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會要他的命!
第四章
夕陽西下,閻王島籠罩在金色光芒之中。
傅靖翔站在快艇上,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說不出話來。
好地方!她雀躍地跳下船,半跑半跳地踏上島嶼,島上林木蔥籠、繁花似錦,真是絕佳的觀光地點,讓一向酷愛旅遊的她興奮不已!
她隨意逛了好一陣子,才根據奪靈催眠復透露的訊息,進人閻王島外圍布下的一座美麗迷宮。
傅靖翔記憶力奇佳,優閒漫步一會兒後,就輕輕鬆鬆地突破迷障進入島內。
段箭所言不假,這座島嶼的確是上帝遺落人世的一顆明珠。
不同的人種和樂相處,各種的禁忌全然消除,閻王島儼然是一座亞洲人共同耕耘下的島嶼。傅靖翔驚奇不已,她暗自猜想,閻王島呈現如此多的風貌,應該和它的歷史背景息息相關。
她抬頭挺胸,大刺刺地走在島上,沿途有不少人向她行禮問好,她也—一含笑點頭回應,閻邦人的溫和有禮、和善親切今她好感大增,一掃先前的壞印象。
眼前有兩名男子朝她走來。
依照奪靈對他倆的敘述,他們年齡相近,約三十五左右,追魂比催命略高半個頭,催命較追魂壯碩一些,追魂是菲律賓人,膚色較黑,而催命是中國人,皮膚較黃;追魂著青衣,催命罩白衫。
「嗨!追魂、催命,我回來啦!」傅靖翔先發制人。
「你總算回來了!」兩人板著一張臭臉齊聲道。
傅靖翔早已把變聲器輸入奪靈的聲紋,將它別在內衣的肩帶上,所以他們絲毫未懷疑。
「玩玩就回來了嘛!」傅靖翔俏皮地說。
「你這回玩出火來了!」催命破口大罵。「竟敢趁我洗澡的時候偷溜出去,不知天高地厚的和緝魄跑去擎天盟鬧事,不但沒要回翡翠地藏,還被個女人修理得慘兮兮的,要不是閻王親自出馬討回公道,閻邦的臉就被你這個黃毛丫頭丟盡了!」
「我沒想到擎天盟的月狐那麼厲害嘛!」嗯!有時候替自己打打知名度是應該的。
「厲害個屁!」這娃兒真是快氣死他了!追魂撫著胸口咆哮。「閻王一上場,她還不是跪地求饒,翡翠地藏捧在閻王手中,那女人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她哪有跪地求饒!」傅靖翔簡直氣炸了!磕頭賠罪的事打死她也不會做。「她只是不吭氣地送閻王右肩子彈!」
提到閻王中彈受傷一事,追魂就又快被她氣得心臟病發。
「閻王幾時吃過子彈?」他伸出食抬指著她小巧的鼻尖,「就因為你不知好歹,身陷虎穴,否則閻王哪會讓那女人有機會偷襲他!」
偷襲?傅靖翔真的很想比出中指回他,但是顧及此刻所扮演的角色,她很努力克制住狠狠端地兩腳的衝動。
「算了!」催命沉痛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歎口氣。「還是快帶她去見閻王吧!」他拍了拍追魂的肩,傳遞無能為力的眼神。
傅靖翔下意識地摸摸腰際的兩把手槍,蓄勢待發。
* * *
島中央的一幢中國建築,前庭開闊明朗,紅色銅門前盤踞著一對威武石獅。
傅靖翔尾隨追魂及催命走進宏偉莊嚴的建築,再沿著曲徑迴廊,來到一座中西兼具的大宅院。
藍色琉璃瓦鋪成的頂,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牆,龍之柱、鳳之拱,古色古香的窗子,柚木窗欞上鏤刻的是希臘眾神像;中國式的水榭仁立在歐式的噴水池上,中西交錯的建築模式,完全不會給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而相互輝映得如此自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三人站定後,鏤花木門自動開啟,如此現代化的設備,令傅靖翔咋舌。
室內光線明亮,窗明几淨,悠然宜雅,一整套精心設計的仿古傢俱擺設,莊嚴肅穆與恬靜淡雅的風味兼融,顯示主人的品味不俗。
追魂和催命各自入座,傅靖翔一眼望去,每張太師椅之左右扶手均雕有羅剎與鬼差,其眼均鑲有代表各護法的寶石。追魂是藍寶石,而催命是白水晶,那麼剩下的紫跟綠寶石就是奪靈和緝魄的了。
奪靈慣穿紫杉,所以傅靖翔毫不遲疑地坐定位。而綠寶石眼的位置一定是那個被她射穿手掌的緝魄了。
「緝魄呢?」傅靖翔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她這樣是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追魂已經被她氣得不想再和她說話,催命則拉長一張臉。
「擎天盟那隻狐狸精射了緝魄一槍,還把他從四十層樓推下,幸虧閻王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敢設想。」
催命口氣不太好,用手指了指空著的座椅。「緝魄被狐狸精害得只剩半條命,現在正躺在床上哀號呻吟呢。」
他故意說得很嚴重,想嚇嚇奪靈這不知好歹的毛躁丫頭,拜託她不要再搞一大堆爛攤子讓他們收拾。其實緝魄現在只是在靜養。
「你搞錯了吧!」傅靖翔又忍不住替自己爭辯。「我在現場,當時的情況我最清楚,分明就是緝魄想用長鞭打開保險櫃,太過大意輕敵才吃她一槍,最後打不過人想以死謝罪,他於是羞憤地跳樓自殺,才不是月狐推他墜樓的。」她本來還想說月狐才不是狐狸精,她很漂亮、又聰明、槍法又高明,但是怕說得太過分,會引起他們的疑心,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作罷。
催命被她頂撞而氣得渾身發抖,根本不想再與她說話。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再怎麼奸邪古怪,遇上閻王還不是嚇得屁授尿流,夾起尾巴乖乖聽話。」追魂不溫不火地說。
媽的!她一定要報閻王這污蔑之仇,要不然以後知道月狐曾吃過閻王的虧的人都以此來取笑她,她不就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是嗎?」傅靖翔冷哼一聲。「也許下回月狐和閻王再次對上,誰輸誰贏就很難說了,或許是閻王被修理得哭爹喊娘、慘兮兮的哦!」
「我倒不這麼認為,奪靈。」低沉的男聲突然傳進三人耳裡。
一名長髮男子掀簾而入,俊帥酷容向堂中三人含笑點頭,他的眼光落在傅靖翔身上。
「的確,閻王與月狐的戰爭勝負難料,或許兩人是不分軒輊的征服對方,也有可能是彼此稱夫喊萎,樂陶陶的呀!」
哼!他臭美!害她的右手臂脫臼,還非禮她,要是她會被這卑鄙男人勾引去,她傅靖翔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傅靖翔心裡氣歸氣,仍是十分自然鎮定的面對他。
「閻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催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那隻狐狸精傷了緝魄還綁了奪靈耶!」
哼!這個男人氣量真小,就愛翻舊帳,時時刻刻提醒她曾創下的「豐功偉業」。傅靖翔不甚文雅地打了一個呵欠,不耐煩地雙手托腮。
「聽說擎天盟的月狐是個美艷的性感尤物,閻王該不會在那一晚對她一見錘情吧?」追魂的腦袋比較靈光,似乎聽出了什麼。
閻王對她一見鍾情?傅靖翎聞言手肘一個打滑,俏鼻差點吻上紅木桌面。
「她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的女人。」他甚至已把她的模樣刻在心板上了。閻戰原本冷凝的冰眸被愛戀的火焰消融,一片柔情似水。
傅靖翔的雙頰滾熱起來,漾著一片迷人的酡紅。該死!她在心中暗罵,瞧他說得肉麻兮兮的,她應該當場作嘔,但是這個正常反應沒有出現,反而反常態的臉紅心跳,她這個笨蛋!
她逕自在一旁低頭懊惱,忽略了閻戰的利眸正若有所思掃向她。
「閻王的新娘怎麼可以是一隻狐狸精?」連催命也看傻眼了,閻王何時有此深情款款的模樣?他奇怪的喃喃:「而且還是敵人飼養的狐狸。」
「擎天盟不是敵人。」閻戰語氣含威。
「因為閻王的情人就是擎天盟四門門主之一呢!」追魂一臉瞭然,隨即露出曖昧一笑。
什麼跟什麼嘛!她哪時候跟他糾纏不清了,這男人未免太一相情願了!
「閻王,也許人家月狐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甚至還對你恨之人骨、殺之而後快。」傅靖翔越說越心虛,既然對他沒意思;她那顆芳心狂跳個什麼勁呀?肯定是初到陌生的環境,有點水土不服,才會有這個臉紅心跳的症狀出現。
閻戰的眸子定定地凝視她,一語不發。
「對啊!」嗯!奪靈這娃兒還是挺乖巧,不枉費地提攜她的一片苦心,說出他心中的話。催命很高興奪靈不再亂說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縱使閻王鍾情於她,可她只想宰掉你哦!」
「閻王青睞的女人怎能如此莽撞無知,她應該備感榮幸,愛他都來不及了,哪會害他?」追魂倒是無所謂,他只想看看佳人如何融化冷酷的閻王,一定很有趣。
媽呀!這是什麼世界?她是不是該跪下來磕頭謝恩?傅靖翔實在有苦難言,看到人家亂點鴛鴦譜,礙於身份也不便發作,但極在心裡實在是有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