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多刺眼的顏色。他所代表的灰暗與她的純白是多麼不協調。而這再一次提醒著,自己和她有如天地般的距離。
「快點洗。」他抱下她,將她塞人浴缸,並強勢拉過簾子,將兩人阻絕開來。
「你不可以走。」她慌張地拉開簾子,清明透澈的眼眸看看他,尋求他的保證。
「這樣吧!你在這裡洗,我在這裡洗。」蘇倩亞打開洗臉台的水龍頭,讓源源熱水冒出。指指洗水台旁的空地。再指著有一道簾幕遮擋的浴缸裡。
她溫柔的祈求讓他就是無法硬下心拒絕,他粗魯地推她進浴缸,再次用力地拉起簾幕,算是依了她。
倩亞帶著甜蜜笑容,開始左搓、右揉、上衝、下洗。
隔著簾幕,她若隱若現誘惑人的光裸身軀,引得夏子傑慾望氾濫地高亢著。
她是碰不得的!夏子傑忍著最後的意志,乾脆眼不見為淨,轉過身背對著她,面對自己難撩的慾望,不該洗熱水,應該洗冷水才好。
他長手一伸。打開了冷水的開關,卻因為滿室霧氣而迷惑了視線。硬是將熱水誤以為冷水,碰了一手的燙。
「該死!」他急忙收回手,不忘咒罵。
「你沒事吧!」聽出他話裡的痛,倩亞慌張地打開阻隔兩人的簾幕。問得關心,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赤裸。
看到她一身光滑的誘人身軀,夏子傑又是一陣的無奈呻吟。
對於他的呻吟,蘇倩亞會錯意,看到他手背上紅腫,緊捉他的手衝著冷水,眼眸關切。「很痛嗎?」
見鬼的!他早就忘了手中的燒燙。他現在有的只是快被慾火焚死的腫脹。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他提了一條大毛巾,匆匆將她隨意包裹,推她出浴室門外,在她面前砰然地將門用力關上。
被拒在門外的倩亞愣了愣,不知他的氣惱所為何來!.
半晌,他圍著一條浴巾,手裡拿著吹風機,臉色難看地走出浴室。
「過來。我幫你把頭髮吹乾。」他大刺刺地在床上坐下。
「雨停後,我就走。你可以打電話叫家裡的人來接你。一他左量揮散著她的長髮,右手拿著吹風機,動作是輕柔的。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吹乾她的發,拒絕再為她費心神。
「我要走了。」他走向壁爐旁,拿起擱置一旁等待烘乾的衣服。
「那我呢?」他不會就這樣放下她的。她凝視著他的眸,試圖從他眼中看到無情。
「你不在乎別的男人抱我嗎?」她緩緩放開,讓毛毯滑落離開旦曼:原始的醉人光裸,無所遮掩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要把自己說得像是個妓女。」他煩躁地扒了扒頭髮,不願看她。
「可是,我總會結婚吧!」她咬著唇角。「如果你不要我,總拿有別的男人……」她停下話,轉正他撇開的頭,雙手捧著他的雙頰,目光柔情地看著他:「我很在乎抱我的男人不是你!」
他蠻橫地拉下她的手,與她平視。
「你不懂嗎?我要不起你。」
原來是自尊心作祟,蘇倩亞會心一笑。
「我不在乎。」她摟住他的頸。
也許往日的冷然,只是掩飾自已內心深處擁有的火熱。唯有眼前的這個人,才可以點燃她心中深藏的火苗,激發她的熱情。
「抱我!但是不許輕視我。」她怕自己難得的主動,會受他鄙視。
「該受輕視的人應該是我。」他的笑容有些苦,拉下她圍在他頸項的手。
「沒有人會輕視你。」她埋進他的胸膛。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你呢?你會輕視我嗎?」
她投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搖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他閉上眼,享受她在他懷裡的滿足,他孤寂的心第一次有了愛的感動。他年輕歲月的二十年頭裡,第一次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希望。是她給他的!
「我不希望你後悔。」他望進她真摯的黑眸裡。被她看著是多麼令人滿足欣喜的事。
「我不會後悔。」她的眼中,是絕對的肯定。
「吻我。」她抬起堅定的下巴,閉上眼眸。
「對我溫柔一點好嗎?」閉上的眼眸未待他的吻落下又張開。
「我不懂什麼叫溫柔的。」他吻住她的唇,輕輕柔柔地在她唇邊低語。「你來教我吧!」
「我會用一生一世的時間來教你。」她撫住他剛毅的俊容,為她十七歲少女的心做下今生的承諾。
他封住她的諾言。他知道,太多的承諾,只會在面對未來難堪事實時,讓彼此顯得更加可笑!
他不要承諾,他只要擁有她,哪怕只是一時!夠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太夠了。
● ● ●
「放開我!」方芸拚命扭動身子,卻怎麼也先力掙脫粗暴男子雙手的束縛。
「沒用的,你這個沒用的父親已經將你賣給我們。你最好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少不了你一頓皮肉痛。」一臉橫肉的男子,向地上啐了口檳榔渣。
「你說什麼?不!」方芸又心痛地瞪視一旁默不作聲、身子佝淒的男人。「我不信,你是我爸爸。你怎麼會忍心把我給賣了呢?」她無助地吶喊。
「不要怨我,我也是不得已的。你知道……你奶奶需要醫藥費……所以……」男人愈說頭垂得愈低。因為自己愛睹,欠了高利貸一屁股的僨,現在被逼急了,只好將女兒賣了,好抵債。
「騙人!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奶奶的病,奶奶的醫藥費你什麼時候拿出來過……」方芸的心在滴血。人家說:虎毒不食子。怎麼在她身上全變了樣?!
「你總不希望,爸爸被這些高利貸的給逼死吧!我知道,你最孝順了,爸也是不得已的,你別怪爸爸,乖乖跟他們去吧!」
「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女兒啊!」
「夠了!別我廢話這麼多。把她帶走!」
「我不跟你們走。」方芸拿出前所未有的勇氣,狠狠咬了捉住她的男人手背一口。
男人大手一揮,甩了方芸一個清脆耳光。
「放開她。」駱承恩斯文俊秀的臉上,怒不可遏。
「臭小子,敢管老子的閒事,你想找死啊!」
方芸作夢也沒想到,出手救她的人真是他,但不願他因為她而受牽連。
「我不想找死。我只要你們放了她。」
「父債子還,你知不知道她老頭欠了我們錢。」
「多少錢,我幫忙還就是了!」
「五十萬。」惡棍口出狂言。
「爸!你真的跟他們借了這麼多錢?」方芸瞪大眼,對她來說這是個多麼龐大的數目啊?nbsp; ?br />
「你老頭欠我們二十萬,剩下的是利息。」
「大哥,有沒有搞錯,不是說好三十萬嗎?二十萬是我欠你們的,十萬塊是我賣女兒多的錢,怎麼現在變五十萬。」方芸父親厚著臉皮怪叫。
「滾開!」捉著方芸的男人蠻力推開她的父親,凶神惡剎般。「你再多說一句,小心!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小兄弟,沒錢就別逞強!少管閒事。走!」一臉橫肉的男人,對捉著方芸的男人使了使眼色。
「不准走!錢我給你。」駱承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小子,話別說得太早。你真的有錢嗎?」
「駱家的人是不說謊的。把借據給我。」
在鎮上如果說蘇家的財富令人欣羨,那麼駱家的權勢無疑讓人心懼。駱家世世代代當官為政,擁有的威信根深柢固,不容許人有一絲二毫的懷疑。
「你是駱家的人!」男人鬆開方芸,惹火駱家的人可說是太歲爺上動土,簡直是不要命了。
「我會給你們五十萬。條件是不許再糾纏她,還有,如果讓我知道還有人欠你們高利貸……」駱承恩神不知鬼不覺問,一支手術用的解剖刀,閃著刺亮銀光在他手中出現。透過鏡片,他的眼眸中竟然有道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光。
「我們不會笨到跟駱家的人作對。」男人臉上的橫肉頓時垮了下來。丟了借據,帶著夥伴頹然離開。
「小芸,你什麼時候認識一個駱家的人。以後有他罩苦,我們什麼都不怕了。」
「爸!」方芸覺得難堪。
駱承恩臉色仍是難看。這個男人竟然為了還賭債,要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你錯了。你的借據還在我的手上,你還欠我五十萬。」
方芸的父親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
「你有錢還我嗎?」駱承恩對於他的行為感到厭惡極了。「或者,還是要拿你的女兒來還債。」
聽到不用還錢,方芸的父親比什麼還高興。厚顏無恥地說:「當然,如果駱少爺您不嫌棄的話。這當然是最好的。」
「你……」天啊!這到底是什麼父親。駱承恩氣得快吐血了!當下他也不客氣,脫口說:「從現在開始,你女兒是我的,不許你再動她的主意,否則……」拿著手術刀的手,威脅地在他面前晃呀晃!
「我知道。一定一定!」刀子無眼,方芸的父親嚇得直冒冷汗,深怕一個不小心會被他的刀子給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