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搞不懂。"
眼前的兩個人顯然是僵住了,臉上的表情也頗為扭曲,實在令人摸不著頭緒啊。
下一秒,在屋內聽到好運的形容,又等不到出去找人的父親回來,連傅水起都忍不住跑出來看。
傅媽媽拉過他,指著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說:"是個聾子,好像和風生認識,依你看來,現在應該是什麼情形?"
"不論發生什麼事,讓客人站在門口,也算不上是應有的待客之道吧。"身為副教授的他,可是相當注重禮節的。
他走向女孩,擺出個請入內的手勢。
酒井隆手瞧著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溫柔笑臉,禮貌地笑著,看了傅風生一眼,提起行李就往屋裡走去。
她想進去,也必須進去,這一趟采,不就是想永遠和他在一起y!
"大哥,進來吧。"傅水起叫著。
唉……傅風生在心裡歎口氣,只好認命的帶上大門。
待眾人進到屋裡,酒井隆子便以中文向大家道謝,一時,所有人都嚇到了。
"你不是說她是聾子?"傅媽媽責怪的看向大兒子。
傅風生淡淡解釋:"她是日本人,叫酒井隆子。"他實在很訝異,她竟然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這麼好。
傅風生瞧著隆子,"我都忘了,你是個有這麼多秘密的女人。"酒井隆子苦澀地聽他挖苦自己,緩緩低下頭去。
此時,傅家其他人更覺得不可思議,斯文的大哥雖然愛捉弄人,但從來不會這樣近乎欺負人的對待一個女孩子。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請問,你到底是誰?"
傅爸爸突然冒出一句,雖然感覺突兀,但卻是大家都想知道的。"我……我是風生的未婚妻。"
"什麼?"在樓梯上的傅好運被這消息給嚇得差點跌下來。"媽,你還好吧?"傅水起拍拍不知是嚇昏還是樂昏的老媽的肩膀,心中也驚訝不已。
傅爸爸一時間則不知要看哪一邊,災情似乎有點嚴重哪。
好不容易回過神,傅媽媽連忙推開扶著他的兒子,臉上揚起特大號的笑容走向她。"你說,你是風生的未婚妻?"她拉著酒井隆子不斷地打量,只要風生肯結婚,什麼女孩她都能接受,更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太好了。"
可這時……
"我沒有未婚妻。"傅風生斬釘截鐵的開口,"她說的都不是事實。"
"嗄?"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瞪向傅風生,然後有人率先發難--
"哇,老哥,你可不能玩始亂終棄這種遊戲。"
傅風生丟給他一個白眼,然而傅好運就像沒看到似的又說:"雖然去日本不過短短七天,可是誰也不知道那種事什麼時候會發生。"傅水起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事啊?"
傅好運給他一個"笨哦"的眼神。"當然是小孩子啊,萬一未來的大嫂已經有孩子了呢?"
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傅媽媽,她急急拉著酒井隆於坐下。"是喔,怎麼還讓你站這麼久。爸爸,快去倒杯水來。"她關心的問:"會不會累?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你們夠了沒有?"見這情形,傅風生忍不住大吼一聲,他絕不會讓酒井隆子的計謀得逞的。
"哥,你也別這樣凶未來的大嫂。"
"什麼未來的大嫂?!沒有這個女人!"他盯著酒井隆子用日語說:"東西你已經拿回去,我也回台灣了,至於你們酒井家幹的勾當,我一個宇也不會對外說,所以,我實在不懂你來做什麼?想殺我滅口嗎?"
"我……"她只是不想失去他。可她說不出口。
他惡狠狠的瞪視她。"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家人!"
酒井隆子的臉一白,難道她來錯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有一人例外--
懂日文的傅爸爸臉色微微一沉,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子會傷害傅家人!!
"啊,別說了,該吃飯了。"傅媽媽不管傅風生了,決定先留下這個女孩再說。"哎呀!遠來都是客,有什麼誤會好好說就是了。隆子你今天就住在這裡,如果有誰有意見,就跟我說。"
"媽!"傅風生隨即叫道。
"你有什麼意見?"傅媽媽瞪大了眼,威嚴不容抵抗。
見狀,傅風生索性眼不見為淨。"我不餓,先去睡了。"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他很少這樣子的。"傅水起不禁皺眉,喃喃念著。
"天曉得。"傅好運聳聳肩。"我看,八成是叛逆期到了吧。"傅媽媽拍了下他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麼?!總比你這個叛逆期永遠不結束的小子好吧。"
"不說了,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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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家的生活和日本截然不同。
酒井隆子不再是一名醫生,也不是院長的女兒,純粹只是一個想爭取自己幸福的人。
這幾天,她主動開口幫忙做家事,傅媽媽是樂得輕鬆,也就完全當她是大媳婦般,全交由她處理。
這日傍晚,酒井隆子拿杯茶到客廳坐下休息,她看看牆上的鍾已快六點了,不久後,家裡的人即將陸續回來。
她發現,自己已經慢慢喜歡上在這個時刻等待回家的人。才想著,一旁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傅公館……喔,是啊……好的,我已經處理了。"說完,她掛上電話。
是傅媽媽打來交代她先把米洗好,一會兒就會趕回來做飯。對於自己還無法煮出一頓飯,隆子感到很心虛,但是她努力的學著。
這時,傅水起拿著茶杯走下樓梯,他今天下午四點之後就沒課了,所以早早就回到房裡看書。
"啊?你在看電視嗎?"他問著,走去倒了杯熱開水。
隆子站起來。"沒有,我剛把衣服洗完,所以來這裡坐坐。"
"在等大哥回來是不是?"傅水起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沒……沒有,我在等大家回來。"
傅水起輕輕笑了。"我最喜歡這個時候了。平常大家都各忙各的,生活作息也不同,只有這個時候,大家會陸續回家。"
"是啊。"她也回以微笑。
在傅家,傅媽媽總是大聲開門,然後大包小包的撞進來;而傅爸爸則是無聲無息,誰也弄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
老三傅好運,則是他停下車的那一刻,大家就知道是他回來了,那種速度和煞車呈正比的嚇人聲音,是他的專屬,而老二傅水起,則因為工作的關係,也和傅爸爸一樣,沒有特定的回來時間,只是他有進門時會說一聲的習慣。
至於傅風生,他來去就像一陣輕輕吹送的微風。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是找到辨識的方法,在他的鑰匙上有一個小小的鈴當,只要他拿出鑰匙時,輕輕的鈴聲一響,她就知道他回採了。"這段日子,你住得還習慣嗎?"
"嗯,大家都對我很好。"除了……傅風生。
"大哥通常不會這樣的……"傅水起想幫傅風生解釋些什麼,可卻不知該怎麼說。"他……其實很好。"
"我知道。"她苦澀一笑。
"我想,大哥是在意你的,不然不會這麼反常。最近他不但刻意晚回,也不去碰鋼琴。"傅水起望著鋼琴,竟然有些想念起過去經常響起的琴聲。
酒井隆子走到鋼琴前坐下,輕輕將琴蓋掀起。"他是個很好的演奏者。"說完,她回想著曾聽他彈過的曲子彈了起來。
一時間,悠揚的琴音流洩,好不悅耳,而她則想像那曾經在這些琴鍵上滑動過的手……他的手。
就在傅水起專注凝視演奏中的酒井隆子時,傅風生早已在門外站了好一會。
看到傅水起望著她的眼神,傅風生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惱怒,他很不客氣的開口:"是誰讓你動我的琴?"
琴聲立即中止,客廳裡的兩個人都轉頭望向滿臉不悅的傅風生。
"呃……大哥,是我請隆子彈的。"他試著替她解圍。
"以後不准隨便動我的琴。"說罷,他看也不看隆子就上樓去。
而這一切,全都落在剛進門的傅爸爸眼裡。"這孩子變了。"酒井隆子追到傅風生的房門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傅風生拉掉領帶,冷冷答道:"這是我要問你的,你來做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
"我只想要……你的愛。我不能假裝我們不曾相遇,也害怕相思的痛苦,我們該有好結局的……"
他的心,被這番話輕輕扯動了下,"出去,這裡沒有任何你要的東西。還有,單純的傅家和充斥秘密的酒井家不同,如果你膽敢對我家人不利,我也會用你們酒井家的方式處理。"他朝她走進,啪地一聲帶上門。
門外,她靜靜任由著淚水滑落,是自己強求了嗎?
此刻,正好上樓的傅好運沒料到會撞上流淚的她,大哥從不曾讓女人哭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