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羨慕她們!
雖然這兩個女孩和朗月朔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她們卻可以做那一件長久以來她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跑到他的身邊,和他自在愉快的聊天。
為什麼這件事情對於她以外的人來說都是那麼的輕鬆容易?
是因為自己長得太過平凡、太過普通,還是因為她能力不好總是太過笨拙,所以沒有接近朗月朔的資格?
「喂,我們也回房間去吧?累死了,真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朗立冬大手一搭直接放在傅薔的肩膀上,高度剛好讓他拿來當枴杖支撐自己的重量。
她緩緩轉頭仰望他。
「幹麼,妳不想回房間啊?別告訴我妳想提著行李出去晃哦!抱歉沒辦法,我現在超想睡的。」雖然一路上開車的不是他,但是其實坐車也是很累的呢!
傅薔沒來由的心頭冒起一把火,抄起手中的背包就往那張俊臉砸,「你乾脆一覺不醒算了!」
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究竟還要拖著她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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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還有沒有啤酒啊?剛剛不是買了很多嗎?給我、給我,這些烤肉讓我渴死了。」
「真是個沒用的傢伙,你甚至還沒加辣椒醬呢!」
「我哪有像你那麼變態啊?一片烤肉塗了半罐的辣椒醬,老哥說得沒錯,你的味蕾有問題啦!」
度假村的烤肉區裡,朗立冬和常拓駒你來我往的嘲諷對方,逗得小喬和雲芳咯咯直笑,開心不已。
只有朗月朔獨自一人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默默地喝著啤酒、抽著煙。
「哎,小喬妳不是對朗大哥有好感嗎?快,拿這些東西過去給他吃,順便跟他聊聊天啊!」雲芳推了推好友的手肘,體貼的替她製造機會。
小喬點點頭,欣喜地接下朋友手中的紙盤轉身走了過去。「朗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呢?不過去跟大家一起玩嗎?」
朗月朔掀睫望了她一眼,淡淡抿唇。「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喬尷尬的笑了笑。他這意思是不是暗示她應該離開?「這些肉是剛剛才烤好的,給你吃。」
「謝謝。」
她掠了掠垂落在頸間的髮絲流露風情萬種,溜轉的視線忍不住竊竊地瞟了朗月朔一眼。多麼偉岸氣魄的男人呵,聽說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寰宇廣告的執行長,除去這樣的身份光環不說,光是他的外型跟條件就已經極具魅力。原以為朗立冬已經非常俊秀,沒想到他的哥哥更令人激賞,尤其是他冷峻倨傲的氣質……小喬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征服了這麼一個王者般的男人,那會是多麼棒的一件事!
一思及此,她也顧不得剛剛朗月朔給她的軟釘子,大膽而主動的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玩遍了那麼多國家之後,沒想到原來台灣也有這麼美的地方。」
「嗯。」
雖然他的回應冷淡得讓人非常不滿意,但是小喬提醒自己有點耐心,有些男人就是不輕易顯露熱情。正在她苦思該以什麼話題引起他的興趣時,不遠處傳來常拓駒狂妄落拓的笑聲,她立刻靈機一動。
「你知道嗎?其實我和雲芳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因為兩家住得近所以從小就玩在一塊,就連現在長大成人了感情還是一樣很好。朗大哥,你有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
一抹瘦削纖細的身形躍入朗月朔的腦海,握著啤酒罐的他突然陷入一陣臆思。「我有一個從小看她長大的……人。」
從小看他長大?小喬直覺地望了常拓駒一眼,「你們不是同年齡嗎?」
朗月朔回神,灌了幾口啤酒。「沒有,她和立冬才同年齡。」也就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兩人從小就玩在一塊,幾乎如影隨形……完全沒有他存在的位置和空間。
「是嗎?」
小喬顯得有些驚訝,忍不住朝常拓駒多看了幾眼。也對啦,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些人長得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嘛!自己等一下記得跟雲芳提一聲,因為看她好像對常拓駒挺有好感的。
「呃,請問我可以直接叫你月朔嗎?我……你要去哪裡?」小喬仰著臉注視他站起的身形。
「這裡留給妳說吧。」朗月朔不再費神看她,順手將空的啤酒罐捏扁扔進垃圾桶裡。下一秒,就見他筆直走向喧鬧嘻笑的朗立冬。
正說笑、開心不已的朗立冬感覺到一股陰影籠罩了下來,直覺地抬起頭。「老哥,你幹麼?」
「傅薔呢?」
「咦,對哦,你不提我都忘了。那丫頭呢?」
他東張西望的模樣著實惹惱了朗月朔,「你對於自己的未婚妻都這樣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嗎?!」
朗立冬站了起來,頗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我有沒有聞問很重要嗎?反正你一定會站在傅薔的後面關心她的一切,不是嗎?」
朗月朔聞言瞇起凌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當什麼意思,就當什麼意思嘍!」朗立冬轉開視線,又坐回烤爐邊繼續轉動他的雞翅,「我剛剛好像看她拿了五、六瓶啤酒往湖邊的方向去了。」
他睇著弟弟的背影,轉身。
「老哥,你要去哪裡啊?」朗立冬語氣中的興味和戲謔叫人聽了忍不住氣惱。
「回小木屋!」
常拓駒看著這一對兄弟,搖搖頭。「我說雲芳,妳半個小時前說要給我的雞腿到底烤好了沒有?別告訴我妳剛剛才去市場把雞買回來哦!」
冷清的場面因為他的幾句話又再度熱絡了起來。真是感人肺腑啊,原來小太保的幽默感也有深受歡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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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慢走的朗月朔雙手插放在口袋裡,一直維持著悠閒態意的姿態離開眾人的視線範圍。
只是在他們沒有看見的那一面,他俊臉顯得心事重重且憂心忡忡。
傅薔拿了五、六瓶啤酒往湖邊去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根本不會喝酒啊!連幾西西的水果酒都能讓她醉倒,那傢伙卻抓了五、六罐啤酒到湖邊?!萬一她不勝酒力怎麼辦?萬一喝醉的她想走回小木屋,卻不小心走向了湖邊、掉進湖裡……怎麼辦?!
朗月朔幾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在樹林裡疾速狂奔。該死的,為什麼湖畔的距離這麼遙遠,彷彿讓他永遠都跑不到。
他知道自己今晚一定會作惡夢了,不管有沒有順利找到傅薔,他彷彿能預知自己今晚的夢境一定是在林子裡狂奔著尋找她。
就像現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心情!
記憶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在高中的一場運動會裡,參加跑步接力比賽的傅薔不小心跌了一跤,右腿膝蓋整個磨破鮮血直流。
沒有人注意到她。
校內師生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一場竟爭最激烈的接力賽裡。突然間,朗月朔高大挺拔的身形卻跨過了圍線衝進跑道裡,以驚人的速度和疾速奔跑的比賽選手們背道而馳。
外場學生們的吶喊加油聲逐漸安靜下來,因為大家的注意力反而被學生會長怪異的舉動給吸引。就在眾人的注目下,他直奔到傅薔的身邊一把抱起地上的她,衝向保健室。
那時的保健室就像現在的湖畔一樣,好遙遠,遠得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會有到達的時候嗎!
那天晚上朗月朔就作了一夜惡夢,夢裡全是越跑越荒涼的地方,以及懷裡的傅薔越流越多的鮮血。
該死的立冬,為什麼不好好看著她?那丫頭分明還需要人家的照顧,她單純天真、莽撞直率,她甚至還迷糊得叫人不敢置信!這樣的傅薔、這樣需要有人在她身邊看照著的女孩,立冬卻放任她拿著酒到危險的湖邊?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朗月朔也不知道,他不能原諒的究竟是弟弟,還是他自己?
「唔,好冷!」
小湖畔的木椅上,一抹纖細瘦削的身形一邊打著寒顫一邊喊冷。
朗立冬那頭豬騙人!還說什麼喝酒會讓身體暖烘烘的,更強烈建議她一定要到湖邊一邊喝酒一邊試試看,保證她越是喝酒衣服脫得越多。真是鬼扯……嗚,她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傅薔氣惱地瞪著手中的啤酒罐。而且這是哪個牌子的爛啤酒?她已經喝得滿肚子酒水了卻還醉不死,頂多讓她頭昏目眩、腦袋昏沉而已。
人在微醺的時候可能脾氣總是比較差吧?她火大的想要將它捏扁,用盡力氣卻也只在瓶身上留下一個小凹痕。她舉起手將它狠狠拋向六公尺外的垃圾桶,鏗鏘一聲,只敲中了垃圾桶的邊緣便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滾到一雙休閒鞋的旁邊。
一隻大手伸出,將它撿起。
醉眼迷濛的她雙手撐住椅背,努力瞇著雙眼想要看清楚對方是誰。
怎麼回事?那個人的呼吸聽起來好喘啊,會不會是什麼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