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那個該死的霍薩依叫你做的?」苒苒半瞇起眼睛,這個地方沒有法治嗎?霍薩依居然趁她熟睡之際對她做這做那的,一點也不尊重她。
「嗯!是王吩咐的。」盛柔微笑起來。「你總算知道王對您有多重視了吧,王還特別吩咐我,若您醒就通知他呢。」
「通知他幹麼?幫我疊棉被呀。」苒苒沒好氣地說。
「呃,苒苒小姐……」盛柔傻眼了,她以為苒苒小姐會高興才對,畢竟哪個嬪妃不希冀得到王的寵愛,而王對她們都視若無睹,唯獨對苒苒小姐親睞有加,這不是很可喜可賀的事嗎?怎地苒苒小姐卻生氣了?
「他在哪裡?」苒苒張望著門口。「盛柔,請你帶我去找他。我有事找他商量。」
「他?」盛柔十分錯愕。「您是說王?」
「對,王、霍薩依。」苒苒的語氣顯現出不耐。
「您要見王,至少先換下這身衣裳吧。」盛柔好言軟語地道:「若王沒見到您穿後服去見他,他會責怪我的。」
「後服?」苒苒挑眉,看了一眼自己適才脫下的白布。
「你是說那坨白布是後服?」
「是……是呀。」盛柔左右為難的回答,那坨白布是後服沒錯,可是稱後服為一坨白布又太不敬了,她怎麼答都不對。
「為什麼我要穿後服?」她雖不瞭解這裡的人,不過字面上的意思她還可以理解,後是王后,服是衣服,後服是皇后穿的衣服,而她不是王后,沒理由穿什麼後服。
盛柔笑了笑。「您是王后呀,當然得穿後服。」
「我是王后?」苒苒驚跳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昨天呀。」盛柔笑盈盈地道:「長老們下召,指定您是王的新娘,大婚的事已經在準備了,您呢,只要好好休息、保養,等著當最美麗的新娘就行啦,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吩咐我吧。」
看著盛柔那喜滋滋的樣子,苒苒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她真的倒霉的來到一個不文明國家,現在則更倒霉的被冊封為這個國家的王后。
一直以來,除了她家那只約克夏狗對她極敬畏外,從小到大她還沒被這麼尊重過,這份禮遇也未免太沉重了,王后?她想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當王后,要是給雜誌社那些同事知道了,非笑死她不可。
苒苒點點頭,表示瞭解了,臉上是一派故作冷靜的輕鬆平常,她優雅地道:「我懂了,現在我想去感謝感謝霍薩……王,你馬上帶我去好嗎?」
她原本只是想找霍薩依幫她離開這世而已,現在,她與他的關係已經進展到她要找他算帳的地步了,這進展真是一日千里呀。
「當然好!」盛柔興奮了起來,看來王后已經接受王了,這是個好消息,她的王如果知道,定然會很開心,她這就趕緊帶王后見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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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薩依在議事殿處理完朝政之後,便在殿後的偏堂審閱國事公文。
他不是一般虛有其表、掛掛名的那種君王,他向來對摩那國境內發生的大小事務求謹慎而重視,國事親力親為,除了知人善任外,他還經常採納來自民間的聲音,與狼王、龍王更是接觸頻繁,以求更瞭解他子民們的需要。
「王,卿河鎮的子民要求與旗河鎮架設一道橋樑,因為兩鎮近日交流日益頻繁,如此可取代過去所用船運之不便。」國事長稟告道。
「准。」霍薩依將國事長呈上來的詳細計劃書翻閱了下。「依他們所求,建材務求紮實,由你親自督導。」
「是。」國事長領命,寬慰地退下了,他的王向來就是如此英明,只要是子民真正需要的,他幾乎有求必應,但若是無理要求,王則一概不理,即便有皇親國戚關說也一樣。
「王一一」在國事長退下後,砍隆一臉為難的踱步而入。
「什麼事?」霍薩依淡淡地瞥了砍隆一眼,他很清楚能讓他這位第一保鏢如此為難的,除了他的王姐之外沒有別人。
果然,砍隆沉重地道:「冰姬公主求見。」
「不見。」霍薩依將心思擺回國事上,這個早晨很美好,他暫時還不想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王——」砍隆還想為冰姬求情。
「薩依!」不等傳見,冰姬便如旋風般來到偏堂,她怒火沖天的音浪,三里外都聽得見。
「王姐,你又造次了。」霍薩依沉下臉來,他不喜歡在處理國事時被打擾,她顯然犯了他的忌諱。
「你當真讓長老們宣佈那來路不明的女子是你的王后?」冰姬質問著霍薩依,她妒火攻心再也壓抑不住了,受到如此打擊,她漂亮的五官難看的扭擠成一團。
她知道薩依做事向來不喜歡拖延,但沒想到這回他居然動作如此之快,長老們竟也一致配合,這下薩依真要迎娶那低賤女子了,她絕不能容忍這件事!
霍薩依淡淡地道:「王姐,你該知道我國王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此之後,苒苒是我的妻子,你休得在言語上對她無禮。」
「苒苒?」冰姬挑起細眉,不滿的道:「你居然叫得這麼親熱?」
該死,一千個該死,薩依怎可如此對她,辜負她對他的一片癡情?
「事已成定局,任憑王姐你再怎麼胡鬧也不能改變。」霍薩依臉上毫無笑容。「現在,下去吧,趁我還有耐性的時候。」
「公主——」冰姬的貼身侍女韻芝小小聲地叫喚,王的語氣是那麼冷冽,她早已害怕得全身顫抖,難道她的公主聽不出來嗎?繼續留在這裡只會令王更加不快。
冰姬冒火地瞪了她一眼。「該死的丫頭,別吵我。」
韻芝怯怯地道:「可是……皇太后找您。」
「可惡,怎麼那麼巧?」冰姬絕美的眼中充滿不耐煩,但她母后召喚她,她不得不去。
「王姐,母后不喜歡等人。」霍薩依淡漠地提醒。
「薩依,我會再來的!」
撂下此話,冰姬氣呼呼地拂袖而去,適巧與領著苒苒而來的盛柔主僕倆擦肩而過。
「王!」盛柔是天神殿的首席侍女,眾守衛們都認得她,因此毋需通報,她就輕易帶苒苒來到偏堂。
原本冰姬帶來的不快還瀰漫著,在乍見苒苒出現的剎那,霍薩依面頰揚起一絲笑意。
「怎麼來了?」他語調轉為溫和,與適才他對冰姬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差。
苒苒好奇的看著四周,這裡像是個辦公的地方,還有模有樣的呢,地方足足比她老編的辦公室大上好幾十倍,擺設則與她現在所睡的那處白色寢宮大同小異,都是些白色精美的桌椅。
收回好奇打量的玩心,苒苒清了清喉嚨,她一本正經的面對著霍薩依,嚴肅地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瞧瞧,這屋子裡裡外外站了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大漢子,他有這麼多人撐腰,待會談起話來她肯定吃虧,所以她先聰明的支開他的人再說。
「好。」霍薩依揚手做一個手勢。「全退下。」
「是!」眾人領命,連砍隆與盛柔也退了下去。
舒涼的室內只剩下兩人,霍薩依從王座起身,他從容不迫地來到她身畔,正要牽她往椅中落坐,她一身輕便衣褲隨即惹來他的蹙眉。
「苒苒,你怎地又穿成這樣?」他不是賜了許多華服給她了嗎?象徵王后的白紗他也賜給她了,為何她不穿上。
「我就是要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必她開口,他就自己先開口,算他識相。
「什麼問題?」看她嚴肅的樣子,莫非那些衣物的款式不討她喜歡。
「衣服的問題。」苒苒簡潔有力地回答。
果然,她對衣物款式不滿意。女人都是這樣,對穿著執著得很。
霍薩依微微一笑問道:「我賜給你的衣物出了什麼問題嗎?」
「當然,大大的有問題!」她用力點了下頭,加強語氣道:「盛柔告訴我,你給我穿的那坨白布是後服。」
「原來盛柔已經告訴你了。」他滿意的點點頭,執起她的柔荑道:「我原打算親自告知你的,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告訴我,苒苒,你可高興?」
「高興?」她不可思議陡地揚高聲音。
一點都不被尊重,她怎麼可能會高興?她快抓狂了。
霍薩依寵愛的揉揉她的發,嘴角噙著笑意。「高興就好,聲音不必揚這麼高,對喉嚨很傷的。」
她瞪大眼睛,見鬼。他以為她的疑問句是肯定句?
「聽我說,霍薩依,我一點都不高興,我……」
「我應允你叫我薩依。」他截斷她的話,順道環住她纖細的小蠻腰,這種藍布褲子看起來不雅,不過倒是把她纖穠和度的腰身與修長的腿展露無遺。
好看是好看。但日後他還是不許她這麼穿,她的凹凸有致只消留給他一個人看即可,旁人不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