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苒苒與他禮貌性的握了握手,她疑惑的看著他,覺得很不對勁,可是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霍薩依溫言道:「苒苒,杜先生便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一位,他每年都會來此度假,我已將你的事向杜先生說過了,你有什麼事可以請他幫忙無妨。」
「原來你就是杜先生!」苒苒驚喜不已,她等待多月的人終於出現了。
難怪她覺得不對勁了,這裡是沒有西裝的,他的裝束已說明了他一定不是本地人,怪只怪她太后知後覺了。
杜帝贏問道:「聽霍君王說,王后是台灣的公民?」
「是呀。」她急問:「你去過台灣?還是你也是台灣人?」
他微笑搖頭。「杜某人一直居住在意大利的佛羅倫斯,台灣是我的出生地,但已很久沒回去了。」
「那麼你知道一件大約發生在七個月前的空難事件嗎?飛機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阿布達比出發,目的地就是台灣。」苒苒問得更急了。
杜帝贏思索了下,「未有所聞。」
「噢。」她氣餒的歎了口氣,他沒聽過,那麼她還是無法得知於珊的生死下落。
「別灰心,王后。」他沉穩地建議道:「若有需要,這趟回意大利之後,我可以代王后通知你的家人,告之他們,你很平安。」
苒苒想了下,不答反問:「杜先生,你是怎麼來到摩那國?」
輕瞥一眼霍薩依,杜帝贏含笑識趣道:「我想恐怕有人捨不得王后你離開,恕我無法帶你出境。」
苒苒頗為認同他的觀察力。「說得也是。」
霍薩依怎麼可能放她回去嘛,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可再見,再說,她自己也實在捨不得離開他。
考慮半響,苒苒終於下定決心了。「杜先生,回去後麻煩你幫我傳真一封信到我家中,這樣他們就明白了。」
寫信太慢,傳話又唯恐她家人不相信他,以為是惡作劇,還是傳真最好,她的筆跡總不會不認得吧。
「好的,那麼就請王后寫封信讓我傳真。」杜帝贏從隨身公事包中取出信紙和鋼筆給她。
看到這熟悉的文具,苒苒又是百感交集,她的反應全落在霍薩依眼裡。
苒苒仔細的在信中交代她來到摩那國的始末,她詳盡的畫了一張摩那國的地理位置圖,說明她在這裡的生活,以及她過得非常好,要他們別擔心,唯一沒提到的是她的已婚身份。
「麻煩你了,杜先生。」她鄭而重之的將信交給杜帝贏。
就靠這張傳真信了,她祈禱著,但願她的家人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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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帝贏告辭後,整晚苒苒都雀躍得不能自已,她感覺恍如在夢中,真的有一個外界的人來到摩那國了,而那個人也答應幫她將消息傳到台灣,如此一來,搞不好她老爸、老媽會來找她哩……
霍薩依沉默的用著晚餐,苒苒拉著冰姬叨叨地說著杜帝贏的事,一點也沒有察覺他的不對勁。
「你叫他幫你通知你的家人?」冰姬挑了挑眉,不太搭理她。「通知到了又如何?你想做什麼?回去嗎?」
她是不怎麼喜歡苒苒這個奪她所愛的小丫頭啦,可是苒苒彷彿一點都不怕碰她釘子似的,老愛找她作伴,於是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苒苒的存在,習慣了苒苒那張老是對她笑得很開心的笑臉。
甚至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沒有那麼厭惡苒苒了。
苒苒瞪大眼睛,立即分辨道:「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可能回去嘛。」
聞言,霍薩依看了她一眼,仍舊一語不發,繼續用餐。
冰姬優雅的送了口牛排進口中,冷淡的說:「既然不可能回去,你何必叫個人替你傳消息?傳到了又如何?無聊。」
苒苒指著她,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你好殘酷!」
冰姬哼了哼。「有什麼好殘酷的?倒是你,昨天的母儀大會你居然沒出席,要知道你現在是我國的王后,母儀天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讓薩依丟臉的,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聽到她的指責,苒苒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我一時忘了嘛。」
冰姬瞇起眼,「哼哼,忘了!」
「下次不會了。」
「下次?」冰姬不屑。
「大不了我保證……」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神色複雜的霍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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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霍薩依沒有回天神殿,他騎著天顏出去,半個侍從都沒帶,苒苒則因為白天在狼城玩得太累,沐浴過後就倒頭大睡。
「薩依?」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滿臉陰鬱的他,而她的衣衫已被他褪了一半,裸露的上半身令她有點寒意。
他沒作響,繼續褪她的衣衫。
「什麼時侯回來的?」她看著他,忽然從他身上發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他脫她衣物的舉動並不像往常般溫存,而是有股難喻的狂暴。
霍薩依粗聲道:「何必問這個問題,你還會關心我嗎?」
苒苒一怔。「你怎麼啦?」
「問你!」他更粗暴了,她下身的衣衫就是被他粗魯的手脫掉的。
她一臉茫然。「問我?」
「是的,問你!」他罩著寒冰的面孔驟然欺身貼近她臉龐,健碩的身軀將她牢牢給壓住。「一整個晚上你都神不守舍,看到杜先生之後你就異常興奮,你想你的家人、你的家鄉,你的心一點也沒有放在這裡、一點也沒有在我身上,或者,你想的不是家人,而是情人,對嗎?我說對了吧!」
才從睡夢中醒來的苒苒被他逼問得大亂陣腳,不知道何以只是單純的一件事會被他扭曲成這樣。
她皺著眉頭,分辨道:「我只是想告訴我的家人我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而已,你……」
「你沒有提到你已經成為我妻子的事實!」他打斷她的話,怒氣奔騰著。
「原來你在氣這個啊。」她這才恍然大悟。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他們?」霍薩依繼續逼問著她,並懊惱自己當初為何沒想到她或許已有情人而強制要她當他的王后。
她知道自己必須花一點時間安撫他了,他對她的在乎人盡皆知,她也強烈的感受得到,她不能讓他心存半點芥蒂,因為她也同樣深愛他。
「薩依,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怕我的家人一時無法接受我失蹤這麼久,又突然嫁人了,嫁的還是一位君王,我要給他們一點時間消化,所以我才沒有直接在信上告訴他們。」
「但是,杜帝贏的到來還是令你雀躍了。」他悶聲道。
「這是人之常情。」苒苒柔柔的倚靠到他懷裡去,她的手,溫柔的蓋在他手上,試著平息他的怒氣與不安。
他懷裡的她是那樣溫暖著他的心,自從她出現之後,他的生活每一天都愉快而充實,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自己會如何頹廢、惆悵,失去她的生活又是何其單調,他愛她,這點他一直承認!
她真的不會離開他嗎?真的願意在他這狹隘的國家與他共度終身嗎?
看出他的疑慮,苒苒詛咒道:「天地可鑒,如果我徐苒苒想回去,我便在這裡不得好死……」
「苒苒!」霍薩依飛快伸手想阻止她的詛咒,但來不及,她還是說出口了。
她深情的看著他。「現在你肯相信我了嗎?」
兩人目光一接觸,就再也分不外了。
第九章
杜帝贏離開摩那國已經三個月了。苒苒早盼、晚盼,天天期待她父母會想辦法來這裡找她,可是看來,他們是無心來找她,都已經那麼久了,要來早就來了,直到現在都沒來,那可見以後也不會來,她可以死心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她已經嫁人啦,可是本來嘛,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去的水,找她幹麼?如果今天失蹤的是峻峻,那可就不一樣了,爸媽一定拼了命也要找到他,因為峻峻是他們的寶、是徐家的香火,閃失不得,這句話奶奶從峻峻一出生就一直掛在嘴邊上,讓她不認同也難。
「他們從小就偏心,重男輕女,這我早就知道了,可好歹我也是他們的女兒呀,怎麼可以對我這樣不聞不問?太無情、太傷我的心了。」苒苒叨念著,愈想心裡愈不平衡。
「王后……」盛柔擔心的看著她的王后,近來王后都這樣,每當夕陽快下山的時侯,王后就會自己唸唸有詞的抱怨著,也不知道在抱怨什麼。
苒苒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哎,一天又過去了,看來今天也不會有人來找她了,自己還是認命吧,乖乖在這裡做她的孤女。
「沒什麼。」盛柔很快的搖搖頭,她更疑惑了。
王后看起來不像有病呀,一叫她馬上就應,還知道她自己是誰,這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老爸,虧我結婚那天還慚愧得半死,懊惱自己沒能讓你實現帶著女兒走紅毯的心願,可是如今你卻這樣對我,知道我的下落,卻連找也不來找我一下,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