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打量了她一番。美人胚子她是構不上邊的,不過倒還有幾分俏麗,尤其是那雙大眼十分靈活有神。
「當然是,我的美色在山上可是無人可匹敵的。」她得意洋洋。
「哦?敢問那山上有幾戶人家?」
「有……有……一戶。」就是她和老爹這麼一戶,她有些尷尬。
「一戶!」應禁慕忍不住大笑出聲。真有她的!她是第一個能讓他控制不住情緒的人。
看他笑得張狂,一點面子也不留給她,孟欣嬙不滿的說:「喂,你別再笑了,一戶又怎麼樣,真正的絕世美人通常都是隱居在深山,難免也有蒙塵的時候。」
「我明白了。」他發揮所有的自制力忍住笑意。
「明白就好,再來就得說說我過人的才能。我是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在武學上的造詣可說是小有成就,平日我當然是不輕易示人,因為高手總要留一、兩手,所以你千萬別教我現場耍兩招,萬一教你偷學了去,那就不叫獨門絕學了。況且我才在江湖闖幾日就小有名氣,日後名聲恐怕會更響亮。唉!想想我還真是文武兼備,你不娶我要娶誰呀!」她大言不慚的說。
應禁慕再也忍不住了,扶著桌子狂笑不已,娶她也許真要比娶孟莊主的千金有趣多了,要不是這段婚姻非成不可,他還真會好好考慮,因為她總能教他卸下盟主的面具、高手的包袱,令他不禁想再逗逗她。
「如果真是這樣,在下配你只有自慚形穢的份,怎敢奢望能得姑娘青睞?」
糟了!吹過頭了,他鐵定自卑得認為自己配不上她,她得趕緊安撫他一下,免得真把他給嚇跑了。
「不不不,有道是『瓜無滾圓,人無十全』,我也不是十全十美,你不用太自卑,將來我們若是成親了,我絕對不會鋒芒太露讓你難堪的。」
「我不會娶你的,你不用再多費口舌了。」應禁慕已恢復漠然的神態。他意識到自己放縱了太多的情緒,他有太多的責任要負,容不得他縱情。
「什麼話?!我說了一堆,你居然還是執意要娶那個醜女。」這人也太善變了,方纔還跟她有說有笑的,這會兒又冷得要死。
「沒錯。」他得盡快擺脫她,趕去名門山莊迎娶孟家千金。
「你見過那什麼孟姑娘的?」難不成那位孟姑娘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女?
「沒見過。」
「那你幹嘛非她不娶?!還是她家財萬貫,你必須娶她以解家困?」肯定是這樣的,她就知道這男人沒骨氣,還說什麼迎娶,八成是去入贅。
「荒謬!」想他應家富甲天下,他又貴為武林盟主,此話分明是在侮辱他。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那你為什麼放著眼前的美女不娶,非娶她不可?」
「這不用你管。」應禁慕不想再跟她耗下去。
「好!走就走,誰希罕你,哼!」孟欣嬙也火了。好說歹勸他還是非娶那姓孟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害她費了那麼多唇舌,說得好像自己是沒人要似的,非巴著他不可。哼!天下男人又不是全死光了,要不是看在他頂著武林盟主的頭銜,她才懶得理他。
她氣沖沖的下床打算離去,以表明是她不要他的。
「慢著。」應禁慕出聲喚住她。
哈!她就知道沒人抗拒得了她的魅力,瞧這木頭不是打算求她了嗎?
「還有什麼事?」她故意裝得一臉不耐。
「這銀兩是我上回給你的,別忘了帶走。」他將一包不輕的銀兩丟給她。
孟欣嬙接住銀兩,一肚子火直往上竄,這傢伙真是欺人太甚,不娶她就算了,還用銀兩打發她。她一氣之下將銀兩丟還給他,「我不希罕!」說完就衝了出去。
應禁慕看著手中的銀兩,竟不覺有些擔心。她身無分文,又性喜托大,此去不知又會闖出什麼禍事來。
「喂,木頭,你那位孟姑娘叫什麼名字?」孟欣嬙轉了一圈又繞回來問道,心想改天定要去瞧瞧這木頭究竟娶了個什麼樣的庸脂俗粉。
應禁慕微征一楞後,才說:「我也不知道。」說起來他並無心娶那位孟姑娘,要不是事關烽玉昭,他又怎會去迎娶一位從未見過面的姑娘,所以當娘要他到名門山莊迎娶孟姑娘回府時,他連對方的閨名都懶得問。
「不知道?不想說就算了。」她光火的對他做個鬼臉,轉身一溜煙跑開。
望著孟欣嬙離去的背影,應禁慕心中突然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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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山莊
「什麼?孟姑娘失蹤了!」應禁慕甫至名門山莊便得知孟姑娘已於半個月前失蹤,他大吃一驚,莫非有人捷足先登,先將孟姑娘綁走,好阻止應孟兩家聯姻?
「是啊!賢婿,老夫對不起你。」孟雲飛感到十分愧疚。
「別這麼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回孟姑娘。」應禁慕沉聲道。
「是啊,禁慕說得對,咱們得趕緊找到欣嬙這瘋丫頭,否則她不知道又要闖出多少禍。」賀照圭擔心的說。
乍聞未婚妻的閨名,應禁慕心頭一驚,連忙問:「前輩,你方才說孟姑娘的閨名是?」不會這麼巧吧!
「那丫頭閨名叫欣嬙。咦,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賀照圭疑惑的問。
「呃……是啊,我只是想再確定一次。」應禁慕有些心虛的回答。想不到那丫頭居然就是他的未婚妻,但看她的言行舉止根本不像是出自名門的閨秀,倒像個江湖小無賴,也許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罷了。「不知兩位前輩可否描述一下孟姑娘的長相,也好方便在下尋找。」
「這個……說來慚愧,老夫生下這個女兒十七年了,但為掩人耳目,至今父女還未曾相見。老夫不配為人父,還是由賀老來描述吧,因為欣嬙可以說是由他一手帶大的。」孟雲飛慚愧的搖頭。
「莊主,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會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說來說去全是為了保護那丫頭。」賀照圭安慰道。
「別再說了,是老夫沒有能力,才會落得父女相見不相識的悲哀。」孟雲飛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對不起欣嬙,從沒盡過一天做爹的責任,更對不起欣嬙的娘,要不是他的無能,她又怎會正值青春年華便香消玉殞,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唉,一切都是命啊!」賀照圭想起往事也不禁落淚。
「兩位前輩莫再自責,眼前還是先找到孟姑娘要緊。」他見兩老逕自沉浸於悲傷愧疚中,不得不出聲提醒。他急於得知孟姑娘和那丫頭是否為同一人。
孟雲飛抹去淚水,「禁慕說得對,咱們淨說些於事無補的話,反而耽誤了尋找欣嬙的時間。賀老,你就快對禁慕描述一下欣嬙的長相、身形,也好方便他尋回欣嬙。」
「好。欣嬙長得俏麗,尤其那對大眼十分靈活,這兒有幅畫像原本是預備托人帶給你的,現在你人既然已經到了,正好當面交給你。」賀照圭將一卷畫軸交給應禁慕。
應禁慕展開畫像後吃驚不已,果然是她!這下糟了,他與她分開至今也有兩日了,她身無分文如何度日?當初真不該狠心放她一人離去。
賀照圭見他神情有異,小心的探問:「禁慕,你可是對欣嬙的長相不滿意?」不然怎會一見到畫像便皺眉頭,一臉懊悔的模樣。
應禁慕一聽連忙解釋:「前輩誤會了,是在下一見這畫像便知日前已見過孟姑娘了。」
「什麼?你見過欣嬙?!什麼時候?為何不將她帶回?」賀照圭聞言,吃驚的嚷道。
「在下當時並不知道她便是孟莊主的千金,所以……」應禁慕感到心虛,誰教他出府時連孟姑娘的閨名都懶得問,否則怎會造成這種陰錯陽差。
「你確定你所見到的人便是欣嬙?」孟雲飛也急著問。
「我確定。」錯不了,她的樣子與這畫像確實是同一人,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這兩日來不知折磨他多少回。
「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嗎?」賀照圭焦急的問。瘋丫頭這回偷溜下山一定如脫韁野馬,若無人制著她點,她鐵定玩瘋了,而若讓人得知她的身份就糟了,得趕緊找到她不可。
「我……不知道。」應禁慕更懊悔了,當初也沒問她欲往何處,只怕現在要找到她得多費些工夫了。
「這要如何是好?」孟雲飛急壞了。
「兩位前輩先別急,在下會盡全力找到孟姑娘的。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賢婿有話不妨直說。」
「孟姑娘為何會離開名門山莊?」
「這……」孟雲飛看向賀照圭。
賀照圭有些汗顏的說:「實在是因為老夫教導無方,將那瘋丫頭寵壞了。半個月前她趁我下山與莊主會面時,不顧我平日的警告,也隨後偷溜下山。總歸一句話,她貪玩成性,有時連老夫也拿她沒辦法,日後你娶了她,還望能多加包涵,多教著她點,千萬別教她給爬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