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馬裕博感受到桌下的手被許姿潔緊緊握著,他明白地笑了笑,另一手輕輕覆上。
「因為我未婚妻早就不愛我了,她將訂婚戒指還給我。我一氣之下逃到海邊,湊巧碰上姿潔,當時我們因為一揚誤會而吵起來。」他看了看許姿潔。
許姿潔笑了笑,兩人的視線裡充滿情意,這些許母全注意到了。
「後來我回到住處,就被警察抓了起來,原來……在我離開的那段期間,我未婚妻不知道被誰推下樓,成了植物人。」
許父與許母怔了一下。
「檢查官和法官都不願意相信我的說辭,因為我沒有不在場證明,而姿潔人也不知去向。最後我被法官判刑,坐了三年牢才假釋出獄。」馬裕博輕歎口氣做為結束。
氣氛僵凝了好一會兒,許母開口道:「原來如此,那……你未婚妻清醒了嗎?」瞭解一切之後,許母更加欣賞馬裕博。
馬裕博搖頭。
許母惋惜,「看來……一切真相只有你未婚妻才知道。」
「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打算從頭開始。」馬裕博微笑。
「從頭開始?」許母不太明白。
馬裕博望著許姿潔,「自從遇見姿潔,當了這家餐廳的大廚後,我終於找到自己的目標,我想當名廚師。」他將自己的未來清楚道出。
許姿潔用力點頭,開心地附和, 「是呀!媽,你知道嗎?裕博的手藝真的好棒,多虧他,我這餐廳才能做得有聲有色。」
「這都是姿潔的功勞,如果她沒給我這份工作,我也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目標。姿潔,謝謝你!」馬裕博笑了笑。
許姿潔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你別這麼說嘛!其實要不是因為遇到你,我想我餐廳的生意也不會變得那麼好,我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的人呢!」
望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許母會心一笑。
許父在一旁卻愈聽愈不爽快, 「喂!臭小子,你說夠了沒?一個大男人當什麼廚師,沒出息!」
許姿潔一驚,不滿地起身反駁道:「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職業不分貴賤,只要是正當職業、不偷不搶、循規蹈矩,我相信行行出狀元,裕博一定可以成為了不起的廚師。」
眼見女兒為了袒護外人對他大吼大叫,許父更加對馬裕博看不順眼,「臭小於,你休想我會成全你們,我不許你再跟我女兒住在一塊,你馬上給我搬出去。」
「不行!裕博是我店裡的廚師,沒有他我生意做不成,所以他不能搬。」許姿潔抗議道。
「什麼?!小潔,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一個還沒出嫁的女孩子居然說這種話,你想氣死我嗎?」許父面紅耳赤地斥責。
她任性地面對父親,堅持己見,「我才不管,我只關心餐廳,如果我倒店了,就是爸爸的責任!」
「什麼?!」許父當場愣住,雙眸瞪得又大又圓。
馬裕博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姿潔,別惹伯父生氣——」
「你給我閉嘴,不用你幫忙!臭小子!」許父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許母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起身,「好啦!既然真相都已經大白,我想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小潔、裕博,你們要好好努力,知道嗎?」
「嗯,我會的,媽!」許姿潔朝母親笑道。母親認同馬裕博,就等於一切都投問題了!
馬裕博起身向許母道謝,「我也會的,謝謝伯母。」
「好了,老公,我們走吧!」說完,許母抓住老公的手臂就朝門口而去。
「走什麼走?我還沒跟那臭小子算帳哩!」許父正想用力掙脫妻子的手,卻換來許母一個白眼,他連忙將力道減緩,輕輕地拉下她的手,轉身來到馬裕博面前。
「臭小子,你別以為我會原諒你!」許父喊道,猛然一手抓住他的臂膀,一個用力——
許姿潔立刻明白,「不要!爸!」
話聲剛落,只聽見「砰」一聲,不明情況的馬裕博整個背脊直落冰冷的地板。「啊——」他慘叫一聲。
沒想到父親真給了馬裕博一個過肩摔,許姿潔緊張地衝到他身邊。「裕博,裕博,你沒事吧?裕博!」
許父瞧見馬裕博痛苦的神情,心情開朗地拍拍手掌。
「臭小子,這是給你的警告,以後要是你敢對不起小潔,讓小潔哭的話,我會讓你嘗到比這更痛苦的滋味。哼!」語畢,甩頭就朝門口而去。
許母笑了笑,「小潔,別忘了,有空記得帶裕博回來看我們喔!」說完,跟著許父一同離開餐廳。
望著雙親離去後,許姿潔的手迅速來到馬裕博的背部,開始檢查。「裕博,你沒事吧?很痛是不是?來,讓我看看!」
「哎呀!好痛!」馬裕博突然哀號。
許姿潔鬆了口氣面對他,「幸好沒傷到脊椎,看來我爸有手下留情。」
「什麼?!他手下留情我就痛得要命,那他要是認真起來,我不就只剩半條命了嗎?」他無法置信。
聞言,她笑了出來。
「姿潔,你老爸是做什麼的啁?明明個子小小的,居然能把我摔倒。」馬裕博還是無法坐起,一手揉著疼痛的腰部。
許姿潔笑道: 「我爸是空手道兼柔道的教練。」
「什麼?!」他臉色霎時刷白,「難怪……天呀!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吵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代我爸跟你說對不起。你放心啦!我爸沒出太大力氣,後天你就不會痛了!我扶你上樓休息好嗎?」看他痛苦的模樣,許姿潔內心升起內疚與心疼。
正當許姿潔想扶起馬裕博時,他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啊!」她驚叫,整個人將他撲倒,頓時身子與他結實的胸膛完全貼緊。「裕……裕博,你……你……」
「別動,姿潔,你聽我說。」馬裕博忍著背痛,緊緊抱住她。
許姿潔臉頰刷紅,她聽見他的心跳,就跟自己的一樣急促。
「姿潔,剛剛我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其實我……很在乎你。」他決定將心情坦白告訴她。
「你……在乎我?」許姿潔無法置信地反問道。
「嗯,原本我以為那是一種對朋友在乎的心情,很正常。但是當我聽到你說,你已經不愛陳義名的時候,我才真正瞭解,其實那是一種超越朋友的在乎。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姿潔!」馬裕博緩緩說道。
許姿潔怔住了,她連忙用手撐起身子,柔亮的長髮順著肩膀滑落.她大膽地望著他,「你……你說……你喜歡我?」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心亂如麻。
馬裕博忍痛坐起,雙手依然停在她腰上。「嗯,我喜歡你!」他望著她,深邃雙眸染著濃濃情意。
聽見馬裕博肯定的語氣,許姿潔雙頰更是泛紅,彷彿要燒起來。「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天呀!原來他也喜歡她。
馬裕博抬起手,輕撫她的長髮,深情款款地輕喃:「我不知道,我想是在不知不覺中吧!」想起未婚妻的背叛,讓他失去愛人的勇氣,三年的牢獄之災也讓他幾乎忘了過去,接著假釋之後面對的種種人間冷暖,也令他快捨去信任人的勇氣。
就在他最沮喪、最無助的時候,她出現了。跟她相處愈久,讓他的心愈加坦然,不但讓他找回自己生存的意義與價值,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真正想要的來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遇見她。
望著馬裕博盛滿溫柔情意的眼眸,許姿潔迷惑了,「不知不覺……」是不是就和她一樣?
許姿潔相信自己一定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喜歡上馬裕博的,朝夕相處、談天說地、相互扶持、攜手出遊……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而是在平平淡淡的日子裡累積一點一滴的情愫。
「姿潔,我知道不應該突然跟你說這些話,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告訴你我的心情。自從遇見你,我就很想把心裡的事全告訴你。面對你,除了信任之外,還有一份在乎感。我知道現在的你一時無法接受我突如其來的心意,不過沒關係,我希望你能給我和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好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發覺我一點也不適合你,那我們……就恢復成朋友的關係,如何?」馬裕博忐忑不安地解釋一切。
許姿潔明白他是鼓起許多勇氣才說出這番話,他們都是曾經受過傷、被背叛過的人,對於付出感情這種事,當然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更大的勇氣。
她望著他,認真思索他的話,直到混亂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那……要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對方,你想我們還當得成朋友嗎?」她怯怯地問道。其實心中早已經答應他了。
馬裕博思索半晌,輕笑一聲,「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羅!你……還沒回應我的告白喔!」
瞧他無所謂的賴皮樣,許姿潔忍不住笑了,「好吧!那我們就先把握現在吧!我答應你,跟你交往看看。」話出口,心情也跟著放鬆,喜悅與滿足瞬間漲滿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