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找到了!我找到了!」
「真的?」
「嗯……我馬上就送過去給你!馬上到!」想起一億的公司利益,她飛快的丟下電話衝出寰宇辦公大樓。
跳上計程車,她轉頭看了一下寰宇大樓,想著自己剛剛在裡面的可怕,以及和管至平心連心的感覺,淚水再度滑下臉頰。
「小姐,你還好吧?怎麼哭了啊?」好心的計程車司機從後照鏡看見她淚濕的臉,忍不住關注了起來。
「沒事,不過要請你幫幫忙,我現在要送文件去給我的上司,這份文件關係著幾百甚至幾千人的飯碗,請你無論如何要在八點半前到達目的地,拜託!」
「這樣喔?能夠救幾百人,這種機會可不多呢!看我的!」
聽說可以救一堆人,計程車司機馬上加快了車速,他的行舉,再度讓沈佑芳發現,這世界其實處處有溫暖,也到處有好人在。
MAY MAY MAY
簽約終於圓滿落幕,走出對方的公司,沈佑芳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聽到自己肚子叫得厲害,沈佑芳不禁尷尬的紅了臉頰,她慶幸著現在是夜晚,管至平不至於會看見她臉紅的模樣。
可她肚子的叫囔也太大聲了,以致一旁的管至平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沒吃飯?」
「沒。」
「走吧。」
「上哪?」她以為工作已經結束,「難道還有工作?」
「帶你去吃飯。」過去,他絕對不曾讓她餓著肚子,「別把身體搞壞了。」
不知道是誰的錯喔?
突然把她叫出來,她找文件找得半死,又匆忙離開家,哪來得及吃飯。
可她不想在他面前撒嬌,那已經不屬於她的權利範圍。
兩年過去了,而過去不會再回來,因為有個蘇菲雅在。
兩人想法有些雷同,管至平一直以為她結婚了,所以對她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我回去吃就可以了。」
「是我把你叫出來,由我請客。」
「是我把文件弄亂,你不必為此自責。」
兩人各自堅持,被路邊的小攤販給吸引了注意力。
過去他們讀書的時候常常到處吃小吃,從南到北,那記憶依然清晰如昨,可是他們此刻的距離比天涯海角還要遙遠。
明明對方就在伸手可及之處,可是他們卻都感覺彼此遙不可及。
「幫他加一顆蛋。」
「幫她加鹵蛋。」
兩人同時對小攤販老闆要求,這默契似乎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許,可那只是片刻,一坐下,氣氛又再度變得沉寂。
「剛剛應該留下載我那個計程車司機的電話。」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沈佑芳有一搭沒一唱的說著。
「怎麼說?」
「他為了讓我趕上一直超速,如果拍照,就會罰錢。」
「應該不會。」
「怎麼說?」她垂著頭反問。
「好人有好報。」
「但願是那樣。」可是她也看過好人沒好報的例子,好人死於非命的也不少,「許多事情都很難說。」
「你不幸福嗎?」他突然想到她的婚姻,猜想著她怎麼住在娘家而沒住在婆家。
「不幸福?」也許吧,從他搭上飛機,她的幸福也跟著飛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可她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可憐狀,「我很幸福啊。」
「是嗎?」
「嗯。」她點著點,轉移話題,「你呢?和女朋友感情不錯吧?」
「女朋友?」
「那位金髮美女。」
「你說蘇菲雅?」
「嗯。」很美麗的名字,也是個美麗的女人,只是個性似乎有些驕縱,但其實男女之間的感情,只要彼此可以包容,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她是金斯總裁的千金。」
門當戶對,她該要替他高興的,「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別瞎說,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管至平冷冷的打斷,並說: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人來接我。」
「這樣……」他又忘記她已經是唐季森的妻子,唐季森當然會來接她,「那我先走了。」
為了避免和唐季森碰頭,他決定先行離開。
「喔……你的蛋沒吃……」
「不吃了!」他和老闆結完帳,便迅速的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佑芳又難過了起來,在面裡面加蛋是管至平的最愛,可是他現在一口都沒吃就走掉了。
「兩年真的會讓一個人改變得如此徹底嗎?」她和著淚把他面裡面的蛋吃得精光,然後撥了一通電話給湯時真,「喂!是我……
來接我好嗎?我好累……好累……」
第八章
越來越累了,每天看著自己愛著韻人,卻要假裝和他沒有交集,而當他和別的女人親熱,她又要假裝自—己很冷靜且不在乎,真的太累了。
管至平亦然,他每天把自己裝得很嚴肅,上班時間總是表現得一板一眼,可是每次看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總又有股莫名的心悸。
她越來越有女人味,一想到唐季森擁抱她的情景,他甚至嫉妒!快要抓狂。
愛一個人,很難忘記,他只得用工作來麻庳自己。
「總裁,我想請假。」
沈佑芳決定去旅行逃離這一切,邊提議一出,湯時真就自告奮勇要陪她去放逐。
「請假?為什麼?」管至平一臉納悶,他剛上任,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幫手,他沒想到沈佑芳會在這節骨眼上說要請假。
「我要出國走走,所以要請特別休假。」
「很抱歉,目前請打消那個念頭。」
「什麼?」沒想到自己的請假會打回票,沈佑芳有些錯愕。
「最近公司很忙,我需要助手,如果可以的話,請過一陣子再說。」
「什麼?」
管至平放下手中的工作,看著她說:「我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助理幫我,所以請你暫時打消出國的念頭。」
他說得很清楚,可沈佑芳覺得這有點太過不通情理。
「任何員工都可以在任何時刻申請特別休假,這是公司規定的。」
「我知道。」
「那我……」
「我剛剛說過了,最近很忙,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助理幫我的忙,所以請你過一陣子再請假,這應該也算合理要求。」
一點都不合理,在她看來,反而比較像是在刁難她。
從他回台灣開始,似乎就特別看她不順眼,回家見過所有人,卻唯獨不願意見她,來公司上任,就把她調派過來當助理,然後當著她的面和前總裁的千金親熱,對她的態度更和過去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在報復我嗎?」
「什麼?」她的問題讓他錯愕。
「我覺得你在報復我,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已婚的她相處,絕對不可能像她說的那樣,「報復?你怎麼會那麼想呢?」
她沒回答。
「你聽清楚,不管你做了什麼,或者選擇了什麼,我都不可能報復你。」他心底或許會不太平衡,可他仍一本初衷的希望她獲得幸福。
「是嗎?」
「是的。」他慎重的回答她。
「好吧,那請問我可以請假嗎?」
「請打消那個念頭,這是拜託,可以嗎?」
「你是總裁,我可以不行嗎?」
「不行。」
「是命令?」
「是命令。」他依然堅持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了。」原本她還期望他會恢復成過去那個台傭管至平,可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
掩飾掉自己太多的情緒,她再度掛上公式化的表情。
因為管至平不允沈佑芳的假,連帶的讓湯時真的度假計劃夭折,而向來強勢的湯時真是絕對不容許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為此,她跑到總裁辦公室來找管至平理論。
「我說管總裁、管學長,不讓佑芳放假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剛上任,需要她在旁幫我處理許多事情。」
「廢話!秘書課有一堆秘書可以供你使喚,為什麼非得綁住佑芳不可呢?」
這個女人和夏禹商一樣,講話都超沖的,而且很不給他這個新總裁面子,一時間他氣不過狠狠拍了下桌子,說:「別忘記這裡是誰的辦公室,也請尊重我。」
「尊重你總裁的身份,你是要這樣說的嗎?」湯時真確實被他的態度嚇到,這年頭得罪上司下場通常都不太好,可是好的員工也是各大企業努力爭取的對象,她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失業。
「那麼就請總裁讓沈佑芳放假,她以合理程序請特別休假,這是公司規定,任何人都適用,沈佑芳是資深職員,自然也在福利對象的範圍內。」
伶牙俐齒得讓人辯解不過,管至平有些挫敗的說:「你應該去當業務專員。」
「如果總裁是在知會我會被調職,那我現在就可以提出口頭上的辭呈。」
「夠了!夠了!我讓她放假,別再跟我過不去了。」他有一堆事情要忙,實在不想橫生枝節。
而其實,真正該休假的人,應該是他,兩年來他馬不停蹄,就為了讓自己遺忘,所以現在連他都覺得累了。
也許他也該去度個假,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詢問:「你們打算去哪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