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這裡等著,我將車子開過來。」安德烈吩咐,車就停在一巷之隔的停車場。
「向餐廳借傘吧,否則會淋濕的。」郝晴看著不小的雨勢。
「不用了。」安德烈直接走入雨中。
雨滴打在臉上,讓他下意識抬起手遮掩,卻沒意識到危險的接近,直到一聲驚喊破空傳來──
「少昕,危險。」
下一秒,他被人從背後用力往前推,他腳步踉蹌差點摔倒,還沒來得及回身看是怎麼回事,就聽到刺耳的煞車聲、尖叫聲和碰撞聲同時響起。
第十章
傾倒的摩托車,倒地呻吟的騎士,散落一地的物品,被鮮血染艷的地面,還有下半身沾上一身血色的纖細身子,她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雙手也是一片腥紅……
安德烈霍然仰頭將手裡的酒一乾而盡,猶不能平復他狂風暴雨般的心情。該死的,她竟然敢這麼驚嚇他。
浴室門打開,郝晴裹著浴袍走出,及肩的頭髮還滴著水。
他放下酒杯走上前,「妳應該要先擦乾頭髮再出來,冷氣一吹容易感冒。」帶她到梳妝台前坐下,拿起吹風機為她吹著頭髮。
郝晴有些無法適應他突來的關懷舉動,「我可以自己來。」想接過吹風機,卻被拒絕。
「別動。」
她從鏡子裡覷著他的臉,他似乎在生氣,為了那場車禍嗎?
回想起半個小時前的情景,她看到一輛摩托車因為雨中視線不良而沒注意到他,直接往他衝去,她沒有猶豫,奔上前大力推開了他,卻因為腳一打滑而摔倒,摩托車騎士為了閃避她而緊急煞車,腳踏板上載著的番茄汁像打保齡球般全摔到地上,血紅汁液當下灑得她滿身。
他以為她受傷了,立刻抱起她要去醫院,她抓著他好說歹說了好久,他才相信她沒受傷,但仍然火速趕回飯店,扯去她一身衣服,將她上上下下檢查徹底,知道她連一點擦傷都沒有,才肯放她去洗淨身上的番茄汁,不過他的襯衫也沾上了紅色汁液。
在吹風機停止運作後,郝晴好意提醒,「你衣服也弄髒了,要不要去洗個澡?」
既然她提到了這事,安德烈開始算帳,「我不是叫妳在餐廳前面等嗎?為什麼還衝到巷子裡來?」
「因為摩托車快撞到你了,我當然要去警告你。」
「不需要,我反應靈敏,摩托車不一定能碰到我,就算它真撞上來,我身強體壯,撞到我也總比撞上妳好,妳有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怎麼能這麼魯莽呢?」想到她可能會真的受傷,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郝晴頓了下,終於明白自己救人還被罵的真正原因,「你是擔心孩子吧?我會保護好他,不會讓他有意外的。」
她這話更讓安德烈冒火,「孩子就在妳的肚子裡,你們是一體的,妳若有事,他會沒事嗎?」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只是能為他生孩子的女人,但是他的一再強調仍教她傷心,她不想再聽訓了,逃避的站起身,「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這麼做了,時間晚了,我也該離開。」幸好衣櫃裡還有她的衣服,她抓了件就想到浴室換上。
安德烈攔住她,「今晚留下來。」
郝晴推開他,衝動叫道:「再聽你教訓我不會保護孩子嗎?你是孩子的父親,對我也一樣重要啊。」
「小晴。」安德烈眸光一閃。
郝晴落寞的搖搖頭,「什麼都別說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至少我知道你會對孩子好,這就夠了,我不去送機了,祝你一路順風。」
換過衣服,她拿起皮包離開。
安德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他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卻梗在喉間說不出,只能再拿起酒杯倒酒,狠狠的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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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簾幕後,照映出一對男女的身影,嬌細的身子靠入瘦高男人的懷裡,輕聲啜泣。
「別哭了,一會兒就不疼了。」男人輕撫著懷裡寶貝的髮絲。
她點了下頭,將身子更貼近男人。
男人鼓起勇氣,乘機告白,「其實妳應該知道我喜歡妳很久了,妳的喜怒哀樂都能牽動我的心,對我來說,每天能見到妳,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
女子羞怯的將臉偎入男人的胸膛。
「我明白近來妳身上發生了一些事,讓妳很苦惱,我願意幫妳,更想為妳分憂解勞,如果妳願意,我……我……」男人的聲音加入了些緊張。
女子輕嚀一聲,溫柔安撫他的情緒。
兩人間的甜蜜纏綿,讓他們沒注意到一個高大身形已經來到半開的浴室外,將裡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怒焰在他的棕眸跳躍,大掌正一寸寸靠近簾幕。
「如果妳願意,我會盡一切的力量保護妳,盡我所能的愛妳、疼妳,不讓妳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委屈,我願意許給妳全世界的幸福,雖然這請求來得太突然了,但是我不說出一定會後悔,妳……嫁給我好嗎?」
「我不准。」
驚雷似的怒吼響起,簾幕在下一秒被大力扯下,連著桿子一起摔到地上,大掌更粗暴的抓起深情男主角的衣襟,「你這混蛋,誰准你動我的人?」
馬大偉驚訝,「安德烈,你……你不是回美國了?」
「所以你乘機搶我的女人嗎?」兩手一起上,將馬大偉整個人騰空提起。
馬大偉掙扎的大叫:「你……咳,你在胡說什麼?放……放開我,快放手……」
安德烈冷笑,「你還不敢承認?!娃娃,這就是妳……」話戛然而止,當他看清他身旁女子的真面目後。
「你快掐死他了,快點放開他啊……」年輕女子使力要扳開他的大拳頭,救下男朋友。
「少昕,你怎麼會在這裡?」訝異嗓音響起。
安德烈轉頭,就看到讓他找了大半天的女子便站在自己身旁,滿眼疑惑的望著自己。
「娃娃。」他馬上丟開手裡的男人,疾風般將想念的身影摟入懷中。
郝晴承受著他大力的摟抱,眼光余角瞄到馬大偉跌坐在浴室裡,揉著臀部喊疼。
「大偉,你不要緊吧?」
這聲問候卻挑起了安德烈的火氣,「不准妳看他。」打橫抱起人兒,大步走向隔壁的房間,砰一聲,將房門重重關上,落下鎖。
郝晴被不輕不重的丟到床上,她還沒掙扎爬起,安德烈高大的身子就當頭壓下,他小心的沒壓傷她,只將她困在他懷裡。
「你……唔……」
才開口,灼熱的唇就覆上,堵去了所有的話語,豪奪她的甜蜜,綿密糾纏,戀戀難捨。
郝晴被吻得暈頭轉向,手腳發軟,好一會兒都回不了神。
安德烈卻著迷她嬌紅喘吁的模樣,眼光落在她上下起伏的胸口,因為懷孕,她上圍長大不少,扯緊的襯衫顯現出僨張的弧線,成功勾起了他的慾望,大掌落在扣子上,輕巧的解開束縛。
好不容易平穩了氣息,又發現他的祿山之爪不但輕薄她的胸口,還不客氣的往下游移,準備要卸下她的裙子。
「你……你不要亂來。」
她想拉開他的手,他的大掌卻反扣住她的小手,平貼在她微凸的小腹上,微笑的探身輕吻她的額。
她真的迷惑了,仰望著他,「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嗎?為什麼會跑來澎湖呢?」
「我留下來只想弄懂一件事。」
「什麼事?」
「妳願意照顧我們的孩子嗎?」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郝晴連忙點頭。
「那妳願意照顧我嗎?」
「怎麼樣的照顧法?」
「我出國、回國時來送機、接機,整理家務,為我做飯,帶孩子,陪我出席應酬場合,當然,還包含在床上最私密的『照顧』。」
郝晴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不曉得他說這話有什麼含意?
「怎麼不說話?這很難嗎?」
她深吸一口氣,「不難,但是做這工作的人都有個名銜,叫妻子。」
「那妳願意嗎?」安德烈臉色自然的問。
若不是他還壓在身上,她早就跳起來了,「你……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是認真的,妳的答案呢?」
郝晴睜大眼,拒絕相信,「不要再作弄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這裡不是我的房間,放……放開我,我要離開。」
他怎麼可能會向她求婚,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了?
「娃娃。」安德烈將她抱得更緊。
「你走啊,你不是要回美國嗎?為什麼又要來這裡戲弄我?我告訴你,孕婦的情緒是很不穩定的,弄哭了我對你沒好處,你已經得到一切了,還不夠嗎?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我只想平靜的過生活啊。」郝晴忍不住哭了,她都躲到澎湖來療傷了,為何他還陰魂不散的跟來?
「噓,別哭、別哭……我不是來弄哭妳的,我真的是有重要的話要告訴妳,寶貝,不要哭……」他有些慌亂的為她拭淚。
「有話就直說啊。」
「我剛才說了,可是妳不相信。」他的形象有這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