的把心裡的話說出。
他知道臥雲師兄看在他爹的份上,不會對他怎樣。一直以來對他總是多所包容,不管他捅過什麼樓子,師兄都會替他擺平。
龍臥雲聽完他的牢騷,頸上青筋因慍怒而暴凸。
「你說夠了沒有?」
「師兄,把美人送給我吧!」黨天幟真的不怕死。
「我再說最後一次——這件事沒得商量。」
黨天幟灰頭土臉地看著他,「你何必這麼固執呢?」
龍臥雲拿起玉瓶子朝牆壁一擲,玉瓶子立時粉身碎骨,散了一地碎片。「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嗎?」
黨天幟顫抖了一下,他今兒個真的持了虎鬚。
「你以前不是這麼難商量的。」
「那個女人不是你可以打歪主意的對象!」龍臥雲目光炯炯的盯著黨天幟。
「我想娶她,沒有打歪主意。」黨天幟說得有些心虛。
「最好是沒確,若是讓我知道你騷擾她,你的命運將會和這個玉瓶子一樣!」龍臥雲不打算讓凌擇基的女兒有好日子過,可他也不准有他之外的第二個男人染指她。她屬於他,絕絕對對,徹徹底底。
黨天幟又是一顫,他想不透臥雲師兄的心思,按理說他願意無條件的接收凌擇基的女兒,應是替臥雲師兄解決了燙手山芋,他的反應不該如此激烈才是。
「告訴我,你不同意的理由!」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龍臥雲起身拂袖,不耐煩的離開,留下不識相的黨天幟傻眼呆坐,無語問蒼天。
「沒道理啊?」他喃喃自語。
師兄沒有反對的理由,就算她是凌擇基的女兒又怎樣?把她當禮物送給他又何妨?
※※
碰了硬釘子的黨天幟又來到響竹樓。
「黨公子,請留步。」夢夢擋駕在外。
「我想見凌姑娘為什麼要留步?」他就要越過她了,夢夢著急的張開雙手再次擋住他。
「主人要是怪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