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就是喜歡你這麼懂事。」
「您要麗子做什麼,麗子一定赴湯蹈火。」
淫蕩的笑聲、低沉的喘息,這裡上演著一場最原始的、貪婪的醜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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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介之已經很久不曾作過惡夢了,如今再度從夢中驚醒,景象依然清晰,彷彿那是昨日才發生過的事情。
他離開了那所謂的家,一個人到處闖蕩,以為可以忘記那最醜陋的記憶,但是有一段日子,那醜陋的記憶就像蛇一般纏繞著他,令他幾乎無法喘息。
但是回到台灣之後,他確實已經忘記了那個醜陋的記憶重新生活,如今卻因為潘朵拉的出現而再度翻開他急欲忘記的一切。
「喂!大白天作白日夢不太好喔!」
一睜開眼,發現管續仲正低著頭看著他,耿介之立即從潘朵拉他私人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起身。
「你最近好像很閒,沒事就來我這裡晃一晃,別告訴我又別有目的。」
「拜託!我只是剛好開完會餓了,想過來討頓飯吃,你就把我講成那樣。」
「你准老婆自己開飯店,你餓了不會飛過去。」
「如果我長了翅膀,自然不用你提醒,但可惜我沒有翅膀,而且等一下我還要去談一筆生意,去趟北投來回太匆忙。」
「那請隨便去廚房挖碗飯吃,我有點累。」
「怪了,你最近真的很怪,老是精神不濟,該不會是縱慾過度的後遺症吧?」
「胡言亂語。我每天早出晚歸,不累才怪。」
「那不是主因吧?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也許可以幫你出個餿主意。」管續仲看他神情怪異,忍不住關注。
那個醜陋的記憶他誰也沒提過,其中包括最好的朋友管續仲也不知道他過去曾發生過的事情。
過去他沒提,現在他也不想提及。
「沒事。」他站起身假裝輕鬆的說:「我看我不去幫你弄吃的,你這大少爺又會餓著肚皮去賺錢。」
「喂!說真的啦!我餓下打緊,你有心事要說啊!」管續仲追著他後頭走,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介之的那股活力不知道哪去了,「剛剛你作惡夢?」
他的問題讓耿介之緊張,突然回頭抓住他追問:「我說了什麼嗎?」
「看你那麼緊張,肯定夢境和現實重疊了,到底出了什麼事?」管續仲旁敲側擊,他還是覺得好友不對勁,「是不是那個鄰居太過火了?如果真的太過分,就去檢舉她啊!」
做那種扒人隱私的事情並非管續仲喜歡,可對付那些沒有公德心的人,有時候真的還得給他們一些教訓。
「不關她的事,至於說她是特種行業的小姐,那是我搞錯了。」
「搞錯?」管續仲一臉不解,「那每天半夜鬼叫是什麼?」
「常去找她的一個男人說,她在出版社被稱為大師,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個作家。」他邊說邊進廚房做美食。
「作家需要每天淫聲浪語?」好怪的癖好。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現在她也安靜許多了,而我靠著耳塞也不容易被她吵到。」現在他反倒是對她仍不肯點頭原諒而頭痛不已。
「我看你是習慣了,不過既然不是那女人的問題,到底是啥事令你困擾?」
「真的沒事,喏,你的蛋炒飯。」
「蛋炒飯?」管續仲瞪大眼,有些難以置信,「就這樣?」
「離營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現在還不想太大費周章,將就點。」
那個嗜煮菜如命的耿介之說不想大費周章?看來事態真的很嚴重!
但是管續仲很清楚,好友的嘴巴很緊,他不想講的話,悶上十年、二十年都別想打探到一點蛛絲馬跡。
看來想替他找出問題癥結,只有自己動手調查了。
「蛋炒飯就蛋炒飯吧,是我自己沒預約前來,你肯賞我個蛋炒飯,我就該感恩了。」而有恩要報,他決定私底下替他找出問題解決麻煩。
「那我繼續去補個眠,你請自便,飲料冰箱裡面有,自己拿吧。」
「喂……」管續仲原想埋怨他待客之道太差,可看見他那張疲憊的臉後,又打消了那個念頭,「去吧,反正你的地方就像我家的廚房,如果你醒來發現能吃的都被吃了,就算在我的頭上吧。」
「你儘管吃,只要不把我的廚房拆了都沒問題。」耿介之回以一笑後,又踱回辦公室去準備睡回籠覺。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管續仲越發覺得事有蹊蹺,「這傢伙一定有事情瞞我,非調查個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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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季筱雙起床出門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看一下自己的鞋櫃,她發現耿介之還真是個不容易死心的人,如他所說,每天中午鞋櫃上一定會出現一份餐點,而每一回她總是會打開那個保鮮盒看看菜色。
不能不說耿介之是個挺細心的人,他除了不厭其煩的替她送午餐,每天的菜色還不一樣,害得她每一回打開保鮮盒都差點食指大動。
美食總是容易令人垂涎,就在她打開保鮮盒看著裡面的菜色猛吞口水的時候,楊惠青無預警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哇!這菜色看起來真棒,哪買的?」
生怕醜態被發現,季筱雙連忙把保鮮盒蓋上,然後放回到耿之介的鞋櫃上面。
「裡面住的那傢伙煮的。」
「那個美食博士喔?」
「什麼美食博士,不都一樣。」
「不一樣!光看菜色就不一樣。」楊惠青把保鮮盒再度打開,「這餐點幹麼放這裡?」
「那傢伙想要討好我的。」
「討好你?他和你不是處得很差?為什麼要討好你?」
說到這個,季筱雙的火氣又上來了,「我看起來像特種行業的小姐嗎?」
「別說笑了!如果你是特種行業的小姐,肯定都沒有生意。」
「喂!我有那麼醜嗎?把我損成那樣!」季筱雙瞪了她一記,轉身走回自己的房子。
楊惠青也跟上她,還順便把耿介之討好她的餐點帶進屋子。
她邊定邊吃,邊吃邊說:「我不是說你醜,是你太不會打扮了,每天邋裡邋遢的,男人喜歡美女居多,好吃……」
「什麼好吃……」來不及說完,轉頭就看見保鮮盒內的食物已經被楊惠青吃了好幾口,她慌忙一把搶過手,生氣的罵,「你是沒吃過喔,你吃了我怎麼對那傢伙交代啊?!」
「他要做給你吃,那就吃啊,還交代啥?」楊惠青吃上了癮,伸手想再把食物奪回,可是沒能如願,「你不愛吃,給我啦!」
「不行啦,你吃了就等於我答應原諒那傢伙,你那麼愛吃,到附近的餐廳去吃啦!頂多我付錢請客嘛!」
「我才不要放棄這麼美味的東西呢,頂多我去幫你說,再大不了我付錢總可以吧?他和我夫家有點交情,一定說得通的。」
可是季筱雙自己忍著飢腸轆轆,怎麼可能忍受得了有人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吃著美食。
兩個人四隻手一來一往,就在搶奪之間,保鮮盒「喀」的一聲落到地面,那些好看又好吃的食物就這樣被打翻在地。
「都是你啦!搶什麼搶嘛!叫你給我吃你偏要搶,這下好了,都別搶了。」楊惠青蹲到地上,看著那些食物哀悼。
她哀悼的是食物,可是季筱雙卻為食物打翻得和耿介之講和而傷腦筋。
楊惠青起身看見她的表情時,忍下住想笑的說:「幹麼那種表情?天又沒塌下來,兵來將擋、水來上掩,放輕鬆啦。」
「說得簡單。」
「本來就很簡單,既然飯菜打翻了,咱們出去吃吧。」
「可是……」
「別可是了,反正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人家有誠意向你道歉,就算了吧。」
其實她早就原諒耿介之了,只是拉不下臉和他言和罷了,「算了,大概老天爺看不過去,故意藉你的手來讓我妥協。」
「得饒人處且饒人。」楊惠青呵呵直笑個不停。
好個得饒人處且饒人,就如好友所說的,又不是深仇大恨,是該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你要替我安排相親的時候也能饒饒我,我會很感激的。」
楊惠青只是朗笑,直說:「再說,再研究!」
看來她想要圖個清靜,那才真是比登天還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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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耿介之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神田麗子,她一出現,他下個動作就是要把她掃地出門。
「你先不要急著趕我出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我也說過,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他不懂,為什麼一個女人可以厚顏到如此地步?
「不談感情,是有關於買賣。」
「那更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想吃飯,請到別處去,我不想做你的生意,更不想因為你的存在而影響我做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