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女生宿舍前,楱桐有耐心的等著,他已經請人去喚來他今天想約會的女同學——蔣芹娃。
美麗清新又品學兼優的校花。
幾天前,得悉多位男同學像哈巴狗般趴在走廊欄杆上,只為目睹蔣芹娃的一顰一笑,他認為簡直有辱男性尊嚴,於是大言不慚的誇下海口,立誓將這朵校花摘到手。
同學們嗤之以鼻,並且與他訂下賭注,言明兩個星期的期限,楱桐大笑的說,只要一個禮拜足矣!
對於女人,楱桐有絕對的把握。一束花加幾句甜言蜜語,簡單就能手到擒來。
他可以用賺來的賭注去買雙鞋,楱桐開始打著如意算盤,氣定神閒的靠在圍牆上。
長髮披肩,一身素白長裙打扮的美麗女孩,優雅的踱著步出現,她東望西瞧,
眼光只短暫的停在楱桐身上,又繼續她的翹首,最後打算轉回宿舍時,楱桐喊住她。
「蔣同學?」楱桐站在她跟前,溫柔地瞅著她。
「你是……」芹娃水靈靈的雙眸直盯著他,腦海不斷搜索著,她認識他嗎?
「我叫梁楱桐。」
「你是梁楱桐?她們告訴我是個男人,但你——」芹娃困惑的將不禮貌的話吞進肚裡,是誰在作弄她?
「我是男人呀!」楱桐抹著他平坦卻健碩的胸部,惱怒地喊著他的不平。
「可是……」芹娃又再度吞進一堆疑問,放棄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你吃飯,看場電影。」楱桐漾著溫柔爾雅的笑容,遞上一束仍滴著晶瑩水滴的白色香水百合。
芹娃微蹙娥眉,一動也不動地呆站著,沒有接過他的花。
「你是什麼意思?想追我?」
「沒錯!」楱桐雙手抱胸,原本清澈的栗色眼珠轉換成深邃的褐色。
「開什麼玩笑!」芹娃往後倒跨數步,怒斥著。
「我不是開玩笑。」這次換他眉頭深鎖。芹娃的反應怎會這般奇怪?難道她從未有過追求者嗎?應該不會呀!
「無聊!」芹娃轉過身就走,再也顧不得禮貌。這個不男不女、娘娘腔的人說要追她?開什麼玩笑?
「喂,你別走,你倒是說清楚,我哪裡無聊來著?我正經八百且誠意十足來追你,你看不出來嗎?」楱桐很快地擋住她的去路。
「走開!」
「不走,除非你給我個答案。」
兩人僵持地對峙著。芹娃想了想,對待死皮賴臉的人,最好就是給他一頓徹頭徹尾的辱罵。
「好,我就告訴你,我絕不會跟你交往的,你死心吧!」
「為什麼?」
「第一,我討厭不男不女的人。第二,我更討厭講話娘娘腔的男人。第三,我看不慣男人留長髮,穿噁心的衣服。第四,你穿耳洞戴耳環的樣子,讓我直覺想到——你是同性戀。」
芹娃冷靜卓絕地謾罵著,楱桐自尊心嚴重受創,他手捂著心,不放棄的說:
「如果我剪掉長髮,拔掉耳環,穿起西裝,你會接受我的追求嗎?」
「也許。因為你還有一樣,娘娘腔的姿態,這不是一、兩天即能改變的。」芹娃冷漠的笑著。
「我……一定要追到你,你等著瞧!」楱桐咬著牙說完後,狼狽的奔離。
「下輩子吧。」芹娃望著他的背影,不在乎的說。
長髮一甩一擺,芹娃馬上將這段小插曲放諸腦外,不當回事的繼續回她的房間唸書。
第三章
收完車款訂金,亞穗無可避免的,必須與怡芳有短暫接觸。她的心狂猛地跳動著,完全不受控制。
「怡芳,這是前幾天來訂車,江先生的訂金。」
「你好厲害,這個月已經牽十五部車,又是冠軍羅!」
怡芳心無城府的甜美笑容勾得亞穗心魂為之昏亂。
「沒什麼,湊巧罷了。」亞穗極力克制,才將蠢動的手拉住,不讓它情不自禁的摸上怡芳美麗紅嫩的雙頰。
只是,止得住手的蠢動,止不住仰慕的眼神,被亞穗溢滿感情的特異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怡芳神色慌亂的說:「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啊?」亞穗驚醒的掩飾道:「我……剛好想到……一個人,不是……不是在看你,真對下起。」
「原來如此。」怡芳鬆口氣。
從皮夾裡翻出楊勺的名片,亞穗遞給她,並說:「認識沒多久,一個很爽朗的男孩子。」
「你喜歡他?」怡芳與許多女孩子一樣,談起這類事總是眼睛一亮,滿臉羨慕。
「談不上,只是有點好感。」亞穗必須掩藏她極度不感興趣的情緒,佯裝興致盎然的模樣。
「他長得怎樣?很帥嗎?」
怡芳眉飛色舞的興奮,讓亞穗止不住地賴著不走,一心只想與她多談一會兒。
「應該算帥吧!」亞穗模稜兩可的回答。因為她壓根兒不記得楊勺長得什麼模樣,她根本連看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
「真的?!改天你叫他來公司嘛!也好杜絕無聊人士的閒話。」怡芳關心的說。
早就聽聞許多業績不及亞穗的同事,繞舌的說著許多難堪無法入耳的閒話,雖然她半信半疑,但事不關己,她也從未多管閒事去問亞穗。
「那些人不過是眼紅罷了,狗咬狗一嘴毛,我安心的當個人,就讓那群狗互相殘殺。」亞穗懶洋洋的笑著。捕風捉影的事她一向不放在眼裡,只要她沒做過,誰都動不了她。
「小聲一點啦!」怡芳臉紅的四處張望,深怕亞穗這一番話又落人話柄。
「這裡沒人,今天是星期天,你忘啦?留守的幾個人不曉得跑哪兒鬼混了,只剩下你和我。」亞穗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不覺愛憐失笑。
「對哦!你今天休假不是嗎?」怡芳總算放心的不再左顧右盼。
「嗯!」亞穗靜靜的望向怡芳座位旁的文件架。
「你不去找他嗎?」怡芳好奇的仰頭問道。
「誰?」
「楊勺呀!這張名片的主人。」怡芳揚著手上的名片,啞然失笑的睨著她。
她晶亮的雙眸與甜美的笑容,再度讓亞穗俊秀的俏臉為之黯淡。
「我……現在就要去找他。」不能稱是落荒而逃,至少表面上她偽裝的很成功。
怡芳茫然的盯著亞穗修長好看的背影。真是可惜了她是女兒身,如果轉換成男人的身份,相信會有排山倒海、絡繹不絕的女人蜂擁而上,只為求她短暫的眷戀。
可惜,真是可惜。
怡芳愣了會兒,便專心弄著帳。星期天仍要上班,不僅苦了她,也苦了另一位癡等的男友,一股衝動,怡芳撥通電話給在家守候的男友。
「冶智,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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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珊黑著眼圈一副疲累的模樣;澐攸則是有氣無力垮著身體,呵欠連連,精神不濟的軟在椅子上;亞穗仍是掩不住鬱結的情緒,神情漠然;楱桐則哭喪臉,完全無心思的青慘著臉。
「胡了。」三個女人同時喊。
「哦!」楱桐淒慘的叫著。他已經連著放炮十幾次了,今天的賭運實在差到谷底。
「楱桐,你專心打好不好?你看看澐攸,她眼皮重的都快合上,簡直算是閉著眼打牌了,還能胡你的。」亞穗算是裡頭狀況最好的。
「我喜歡輸錢不行嗎?」楱桐臭著臉說。
「不要玩了,我要睡覺。」將牌一推,澐攸跑到沙發上一躺,合上眼睛就睡。
「算看看賭資有多少,最輸的人跑腿去。」妁珊也跟著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公平,我輸錢還要跑腿?」楱桐心情沮喪的嚷著。
他已經輸掉幾千塊啦,心疼的要命。
「那倒數第二名的去。」妁珊又命令著。
「倒數第二名的已經跑去見周公,沒空理你。」亞穗自認倒霉的拿著錢,問道:「想吃什麼?」
「日本料理!」妁珊喊著。
「隨便!」楱桐悶悶地道。
「好吧,就日本料理,有沒有意見?」
妁珊與楱桐沒作聲的表示贊同,只有澐攸發出不雅的呼呼聲,她想必真是累壞了,才會在眾人面前沉睡,並且打呼。
「我走啦!」亞穗跨大步的走出去。
「你說她昨天一夜末歸?早上跑去爬山?」妁珊懶懶的盯著兀自打呼的澐攸,不可思議的問。
「一夜末歸是我猜測的,清晨爬山則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楱桐心裡仍在計較著那幾千塊輸掉的錢。
「看來應該是真的,沒看過她累成這副蠢樣。」妁珊饒富興味地笑著。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等大家飽餐一頓,養足氣力再來好好盤問她。
「我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跑去爬山,真是希罕到駭人聽聞。」楱桐只要探討起他人隱私時,總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百倍。
「她還說些什麼?」妁珊揉著頸子,打發時間的問著沒有答案的問題。以她對澐攸的認知,她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沒有,一副急著掛電話的樣子。」楱桐很努力的回想,終究搖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