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旁,將她摟在懷中,輕聲道:「欣兒,花語樓是應家一處書坊,裡面的藏書有十萬冊,同時那裡也是一處賞花樓,因為園中栽種的花卉有近千種,所以娘將它取名為『花語樓』。」
她眨著已哭得紅腫的大眼道:「你沒誆我?」
「我為什麼要誆你。」
「原來花語樓就是書坊兼賞花樓,這下我可以睡得著覺了。」她登時破涕為笑。
應禁慕不覺莞爾,心頭暖洋洋的。這丫頭的醋勁可也非一般人,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她明明白白的佔有慾,悲的是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你在門外站了多久?」他有些心疼。
「整整兩個時辰。」
「你這小傻瓜,以後別再胡思亂想了,瞧你凍得小臉都發紫了。」應禁慕心疼的幫她輕搓手掌取暖。「咦?你方才不是說你今天又是撫琴、又是刺繡的,弄得一手傷痕,可是怎麼看起來還是白嫩無瑕。」他好笑的點出,知道這丫頭又在惡人先告狀了。依他看,今日難過的應該是娘,不知她老人家被她氣成什麼模樣?
「呃……這個……因為……因為我傷口一向好得快,我有祖傳秘藥可療傷……」她支支吾吾的說。奇怪,最近說謊怎麼老是一下子就被拆穿?
「什麼藥這麼靈,讓我也開開眼界吧。」他故意道。
「這個……藥用完了。」他怎麼這麼精呀!
「這麼巧?」
「就……就是這麼巧……嘿嘿!算了,別談這個了,談談咱們的婚事吧。」她連忙轉移話題,再讓他繼續逼問下去,她的惡行鐵定教他給揪出來。
「婚事?現在談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哪會太早呀!」不趕快解決這件事,她遲早會被他娘給整死。
「可是我還沒與另一個孟姑娘解除婚約,也還沒決定娶你呀!」
「你……」看來不用點手段不行,她下山時曾遇著一位好心的姊姊,傳授她不少對付男人的絕招,現在正好試試靈不靈。記得她曾道:要抓住男人的心,首要騷,一騷降百馬。但要怎樣才叫騷?她側著頭思索。當初真應該仔細問問那姊姊,順便教她表演一兩招來瞧瞧……
見她這鬼靈精的模樣,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她這俏模樣著實令人心動,應禁慕不由自主地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著她。
她不解的望進他多變難解的眼。「你要做什麼?」她殺風景的道。
唉!她還真是不解風情。「你難道不知道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隨便進男子房間的?」他撫著她細白的雙頰。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而他則坐在床上,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真是羞死人了!她連忙跳出他的懷抱。
不對呀!這是個好機會,最好弄成生米煮成熟飯,她再以施恩的態度對他負起責任,這麼一來他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還怕他不乖乖就範。
思及此,她立刻如惡狼撲羊般的撲向應禁慕,雙手捧著他的臉一陣亂親。
應禁慕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先是一楞。這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不過瞧她這笨拙的模樣,實在很難勾起男人的興趣,還是讓他來教教她吧。
他一個翻身反將她壓在身下,但不解風情的她卻誤以為他要反抗,立刻如同比角力似的再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並為了防止他再反抗,索性跨騎在他身上。「你最好不要反抗,等我偷香竊玉成功,我自會放了你。」她開始剝他的衣服,並主動強吻他。
他並沒有阻止她,享受她粗暴的熱情。
「你們在做什麼?」莊馨靜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看見兒子的房門大開,孟欣嬙正衣衫不整的跨坐在她兒子身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樣。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向來驕傲自持的兒子居然任那丫頭胡作非為,還一臉陶醉樣。這……她會不會走錯房門了?
孟欣嬙連頭也沒抬,雙手仍忙著剝應禁慕的衣服。「不管你是誰,別壞了我的好事。」她一身是汗,男人的衣服怎麼這麼難脫,拉了半天還是脫不下來。
「娘!」倒是應禁慕一見來人是莊馨靜,立刻推開孟欣嬙的手,掙扎著坐起身。這下娘定要數落他幾句了,想不到碰上這丫頭,他的自持力會變得這麼差。
「哎呀!不是叫你別動,你這樣我怎麼辦事?」孟欣嬙還不知來人是誰,一心只想要剝下應禁慕的衣服。
「快住手,娘來了。」他無奈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婆來了?」孟欣嬙這才注意到已氣得發抖的莊馨靜。慘了!怎會讓這老太婆給撞見,瞧她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真是出師不利。「這麼晚了,老夫人還沒睡呀!」她一面爬下床一面陪笑道。
「睡!我還睡得著嗎?」莊馨靜咬牙道。
「娘,這不怪欣兒,是我──」
「你住嘴!瞧你們倆這像什麼話?」她挨近兒子的身邊,低聲道:「門也不懂得關上。」
「娘──」
「別叫娘了,瞧你們這模樣若教人撞見還得了。」
「老夫人,您就別怪木頭了,美女當前,難免他會情不自禁。」孟欣嬙還不知死活的火上添油。
「你好大膽,竟敢勾引少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瞧妳剛才那什麼模樣,有哪個姑娘家像你這般德行?我真為你感到羞恥。」莊馨靜對這未來的媳婦簡直頭痛至極。她無才、無德,一無是處就算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浪蕩女。
「娘,是孩兒的錯──」
「對,都是這木頭的錯,你怪他好了,千萬別怪我。」木頭,你可別怨我,老太婆怎麼說也是你娘,人說虎毒不食子,你就一肩扛了吧!
他簡直拿她沒轍。「娘,下回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哼!還有下次!」莊馨靜冷哼道。若因此讓人知道了孟欣嬙的真實身份,可就麻煩了。
「喂,死老太婆,你別得理不饒人,我不妨告訴你,我就要嫁給你兒子了,到時候小心我把你趕去尼姑庵。」哼!索性跟她挑明了說,省得她一天到晚趾高氣揚的。
「你──」好個刁蠻媳婦,禁慕真娶了她還得了。「你憑哪一點要我兒子娶你?一個姑娘家一覺睡得不省人事,還要人千呼萬喚才捨得起床;叫你倒杯參茶來,結果灑了我一身;叫你撫琴助助興,你偏自作聰明說用指彈手會疼,竟拿飯叉來彈,白白毀損了我一把好琴;我說既然撫琴不行,刺繡總行了吧?沒想到你竟能把好好一塊繡料繡成了破布。試問以你的才華,哪家人敢討你做媳婦兒?」莊馨靜氣呼呼的把她一天的惡行全給說出來。
「老太婆,你還真是惡毒耶,故意破壞我在你兒子心目中完美的形象。木頭,你千萬別信她,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事情是怎樣?」這丫頭幹不出一件好事,他是心知肚明的。唉!他也只有搖頭歎息的份。
「事情是──」
「你是塊什麼料,我還會不知道嗎?你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來著?」
「記得。」都是這老太婆愛告狀,害得她百口莫辯,成了應聲騾子。
「看來娘對你極為不滿意,唉!我看你可能不適合當盟主夫人,還是別勉強了。」他故意惋惜的說。
這還了得,怎能才一天就教人給踢出局了。她連忙道:「不勉強,怎麼會勉強呢?今天是我第一天當丫鬟,難免不順手,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熟了便得手,您說是不是啊?老夫人,罵了這麼久,您鐵定是累了,坐下來讓我給您捶捶背、消消氣,您就大人有大量,別同我計較了。我這人雖蕙質蘭心、善體人意,但有時也難免嘴尖舌快的惹您不悅,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哼!」幸好兒子還治得住這丫頭,否則她還真擔心這丫頭進門後會無法無天,無人管得住。
「娘,瞧欣兒這麼有誠意的悔過,您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否則把她趕出府,她還真無處容身。」他朝莊馨靜眨眨眼。
「是啊,我好可憐,孤孤單單的,要是被趕出府……嗚……我不如死了算了。」為求逼真,孟欣嬙哭得呼天搶地的。
「住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便是。」再讓她這樣嚎啕大哭下去,不把府裡所有人都引來看熱鬧才怪,真服了這丫頭。
孟欣嬙一聽,立刻眉開眼笑。「我就知道老夫人不會那麼狠心。呵──」說完她打了個呵欠。折騰了一夜也累了,現在一聽不會被趕出府,她立刻放心的大打呵欠,也不管莊馨靜還在不在,以及自己身在何處,倒床便睡著了。
「她……這……唉!」莊馨靜簡直氣壞了,這丫頭永遠教不會。
「娘,您放心,我待會兒會送她回房。」應禁慕也很無奈。
「也好。不過送她回房時,可得小心點,別教人撞見了。」
「孩兒知道。」
「禁慕,你……」看著正小心抱起孟欣嬙的兒子,莊馨靜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