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有事嗎?」眨了眨眼,紫川延遙調皮地行了個舉手禮。W.C.R.的子弟兵中,敢和師父沒大沒小開玩笑如他的,可沒幾人。
「你也去休息吧!看你一上機便整理資料個沒完,現在去休息一下吧。」
「是。」收起了手提電腦,他和葛蜜莉快速地走進機艙後的休息室。
這次一年一度的理事員會議,想必不單純!
尤鵬輕揉了太陽穴。他們為了宸欹那小子,四處徵求贊成這碼子事者,他並非等到他們告訴了他才明瞭,而是早在那叫官喬悠的女孩發生車禍時,就已從W.C.R.在台灣的密探口中得知這欲改變宸欹命運齒輪一事。
他只是不去插手,畢竟最後的決定權在他,不是嗎?他可以無原由地否決他們的議案,也可以出人意表地放過宸欹。
而,他會做何決定一切仍是個謎,他總是令每個人難以捉摸……
尤鵬闔上了雙眼,既然是謎,那麼除了他之外的人,便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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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欹!」一雙小手調皮地蒙上了他的雙眼,如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他耳中。「猜猜我是誰?」
「喬悠,這問題太好答了,改天記得換一個!」闔上手中的書,唐宸欹將身後的人兒攬進懷裡。
早已習慣兩人之間的親暱,官喬悠自如地坐在他腿上。「亮瑜告訴我,你明天要到洛杉磯,可是你沒向我提起這事。」
「我是怕妳會纏著我,要我帶妳一同去!」他半開玩笑地說著。再過兩天,便是W.C.R.理事員會議了──宣佈他命運的日子即將來臨。
「我才不會呢!」她把玩著他的手指。「我只會纏著你,不讓你去洛杉磯。」
唐宸欹笑了笑,沒答腔。
「宸欹。」她偏著臉,想到一個問題。
「嗯?」
「傑和天浩好像也是在明天要一同去洛杉磯,你們到底要去做什麼?」總覺得他們好像要做什麼大事似的,這幾天看到他們不是打電話就是待在房裡一整天。
「我們……」頓了頓,他才決定如何啟口。「我們在洛杉磯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最近比較忙。」
官喬悠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對了。」唐宸欹從外衣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並攤開她的手掌,將之放在她的手心中。
「這懷表送妳。」他盡量扯出一個笑容以掩蓋心中的苦澀,幸而喬悠的目光集中在她手中那條復古的心形懷表,並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這是送我的?」
「嗯,喜歡嗎?」他笑得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自然。
事實上是物歸原主,這懷表原本是他以前送她的。
只是「郝文之」送給了她,而「唐宸欹」拾起,再還給她罷了。
「喜歡。」她開心地將它掛上,「謝謝你。」一抹炫人的笑靨伴隨著漾出。
「不用客氣。」
記得六年前「郝文之」將這懷表送予他愛的小女孩時,她的反應是大叫著,還像只八爪章魚似的死抱著他,再免費附上好幾個香吻。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從前,沒有那場飛機失事的意外、沒有W.C.R.出現於他的生命中……可以嗎?
再一次好好把握屬於「郝文之」的生命,緊緊捉緊手中的幸福,這樣小小的願望就好。
心中吶喊的聲音著實使他吃了一驚,原來他的心並不如四年來他努力偽裝般的冰冷,不同於他冷酷的面具,隱藏在內心深處是別人無法探及、自己刻意忽略的強烈渴望。
四年前,在他被尤鵬從挪威帶回洛杉磯,宣誓加入W.C.R.之時,心中的火苗早已被澆熄,原以為能徹徹底底地忘了他的小喬悠,沒有她的陪伴,他唐宸欹也能就此度過一生──只是那段失落的空白,無人能填滿。
怎知,這一次回到闊別四年之久的台灣,不曾善待他的命運之神又再度和他開了個玩笑。
一切的結果在兩天後就可得知了,無論決定如何,他都將正式地退出W.C.R.,四年的生活,夠了。
每每執行任務,總是擔心著自己能否如期完成,能否做到他人所要求的完美,雖然他在短短一年之內,就成了W.C.R.的二十七名理事員之一,但這種充滿不安的日子,他又能再過多久?尤其是喬悠再度出現在他全新的生命中,他能再無負擔地當「唐宸欹」嗎?
不了,全結束吧!他真的只想當一個平凡、能真心疼愛喬悠的男人,不再和W.C.R.的人或事有關聯。
可是……他們願意放開他,讓他去追逐原本屬於他的幸福嗎?
無法探知的未來,仍有許多未知的困難。唐宸欹的眼神,落在某個遠處。
見他像是想事情想出了神,官喬悠悠悠歎了口氣,剛才的喜悅似已隨風而逝,她竟也憂心忡忡起自己。
記憶能恢復嗎?對於過往,她仍是一片空白,在她遺失的記憶中,到底深藏了些什麼?一段不堪回顧的事?或一場淒美的戀情?
而宸欹……她凝視著他那好看的側臉。
總覺得他似在她生命中,佔了絕大部份,可每每問他關於過往的事,他總是一句話都不說,她又怎能明瞭一切呢?
到底他和她有著什麼關聯?
而那在深夜中,出現於她夢中的人是誰?是宸欹?卻不像。雖一天比一天清晰,但在她想要看清他時,他又同出現時那般突兀地消失。
明明一切可因看清他是誰而瞭解,但偏偏缺了這把也許能解開記憶之鎖的鑰匙!
是潛意識中,不願自己回到過去嗎?所以那鑰匙遲遲不出現?不!官喬悠震驚於自己竟有這想法。
不想回到過去?她有這般想過嗎?悄悄抹去眼角不知何時滲出的淚珠,她下意識地握住掛在頸上的懷表。「我到底想要什麼?你知道嗎?伴了我這麼久,你能告訴我吧!」
又是一個令她震驚的舉動,為何她會認為這懷表已伴了她很久?!又為何這下意識的動作如此熟悉?!
官喬悠閉上了眼,心中卻不斷地浮現沒有答案的疑問。
她努力地在腦海中尋找這答案,雙手不自覺地抱緊自己的頭。她的頭好痛好痛!為什麼、為什麼每當她快想起一切時,卻有另一股力量拒絕著她?!
「喬悠,妳怎麼了?」唐宸欹回過神,摟緊懷中的人兒,急問。
「文……之……」不經思索地,她無所覺地呢喃出在夢中早已喊過千萬遍的名字。
唐宸欹不禁僵了下。她──記起他了嗎?
湧上心頭的喜悅馬上又被恐懼侵佔。不,不行!她不能記起「郝文之」!為了他,也為了她自己,不行的!
「喬悠!」他急切地拍了拍她那微漾著苦楚的臉蛋。
「我頭好痛!宸欹,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不起來?」她痛苦地吶喊著。
到底是少了什麼?應該可以想起的往事,卻偏不如她所願地想起。
「喬悠──」他不要她想起往事,也不要她痛苦。「看我,我在這裡!除了我之外的人,甚至妳那仍未知的記憶,都不准妳想!喬悠,看我!」他霸道地命令。
「宸欹?」她抬頭看他,倏地被他拉下環著的雙手。
「喬悠,算我求妳!什麼都別想好嗎?我不要妳這麼痛苦。」他好心疼,心疼她的痛苦。
命運之神究竟要捉弄他們到何時?他們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相聚的機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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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日本起程,目的地是洛杉磯的私人飛機上──
「喂!游大哥,絮姊到底怎麼了?」
「不關妳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
「游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哦!我知道了,絮姊是不是被你氣跑的?」夏川吟菊一副咄咄逼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表情。
游勳敖第N次地瞪她一眼。他快被這小魔女氣瘋了,自從她上飛機後,就一直嘰嘰呱呱地吵不停,而且還不怕死地一直重申這敏感話題。
「夏川吟菊!妳再吵,我就把妳丟到太平洋!」
「你敢丟就丟啊!誰怕誰?反正我有絮姊當靠山嘛!」她綻開一抹如同惡魔般的邪惡笑容,只差沒那末端如箭矢的尾巴。
威脅?沒錯!她是在威脅他。
「妳敢威脅我?!」他微瞇著眼,這是他欲發怒前的徵兆。
「是的。」在發怒老虎前──雖然游勳敖平時是只溫和的貓──還敢輕捻虎鬚的行為是有些危險,不過,她可篤定他不敢對她怎樣。「如果你敢將我從飛機上丟下,讓我去陪鯊魚游泳的話,小心以後換你被絮姊踢下床!」
「妳──」聞言,氣急敗壞的游勳敖只有乾瞪眼,而無反駁的餘地。
「我怎樣?」漂亮無瑕的臉蛋儘是得意。
「算了!」他當初怎麼會帶這小惡魔一同搭飛機呢?現在他的心情是一團糟,和絮吵架已夠他煩了,偏這天使面孔的魔女──夏川吟菊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