澐攸扯著亞穗右臂,妁珊則拉著亞穗的左手,不容反抗的將她架上舞池,男孩則愣愣地跟在後頭。一到舞池中央,澐攸與妁珊將亞穗丟進男孩懷裡,兩人便相擁地跳起三貼,不管她啦!
亞穗困窘地不知所措,幸虧男孩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擺放在他肩上,才解除了她的窘境。
「我叫楊勺,你呢?」楊勺溫和地笑著領她左晃右擺,他高出她一個頭。
「許亞穗。」亞穗眼光四飄,就是不將它定在眼前這男孩子身上。不是害羞,而是她從不習慣直視男人,除了楱桐,因為她並不當他是男人。
「你很害羞?」楊勺找話題閒聊。
當他一眼看到亞穗爽朗的笑著時,便一股傻勁的衝動,想進一步認識她。在眾多妖艷浮華的人群中,她特立獨行的中性打扮,不矯飾,不四處拋媚眼,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我?老天。」亞穗不自覺的哈哈大笑。她害羞?虧得澐攸那腦袋才想得出這字眼。
「我說錯話了嗎?」楊勺困惑地皺著眉。
「現在舞跳夠了,可以下去了嗎?」亞穗放下手,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澐攸與妁珊早已逃開,偌大的舞池只剩他們二人。
亞穗不等楊勺回答,率先離開,楊勺呆了呆,追上去塞給她一張名片,千交代萬囑咐,就是要她跟他連絡,亞穗搪塞地隨意點頭,遠遠地將他拋在身後。
回到座位,卻看見澐攸與妁珊東倒西歪的按著肚子大笑,楱桐則一副老羞成怒,準備跟人幹架似地與一陌生男人對峙。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亞穗不解。
「亞穗,你快來跟他解釋清楚,我不是沒有胸部的女人,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楱桐見著亞穗,宛如看到救命恩人般,大呼小叫著討救兵。
「他是男人,你別搞錯!」亞穗瞪向澐攸與妁珊,這兩個可惡的女人,就知道抓著機會作弄他們倆。
「我要上廁所。」
「我去打電話。」
罪魁禍首見機趕緊溜走。開開玩笑而已,犯不著壞了深刻的友誼。要道歉也不需要在此時。
「你還杵在這裡不走?!」楱桐怒視著仍不放棄的大個子。
「我還是不相信你不是女人。」那人執拗地說。
「看來你得帶他去趟廁所。」亞穗嚴肅地拍著楱桐的肩。
「幹嘛!」
「脫給他看呀!」饒是一向不愛作弄人的亞穗,此時竟也受不了的趴在桌子上大笑。老天,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你……你……」楱桐看著兀自大笑不已的亞穗,與一臉慘白、匆匆逃逸的男人,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為那可憐男人掬一把同情淚,誰教他瞎了眼,竟誤認他為女人?
「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什麼孽,才會認識你們這票狐群狗黨。」楱桐莫可奈何的自認倒霉。
第二章
打電話回家的妁珊才將電話掛上,就看到適才舞池上的性感男人,半彎著嘴站在門外睨著她,眼光犀利且懾人心魂。
妁珊嬌柔地靠在牆上,等待男人的狙擊。
他拉開阻隔他們的玻璃門,擠身進狹小的電話亭,與妁珊親密地靠在一起,妁珊聞到強烈的JAZZ男性香水味。男人穿著件緊身寶藍色T恤與黑色直筒褲,沒有刺青,也沒有穿耳洞。
妁珊冷艷地笑著,不置一詞,只想聽聽他會有什麼特異的開場白,希望別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啦,或是「小姐,咱們做個朋友,好不好」這些銼斃的台詞。
「我要你。」男人單刀直入的挑明他的來意,連自我介紹、請問芳名都省了。
「是嗎?我也想要你。」妁珊滿意地笑著。這男人果然不負期望,第一句話就撼動人心。
「走!」男人以為達成共識,露出他迷死人的笑容,溫柔地說。
「等一等,只是想而已,別會錯意!」妁珊被他的笑容迷得有些暈頭轉向,但還不至於危害理智。
「為什麼?」男人以為這女人是他同類,要就要到底,不拘泥形式,更不忸怩作態。瞧!她能對他的驚人之語一派瀟灑自若的應對,絕對是能與他契合的一位。
「我怕……染上不好的東西。」妁珊說得極含蓄,是因為看他還滿順眼,換作平時,早就惡言相向。
「怕我還是怕你?」男人嘲諷地說,一語道破他相同的隱憂。
「你想呢?帥哥?」妁珊輕佻地摸著男人剛硬的線條。她知道自己逃不過這男人強硬的需索,如果他能保證他的「清白」,再以保險套做擔保,她倒是可以考慮。
「怕我?這你倒是放心,健康寶寶一個,慎選對象,做事有一『套』,才能保有清譽。」男人狂傲地笑著。
哇塞!比勞勃瑞福還要性格。
妁珊春心蕩漾,她不再堅持地將他輕輕一推,側身擦過他,甜膩的說:「你到門口等我,我去拿皮包,順便跟朋友講一下。」
踩著浮飛的步伐,妁珊哼著歌快樂的回到座椅上。
「找到獵物啦?」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只要妁珊唱起歌,就表示她將有一夜激情要發生。
「沒錯!」妁珊很大方的應著。她從不隱瞞這種事,在她解放的心態裡,成熟女性擁有正當性生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妁珊將身上的項鏈、手錶、金錢、信用卡,一一放在楱桐的袋子裡。這是她的習慣,也是防小人的手段,何必為貪戀一時的肉慾快感,而損失慘重?只要預留足夠的計程車錢回家就行啦!
「……我走羅!」妁珊只交代一句話便離開。那就是——倘若凌晨五點仍不見她蹤影,趕緊報警找屍體。
這種事報章雜誌時有所聞,熟稔親友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陌生人!
妁珊走了,原本挺熱絡的氣氛變得有些僵,楱桐與亞穗猶豫著也想離開。
「我們走了好嗎?」
通常這句話都是說給澐攸聽的,只有她最捺不住寂寞,不喜歡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子,老愛往人群裡鑽,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寂寞,但往往人越多,越凸顯出她的落寞。
「我們去吃東西?」澐攸看看表,才十二點,她的生活正開始哪!
「不要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亞穗不得不推卻。明天一早她約了客戶收訂金,遲到可不好。
「我也是,明天有約會。」楱桐不好意思地訕笑著。惹誰都好,就是不要惹到澐攸。
「明天是禮拜天吔!這麼早睡幹嘛?」澐攸不滿地叫囂著。都怪妁珊那傢伙貪玩,壞了這麼完美的週末夜。
「對不起啦!真是太晚了,下回我們再好好的陪你……」亞穗與楱桐低聲下氣地哄著。
可澐攸這大小姐拗脾氣,一臉不悅地拿起皮包便負氣走掉。亞穗與楱桐二人趕緊追去,但火大脾氣的澐攸理都不理,逕自走她的路。
「怎麼辦?」楱桐望著澐攸的背影問著亞穗。
「不管她,又不是她家傭人,老是頤指氣使的,誰受得了她?」亞穗也動氣地罵著。要不是看在澐攸只是被慣壞的千金大小姐,她早就斷了這交情。
「這麼晚,放她一個人好嗎?」楱桐擔憂地兩相為難。
「放心,沒人敢動她分毫。」亞穗發動車,叫著:「我要回去了,你上不上來?」
「好!」楱桐愁著臉。澐攸也該收斂收斂脾氣,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會害死自己。
亞穗與楱桐滿載心思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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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近在PUB附近找了間昂貴高級的飯店。
一夜情嘛,表明了只有一夜的交集,事後船過水無痕,所以犯不著千里迢迢的到誰家去。只要在陌生的房間裡,與陌生的他來一段香艷刺激、熱情火辣的肌膚相親,辦完事後各自拍拍屁股回家去,留下的只能是回憶。
「我先去洗澡。」妁珊扭著腰進浴室。
喜歡香噴噴的辦事,姑且算是種潔癖吧!
透明的雕花玻璃門,得以讓床上的男人飽覽春光,但她不介意,反正最終要「袒裎」相對,何必再忸怩作態?妁珊神情挑逗、姿態優美的褪盡衣衫。
男人欣賞著她惹火的身子,慾火僨張的心蠢蠢欲動。他慢條斯理的,一一將衣服拋放在窗前的椅子上,晃著他偉岸的男性身軀進入浴室,來到妁珊的身後。
「想洗鴛鴦浴?」妁珊嬌笑,大方地讓男人拿肥皂塗抹她的身體,任一私處。
他的大手輕柔滑過她雪白柔嫩的肌膚,肩胛、纖頸,雙峰……蓮蓬頭的水沖刷著他手觸摸過的痕跡。他開始啄吻著她,一寸寸、一分分,彷彿專心品嚐美酒般,不放過任何一絲悸動的美妙感受。妁珊朱唇輕放,不自禁地嬌吟連連,全然放縱自己,享受男人帶給她的快感,她忘我的只想汲取更多。
就這一夜,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享受被愛的滋味,不用擔心被傷害,不用害怕第三者,在這一晚,她可以擁有一個真心全意愛她的男人,只有這一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