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你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會做些什麼啊?」她腦海中不斷浮出這幾日秘書室的人對她說的話,彷彿成了道魔咒,怎麼都消散不去。
只是她沒有想到,秘書課那?不秘書不斷在她耳邊進讒言,甚至誇大其詞,大肆渲染著真真假假的事情,目的不外乎是讓安晴少了她這座靠山,甚至要讓她因為嫉妒而苛刻地對待安晴,讓她受不了而主動請辭。
一股熊熊的嫉妒之火已燃燒全身,也燒紅了她雙眼,眼中只有嫉妒與憤怒。這火焰也燒盡了她向以引為傲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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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著將近一個月,安晴每天都忙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到單于皓的公寓。單于皓儘管萬般不捨心疼,可是也未多問什麼,因為他必須遵守條件,給予她相當的自由空間。
當初他在安晴養病期問,私自將她的房間給退租,並將她把行李全部搬了過來,讓安晴為此對他冷戰了好幾天。
最後為求得佳人的原諒,他決定不管她開什麼條件他都接受,本以為她會要求再搬回以前的住屋,沒想到她只要求不可干涉她的生活,也不可過問,更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其實只要她不搬走,要他把全部家產給她也無所謂。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私自把她的房子給退租的動機為何,他到現在依舊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腦海浮現這個想法後,下一刻他已經在著手處理了。
好像,只要是牽扯到她——安晴,他就完全是憑著直覺在行動了。
「最近公司有這麼忙嗎?」單于皓關心地詢問。他知道自己犯了當初她開的幾項條件中的大忌了,只是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因為他不希望兩人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卻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幸而安晴並沒有拒絕他的關心,只是疲累地搖搖螓首,「我很好,只是最近公司有幾件案子正在趕,而且正邦企業的標價案在金額上有許多問題,所以我得趕在禮拜五下標前把這件案子給弄清楚。」
他看著她神態疲倦,卻仍散發著獨特氣質,慵懶的神情流露著另一種醉人的風情。
不知在何時,他已偎在她隔壁,厚實的手掌企圖拂去殘留在她臉上的疲態,眼中儘是不捨與心疼,心中更是有著濃厚的自責與愧疚。堂堂一個總裁卻無法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過著好日子。
心愛的女人!這個想法令他感到撼動,原本在她臉上輕拂的手也因此顫動著。
正享受陶醉於他輕柔愛撫的安晴,也感到他的一僵,隨即為自己方纔的失態而低垂螓首。
「很晚了,趕快去洗個澡,這會讓你今晚有個好眠。」單于皓旋即轉身回到房間,房門狠狠地砰一聲,讓他過多的感情遺留在房門外。
獨坐在沙發上的安晴,伴隨著她的只有一種莫名的氛圍,以及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是的,那是失落的感覺,針對他迅速抽開手的行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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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經理,瞧瞧你是怎麼對待你手下的員工,人家為你拚死拚活的加班,現在累倒了,你可是稱心如意啦!」單于皓一早便氣沖沖地闖進王雅娟的辦公室。要不是安晴又病倒了,他也不會未得她同意就跑來興師問罪。
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單于皓,其實更氣自己,要不是昨晚發生那件事,他也不會獨自一人跑回房間,對她置之不理,直至今晨才發現安晴自昨晚就一直呆坐在沙發椅上,連身上只著件薄衫都未察覺,結果又著了涼。
被心愛的男人責罵,而且還是因為另一位女人,這股氣,王雅娟是怎麼也嚥不下去。「當初應徵時也不見她身子有這麼虛弱,怎麼攀上枝頭變鳳凰後,身體也跟著變差了,三天兩頭就感冒,看來當初我還真是看走眼了。」陣陣的酸意隨著一字一句滲了出來。
「你——雅娟,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啊!至少我從未聽過你用這種口氣酸人。」單于皓頓時發現方才自己太過衝動了,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任誰看了也會不舒服,於是他決定要換個方式好好的溝通。
「以前,哼!單大總裁何時注意過我了?」她冷笑著,「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這種大小姐脾氣是與生俱來的。還有,如果單總裁是要幫安晴請假的話,我收到了,我會酌量扣她的薪水還有工作上的考績,沒事的話,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不招呼了。」
「你——」單于皓雙手已成握拳狀,要不是面對的是他打小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以及工作夥伴,他早就一拳揮過去。
「雅娟啊!」見狀,在旁的莫厲為終於忍不住插嘴了,「安晴真的是生病了,用不著這般嚴苛吧!而且她的工作態度一向認真盡責,你不也對她的能力讚不絕口,何況人吃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道理?」
「可是她最近請假次數過多,而且時間又長,根本就把我的工作進步給打亂了,這種事情豈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以後怎麼帶底下的人?」
「喏!這就是他不對了。」莫厲為隨即把箭頭指向單于皓,期間還不忘對他使眼色、扯他的衣袖。「咱們家阿皓就是太愛大驚小怪了,一點感冒也搞得驚天動地的,你要多體諒他,畢竟安晴可是他心愛的女兒啊!」
莫厲為太瞭解女人的心思,更何況王雅娟喜歡好友他是心裡有數的,所以只要略施小計,他相信一切就可以完美的解決。
只是單于浩太過木頭,壓根不明白他的提示,還覺得他不斷扯他的衣袖很討厭。
這根大木頭,竟然還瞪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木頭的人?真是交錯朋友了。莫厲為見好友不為所動,反而還惡狠狠地瞪著他,就知道他的策略只好由他自己來挑大樑,大唱獨腳戲。
「而且你想想看,今天你如果為人母親,孩子正生著重病,你還會強迫他一定要去學校上課嗎?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啊!」天啊,真是唱作俱佳,這樣還不被打動,那不就白浪費了一堆口水。
「我又不是這麼沒良心的人,幹麼要把我說成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好像我心腸很壞似的。」被說動了,王雅娟嘟著小嘴嗔道。
有用了,喜孜孜的莫厲為還不忘給點蜜糖吃吃,「對嘛!我親愛的雅娟妹妹,誰都知道你美麗又善良,我們可沒人把你當成大壞蛋喔!」心一軟,啥事都好談。「我跟阿皓還有事要辦,不打擾了,你繼續忙吧!」說完就拉著單于皓往門外走去。
王雅娟直盯著辦公室大門。她永遠忘不了單于皓方才怒氣沖沖闖進來找她興師問罪的模樣,相識這麼久還不曾見不拘小節的他為了何事,或是何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她何嘗不知道莫厲為剛剛是故意這麼說給她聽的,刻意的混淆視聽只為了讓彼此有個台階下。
從頭到尾她都清清楚楚,其實她大可繼續擺高姿態不妥協,只是她是真的愛他,不想讓他難堪也讓自己難堪,而且更演變到那種地步,夾在兩人之間的莫厲為也會難做人,她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女人。
只是心好痛,幾十年的感情了,真的可以說放就放嗎?
她撫著胸口,試圖感受自己的心跳,證明它並沒有在遭受千刀萬剮後停止追求生命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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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畢竟你的病才剛好,不要又累壞了,到時你又得請假,擺明要我這個做經理的自行打理。」王雅娟對著前來做行事歷報告的安晴說著。
上淡妝就是為了讓自己的臉色不至於太難看,沒想到還是被經理看出來,該說自己的化妝技術太差,還是自己的臉色已經遠比所想的還要恐怖了?安晴忍不住摸了摸臉,「我很好,只是昨晚沒睡好罷了。」
昨晚立璋又來了通電話,聲音聽起來像是喝了酒,而且喝得還不少,旁邊的音樂嘈雜,還有不少男男女女的喧囂聲,她有些擔心地詢問他的情況,卻被他狠狠地臭罵一頓,說她沒有用,要她盜取機密卻是一點下文也沒有,把上次競標案沒標到的錯全怪到她頭上。
她只是默默要聽著並不作聲,實際上她的臉頰已佈滿淚痕,卻還不敢哭出聲,只怕他會覺得她沒用。另一方面她不斷說服自己他只是喝醉了,而且他罵得也沒錯,進入霍爾集團這麼久卻是一點忙都沒幫上,甚至就連父母的仇她都快忘了。
這些日子以來,看到單于皓對她的好、體貼,她已經無法再將喪親之痛歸咎到他身上,甚至懷疑真的是他們家狠下心逼得她家破人亡嗎?她希望不是,但……她的思緒好紊亂,猶如千糾百纏的繩結,怎麼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