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個兒把我帶來這裡的人就是你,何玉仙對不對?」靈兒早在第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美麗的女子就是東北的花魁,也是想害她的何玉仙。
何玉仙眼中閃著足以殺死人的寒光,唇邊則浮出詭異的笑容,不屑的諷刺著,「看來,你還滿聰明的嘛!知道我是誰。」
「我跟你又沒有什麼仇恨,你為何屢次派人來殺害我?難道只是為了一個袁不悔!」靈兒不解的說道,一對迷惘的眸子直視著何玉仙。
「沒錯!」壓下滿心的妒恨,何玉仙冷笑一聲說道:「就是因為袁不悔!嫁給袁不悔是你讓我恨你的地方,因為,我成了他的下堂婦,被人恥笑,還被他趕出袁家堡的勢力範圍,四處飄流、居無定所!我不甘心!我是那麼的愛袁不悔,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他,結果,他卻為了你而拋棄我,這教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除了我以外,我不許有任何女人成為袁不悔的妻子,要怪就怪你自己,什麼人不嫁,偏偏去嫁給袁不悔!他是我的,而你竟然敢去動他,所以,你該死!」她美艷的臉此時猙獰了起來,並將一雙白玉般的手,擱在靈兒的頸子土,好像恨不得一把掐死靈兒。
靈兒覺得自己的頸部有灼熱的燃燒感,她呼吸困難的想掙開那雙手,因為何玉仙已掐得她沒辦法喘過氣來,整個人頭暈想作嘔,但她惟一能做的是痛苦的呻吟出聲。
老天!不悔怎麼還不來?她可不想就這麼死了,見不到不悔最後一面,也來不及把他們愛的結晶生下來!她不要!大個兒怎麼站在那裡,不來救救她,難道她的人緣這麼壞嗎?
她本能的伸手護住自己的小腹,要肚子裡面的寶寶不要怕,你爹很快就會來救我們了!她安慰著寶寶也安慰著自己。
何玉仙看到她雙手護著微凸的小腹,這才注意到她已有身孕了,頓時,一股仇意,讓她整個心都痙攣起來,她慢慢放下掐住靈兒脖子的手,露出了個陰狠的笑容,「凌進,捉住水靈兒的手。」語畢,她又轉頭向陳嬤嬤說:「去找根木棍來。」
靈兒驚慌的看著那中年婦人把木棍交給何玉仙,而那何玉仙竟陰陰地揮舞著棍子,天啊!她要做什麼?不行!我不能讓她傷害到我的小寶寶!她用力的想擺脫掉束縛住她的那雙手,可是她直往下落,心裡則一進祈求:不悔!快來救我,不悔……
正當何玉仙手拿著木棍要往靈兒的腹部用力揮打過去時,她突地感覺到一股涼意竄升而起了一陣戰慄,她看到抓著水靈兒的凌進驚恐的瞪大雙眼定定地看著她身後,嘴巴張得老大。
何玉仙猛然一轉身,迎上的是一記凶狠的眼神與狂怒的面孔,像是要把她碎屍萬段似的,她手中的棍子霎時掉了下來,整個人呆愣在這裡。
靈兒感覺到全身輕飄飄的,束縛全都鬆開了,但意識仍是一片模糊,只能任心思飄遠,就在她昏了過去之前,喊了一聲:「不悔……」
袁不悔飛快的跑到靈兒面前,接住昏了過去的她,冷峻的臉龐頓時流露出不捨的情緒,並流下了一串串的淚珠,他一把抱起靈兒瘦弱的身軀,率先走向門口,只留下一句:「全部都該死!」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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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不悔坐在馬車裡,伸手觸及靈兒那發燙的額頭,心裡焦急如焚。
「行雲!怎麼樣?靈兒要不要緊?」他繃著臉,沉聲道。
「她受了過度的驚嚇,所以才會暈倒,除了發高燒外,還好沒有動到胎氣,否則情況真的會很不樂觀!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讓她的燒退下來,不然再繼續燒下去的話,母體和胎兒都會很危險!」裴行雲眉頭深鎖,倏地從懷裡拿出一瓶小藥罐,倒出一顆藥丸。
「這顆藥只能暫散發她體內的熱氣,等回到袁家堡之後,我再抓幾帖退燒藥,讓她服用看看!」說完,裴行雲再次的量著她手上的脈搏,「還好我們趕去得快,不然,等何玉仙將她手中的木棍往靈兒的腹部打去時,那可真的是回天乏術,一屍兩命!
袁不悔胸懷充塞著酸楚,他緊摟著已不省人事的靈兒,心想他曾發誓絕不會讓靈兒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他並沒有做到他的誓言,反而讓她一次又一次無助的躺在他懷裡。
「靈兒!是我不好,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讓你被人擄走,受到驚嚇!」袁不悔自責的低聲說著。
「大當家,不要自責了!靈兒她不會怪你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不停的替換靈兒額頭上的絲巾,讓冷水散發她身子內的熱氣,看能不能降下她的高燒!」
為了找尋靈兒的下落,袁不悔已經忙了好幾天都沒休息了,此刻的他正滿臉鬍碴子、雙頰削瘦,瘦了好幾斤。
「嗯!你說得對,我現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幫她退燒,減輕她的痛苦。」袁不悔低下頭,他的唇溫柔地觸過靈兒柔軟略帶熱度的唇,輕輕緩緩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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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是一個半躺在床上的少婦第一百次的歎息聲,也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好像每天不歎息,便會對不起自己似的。
「喀」地一聲,門打開了,靈兒趕緊縮進棉被裡,乖乖的躺在床上裝睡。
「不要再裝了,靈兒!我都已經聽到了你那第一百次的歎氣聲了!」袁不悔好笑的打趣著,並把手土的托盤放在桌土,朝她的床榻走了過來。坐在床沿,拉開了她蒙住頭的被子,一張嬌俏絕俗的容顏,立即展現在他的眼前。
「不悔!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儘管去忙你的公事,不用整日守著我,我不會飛掉的!
「你以前不是老念著,我整天忙著公事沒空陪你嗎?所以為了不讓你變成一個大怨婦,我特地放下一堆公事,只為了好好的伺候你,難道你不喜歡我這樣的改變嗎?」他委屈地說著。
水靈兒看他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禁感歎,又來了!每天都要看他演一次,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所有的對話,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好像背書似的,一連串的話迅速從靈兒的口中溜了出來,「愛!我也很高興你放下公事來陪我,可是能不能麻煩你,進來的時候,不要再端補湯,害我看了就噁心想吐!
「不行!你身子虛,需要好好的補一補!不然,以後你生寶寶的時候,會很痛苦的!
「胡扯!我身子很強壯,哪裡會很虛!」一聞到桌子上那碗中藥的味道,她又差點馬土吐出來。
這兩個月以來,她天天都是被強迫喝兩大碗補湯,這早也補,晚也補的,補得她頭昏目眩,恨不得自己昏死過去,逃過那湯的酷刑。
也不知道裴行雲是怎麼想的,調配出一道由十種不同藥材組合而成的十全大補藥,每天陷害她兩次,害得她現在聞藥色變!這筆賬,等不悔允許她下
床之後,她一定要去討回來。
「那天不知道是誰高燒不止,吐得我滿身都是穢物?」袁不悔將她半扶起來,並在她的背後塞了一個枕頭,讓她坐得比較舒服。
她扁了扁嘴,「如果你被關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裡好幾天,夜夜只能抱著一條小毯子入眠的話,我看你會不會倒下去!」
「不悔!我可不可以下床走動了?我的骨頭都已經僵掉了!」
「不行!像你這樣偷懶、不按時吃藥,身體哪會強壯!除非,你答應我乖乖的準時吃藥,我才有可能會答應讓你下床走動,否則,一切免談!」說完,袁不悔走到桌上把那碗大補湯端到她的面前,要她抉擇,他就不相信,酷愛自由的她,會不去動那碗藥。
這……實在是太霸道、太沒天理了!居然要她做這麼痛苦的選擇!
喝的話,一天兩碗,以此推算下去,我的媽呀!十天就二十碗了!一個月就六十碗!那到時候她不就是小肥豬一條,都可以高價拍賣了!可是要是不喝的話,那她就得留在床上,直到把寶寶生下來為止,那還要整整五個月!五個月!她能夠在床上躺那麼久嗎?搞不好到時候,她就變成一具殭屍了!這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最後她決定做小肥豬至少比做殭屍好吧!小肥豬還可以蹦蹦跳跳的晃著圓滾滾的身體到處走動遊玩,而殭屍卻只能躺在床上硬著身子,一動也不能動!
於是靈兒端起了那碗藥,把它交給袁不悔,示意要他餵她,因為這已成為他們倆的習慣了,一個人張口,一個人喂。
袁不悔的嘴角抽動,瞧她這副從容就義的壯烈模樣,好像是他在逼她喝一碗毒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