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圓本來嘴巴裡正咬著一塊巧克力的,但在看到徐應文的舉動之後,她什麼胃口都沒有,只想衝到洗手間去塗個痛快。
不行了∼∼她衝了出去,在途中,竟很不巧的撞見徐應文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
徐應文看到善圓的臉色不太好。
「善圓,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眼?」他走過來,他知道善圓喜歡他,而她又是他在公司裡唯一的朋友,所以,徐應文發揮他難得的善心,決定給善圓一個友善的回應。
「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蝦米?!他說他想幹麼?
善圓驚駭著一雙眼,看著徐應文走近她——
他、他,他——他想幹什麼?!
善圓看著徐應文伸手過來——而且還是他挖鼻孔的那隻手,而狼爪一伸過來就直接覆在她的額前。
要死了,她乾脆直接一頭撞暈過去給他看算了!
他他他……竟然用他那隻手摸她可愛的臉!
嗚嗚嗚∼∼善圓當下眼淚、鼻水狂噴。
幻想破滅、幻想破滅啦!善圓哭著跑進洗手問,這一次她不只要吐,她還狂洗她的額頭。
「怎麼回事?」徐應文看到善圓那麼激動的反應,還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況。
他摸她耶!她不是該高興得暈死過去嗎?怎麼會哭呢?莫非——喝!他知道了,她是喜極而泣,—定是這樣沒錯。
* *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夏敬生剛上完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善圓玩著身子杵在洗手台前狂洗她的額頭,兩個眼睛還淚汪汪,像是剛哭過一樣。
「夏哥哥∼∼」善圓撲進夏敬生的懷裡,哭得曦哩嘩啦的,而且還跟他說:「如果以後我要是再看到帥哥,再泛花癡,你就買一根很大很大的鎯頭,很很的敲醒我吧!」
從徐應文挖鼻孔的事件來看,善圓覺得帥哥都只是表面文章,文藻華麗;實質則內容空洞,這樣的男人叫作華而不實,她總算是認清楚了。
「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變成這副德行?」夏敬生問她:
善圓就把事情的經過大慨說了一遍,只不過隱瞞了她偷裝針孔攝影機的事實;而夏敬生也沒問她她是怎麼看到的,只是笑著說她傻。
「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亂講!你就不會。」在善圓的印象中,夏哥哥是個很愛乾淨的男人,他從來不在她的面前挖鼻孔——
咦?對喔!「你都什麼時候挖鼻孔?」怎麼她跟他生活了這麼多年,卻沒見過他挖過鼻孔、剔過牙?
她昂起臉看著她的夏哥哥,這才發現他有一張方正而清爽的瞼,他的鼻毛甚至沒有跑出來跟她說「he11o」。
像她夏哥哥就很優啊!人長得好看,睥氣又沒得挑剔——唔∼∼只是最近比較暴躁一點,但重要的是,他對她很好。
嗚嗚嗚∼∼為什麼她認識的男生,沒一個像她的夏哥哥一樣?
* *
「你愛上你的夏哥哥了!」
朋友聽完善圓的抱怨,馬上有了答案,
而善圓只想罵好友神經病。「我的夏哥哥就只是哥哥,而我對哥哥的感情就只有親情,沒有愛情,了嗎?」
「不了。」
「不了?!為什麼不了?」人家她講得很清楚耶!
「因為你的夏哥哥又不是你親哥哥,而你為什麼不能喜歡他?」這就是妙君所不能理解的。
善圓跟夏慶元又沒有血緣關係,兩人為什麼不能談戀愛?
「因為他從小幫我把屎把尿,甚至幫我洗澡,我全身上下全都被他看光光了,你說要是你,你會喜歡一個跟你老爸沒什麼兩樣的人嗎?」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
「話不能這麼講。」
「要不然要怎麼講?」請說給她聽,讓她解惑。
「他見過你的身體,那也不過是幼兒時期的體型,你長大後的身體他沒見過吧?」
「廢話!你問這什麼問題,我青春美麗的胴體是隨便給人亂看的嗎?」嘖!妙君問這個問題真是沒水準,沒營養。
「那不就得了,他沒見過你青春曼妙的身體,你們兩個又沒血緣關係,那你們就可以談戀愛了啊!」妙君要善圓安啦、安啦!她要是愛上她的夏哥哥,絕沒有所謂的「不倫」問題。
「更何況你的夏哥哥符合你對男性的所有想像跟要求,第一,他長得好看:第二,他對你很好;第三,他小有資產;第四,他會一輩子愛你、疼你、寵你、呵護你,對你不棄不離。」
「他對我不棄不離,是因為我爸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他,這根本無關乎於愛。」善圓—直都是這麼想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你?」
「小姐,你也幫幫忙,我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麼久了,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性。」
「他喜歡什麼樣的女性?」
「他喜歡奶大的女生。」
「什麼?」妙君嘴巴含著的那口檸檬水,如數全噴了出來。
幸好善圓眼明手快,早拿紙巾擋著,要不然她現在豈不是讓妙君噴了一臉!
「你髒死了,」還順便抽了幾張面紙給妙君擦嘴巴。
「要死了,你現在還管我做什麼,我問你,你夏大哥是這麼告訴你的嗎?說他喜歡奶大的女生?」
「沒有,只是我們每次出去,只要迎面而來一個波大的女人,他一定目光直視,然後露出色迷迷的樣子,活像只哈巴狗似的,」所以,她才不喜歡跟她的夏哥哥一起逛街,那實在太丟臉了。
「原來你之所以如此勇敢,見到喜歡的男生就追,還真是家學淵博呢!」妙君突然明白了這一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妙君的眼睛霍地瞇細。
「沒、沒什麼意思,只是開玩笑而已。」
善圓嘟著嘴,咬著吸管說:「這玩笑開得—點都不好笑。」她的戀情幻滅,妙君不安慰她,還淨在那裡笑話她,實在有夠沒良心的。
「善圓,我問你喲!」
「讓你問。」
「那個徐應文那麼差,挖鼻孔還不洗手,你以後還會喜歡他嗎?」
「不要說以後,我現在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好不好!」妙君以為她的心臟那麼強,還能去喜歡一個衛生習慣不好的男生!
拜託!妙君實在太低估了她對男人的品味了,她還沒到飢不擇食那種地步。
「那你還偷看他做什麼?」
「我哪有偷看他?」善圓一臉孤疑,彷彿不知道妙君在說什麼。
「你的針孔攝影機啊!你不是說你買了台針孔攝影機,以便偷看徐應文的一舉一動嗎?」
「你說那個啊!」善圓揮揮手,要妙君別提了。「我已經把那個改裝到夏大哥的辦公室裡了。」
「喝!」妙君倒抽一口氣,之後,眼神突然變得很曖昧,「哦∼∼你那個夏大哥啊!」連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奇怪。
妙君是在幹麼啊?「你幹麼裝出這種聲音、這種表情?」
「你還說你沒有喜歡上你夏哥哥,要是你沒愛上他,幹麼想偷看他的一舉一動啊?」被她抓包了吧!
「你神經啊∼∼誰說我想偷看他就一定是愛上他!我就不能對他很好奇,所以才偷看他嗎?」人家她可是心底坦蕩蕩的。
「你好奇他什麼?」
「好奇他什麼時候挖鼻孔、什麼時候剪鼻毛?」昕以她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
「什麼!你就為了這個,才在他的辦公室偷裝針孔攝影機?!」妙君驚駭著,善圓還真奇怪;唔——或許說她奇怪還不足以表達善圓的怪異程度,嗯——搞不好變態這兩個字比較適合善圓的這番行為表現。
「你好怪喲!」妙君毫不客氣地說出她心裡的想法。
善圓瞥了好友一眼。
拜託!她都還沒跟妙君說,為了逮到她夏哥哥挖鼻孔的珍貴畫面,她不只在他辦公室加裝針孔攝影機,就連他的臥房、浴室這些私人領域她都加裝了。
她覺得,她之所以跟她夏哥哥生活了是幾年的時間,都沒見到他挖鼻孔的畫面,鐵定他都是在私人領域裡偷偷的做。
「善圓,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奇怪,你幹麼一定要揪出你夏哥哥什麼時候挖鼻孔呢?」妙君開始懷疑自己的好友神經有問題。
「我哪有很奇怪?」
「不奇怪,你會特別在意人家哪時候挖鼻孔?」
「我不是在意夏大哥什麼時候挖鼻孔,我是在想他挖鼻孔的時候是什麼德行;你不覺得我夏大哥完美到超乎尋常嗎?」這是她這幾天才突然察覺到的事。
「我跟他住在一起這麼久,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放過屁耶!」真稀奇。
我的媽呀!善圓連屁都出籠了。她到底還有多少怪怪思想啊?更何況完美的她嫌,不完美的她也嫌。「你到底要什麼樣的男生當你男朋友啊?」
「正常的。」
「就跟那個人一樣正常嗎?」妙君手指隨便往街上的行人一指。
善圓順著妙君的手指看過去,然後她又嫌人家——「那太平凡了。」
看吧!善圓就是這麼難搞,所以,她才說只有她的夏大哥才搞得定她嘛!妙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夏慶元最適合當善圓的男朋友,只是善圓似乎還不清楚這狀況,兀自陷在自己的冥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