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個鬼啦!」徐若彤馬上還以顏色,往她腿上一拍,「我不走!我絕不會離開台灣,而且,我還要在新聞界闖出個名堂。」
「你?」張子瑜用懷疑的口吻,質疑她的決心。
「怎麼?懷疑啊?」那是什麼態度,好像她說的話沒有一點可信的成分。
「教我不懷疑也難,曾經你是我的最愛。」張子瑜使出看家本領,把張清芳的歌曲竄改後,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著。
「張子瑜,你欠K!」徐若彤還沒出手,張子瑜早巳逃之夭夭,很快的就已經不見蹤影。
「逃吧!你逃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徐若彤兩手往腰間一叉,氣呼呼的。她根本沒發現,住在同一層樓的鄰居們,正用恐懼、厭惡、鄙夷的眼光向她同步發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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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幢精緻、神秘的豪華別墅裡,正熱鬧非凡的大開慶功宴。
「鍾硯,恭喜你!」范奕行把酒杯高高舉起,「我就知道,只要你一出馬,保證讓仲天那批廢物束手就擒。」
「就是!」高潛也舉起酒杯附和著,「我看,他們根本是巴不得被我們收購過去,所以我就說嘛,當初契約訂得根本太仁慈了,連總經理都讓他留任。」
「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事就只知道趕盡殺絕,麼壽喔!」鍾硯的母親,鍾林霞端著一盤剛做好的點心,拿到客廳往桌上一擺。
范奕行和高潛二話不說,往點心一擁而上。
「哎喲!搶成這樣子,能看嗎?」鍾林霞又去端了三杯現搾的什錦水果汁,「慢慢吃,等一下別噎死了,害我不敢住這美美的房子。」
「沒辦法!鍾媽媽的手藝太好了,我們也只有到這兒才吃得到這人間美食,不多吃點怎麼行啊!」
「是啊,是啊!」高潛嘴巴塞得鼓鼓的,「鍾媽媽獨一無二的手藝,害我們想秀氣一點都不行。」
「你們這兩個無賴,就是這麼會哄我媽,逗她開心。」鍾硯拿起馬丁尼,「難怪每一回只要是你們來,她都無怨無悔的為你們做牛做馬,做這個弄那個的。」
「喂,先生!不要牽拖到我們身上來,可以嗎?」
「就是說嘛!明明是你這個大企業家捨不得請個幫傭,為鍾媽媽分憂解勞。」范奕行攬著鍾林霞的肩,「鍾媽媽,您別怕,我跟高潛當您的靠山,是不是鍾硯故意虐待您啊?」
「不對,不對!」鍾林霞急忙否認,「我們家鍾硯孝順我都來不及了呢!他還幫我找傭人,只不過那些人全都讓我給辭光了。你們不知道哇,時代不同,現在的傭人可跩得很,你得待她客客氣氣的,不能擺出主人的架子,不然哪,明天一早,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給你跑得不見人影。」不說還好,話一說開,她就像潰堤的河水,嘩啦啦的說個沒完沒了。
「更離譜的,如果來個外國人,那是要說外國話的耶,我哪裡說得通,乾脆用比的還快些,哎喲,反正,麻煩得要死。」
其實這事鍾硯早說過了,他這個寶貝母親,之所以跟所有傭人過不去、處不好,無非就是為了要省這筆費用,她的治家名言是--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
這就是高潛、范奕行他們兩人沒事就愛往鍾硯家跑的原因,不但有人間美味吃,還有鍾林霞這個老媽媽可以聊天談心,鍾硯說他們倆簡直是缺乏母愛,才會到他家跟他搶娘?
「有了!」范奕行用力拍掌,嚇了鍾林霞好大一跳。
「麼壽唷!」她揍了他一拳,「不把我嚇死,你是不甘願是不是?」
「沒啦,沒啦!鍾媽媽,我怎麼捨得把您嚇死啊?」范奕行忙撫著鍾林霞的背,幫她收收驚,「不怕,不怕喔!」
鍾硯、高潛在一旁偷笑。這個范奕行這麼會哄女人,怎麼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有什麼,你嘛快說。」
「您聽我說喔,」范奕行奸詐的眼神,往鍾硯臉上一掃而過,「既然找來的傭人您都不喜歡,乾脆要鍾硯趕快結婚,這樣子就有人可以分擔家事了。」
好啊,來這套!
鍾硯在心底暗笑著,這個心懷不軌的損友,馬上就要遭到天譴。
「不用,不用!」鍾林霞臉色一沉,「我還沒老到家事要靠媳婦來幫我做,娶不娶老婆是鍾硯的事,我可不希罕多個女人來跟我爭地盤哪!小范,鍾媽媽可警告你,別多管這個閒事,知道吧!」
「啊?」范奕行愣住了。有這種事嗎?別人家是巴不得兒子趕快結婚,好子孫滿堂,這個鐘家老太太是怎麼回事?對抱孫子這檔子事,居然一點也不熱中?
「踢到鐵板了吧?」鍾硯倚著門,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就是!」高潛也不屑這個伎倆,「各人吃飯各人飽,你的關心也太過頭了吧?」
「好,好!算我多嘴。」范奕行深深一鞠躬,聊表歉意。
「這樣就想和解?那也太容易了吧?」高潛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他瞎起哄著,「論年紀,鍾硯也不該排第一個娶妻,我看,該著急的人應該是范大哥閣下您吧?」
「喂,喂!幹麼?不是說好,我們三個是不婚三人行的嗎?你……」
「虧你還記得我們是不婚族的成員之一,看你還提那個什麼狗屎提議?」鍾硯也不甘示弱的為自己說兩句話。本來嘛!哪有這樣子陷害自己人的?
外界也許只知道他們三人是企業界優秀的接班人,卻鮮少人知道,他們的情誼匪淺,早在三人在紐約求學時,就已經是無話不說的好哥們。
不婚三人行也正是在那時候建立起的默契,對他們來說,婚姻就像是緊箍圈,只要一帶上,就永遠別想有清靜的一天。
重要的是,連他母親也大力支持他們的不婚政策,他當然可以有恃無恐的事盡愛情甜蜜,卻不必擔負起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這點,小范和高潛可就沒這麼好的光景。
遠在澳洲的范家兩老和在南台灣的高父,沒事就要安排他們相相親,見見哪家的大家閨秀,遙控著兩人的感情生活。高潛為此,已經整整半年不曾回南部探視老父,而小范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連電子郵件都不回了,要是不幸躲不了的國際電話,也是草草說個兩句就給掛了。
「一結婚這種事啊,急不得的。」鍾林霞一手拉著高潛,另一隻手牽著范奕行,和藹的說,「順著老天爺的意思去做,這樣子才能長長久久的相伴一輩子。」
「您說得真對啊!」高潛感動的帶著折眼的眼光,「為什麼您不是我媽?如果我有您這樣的母親,成就肯定不只如此而已。」
「不然咧?當上總統了?」鍾硯簡直是看不下去了,他缺乏母愛也沒缺到這個程度吧?
他還有會要開,沒空再跟這兩人窮攪和,「我走啦!我媽就先出租給你們倆,費用回頭再跟你們慢慢算!」
「沒問題!鍾兄,您慢走!」范奕行揮揮手致意。
鍾硯換好衣服下樓,看著這兩個賴在他家不走的男子,懷疑他們居然會當選今年台灣十大最具價值的單身男子,真不知是怎麼選的?還是評審的眼睛根本是讓狗屎給塗到了?
第二章
「小姐,你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闖進去!」服務中心的櫃檯小姐,三步並作兩步,伸手一攔,馬上把徐若彤給擋在門外,
「看清楚,我可不是外人。」把那張實習記者證一亮,徐若彤準備闖關。
「期限過了,小姐;」櫃檯小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出那張記者證早就已經逾期;幹麼啊!當她是這麼好唬的?
眼看明著是闖不進去了,徐若彤美眸一轉,「我就是來更換證件的,而且是劉心予小姐要我今天過來跟她跑新聞,不信,你可以打雷話問問看。」
「有這回事?」櫃檯小姐帶著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氣只要夠壯,理就會直。
這是讀了新聞這科系,這幾年她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要看就由她嘍。笑話!反正自己又不是長得多差,還怕人家多看幾眼?可是,怕就怕,萬一這櫃檯小姐記憶力夠好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見不到頭號敵人劉心予了?
「小姐,你怎麼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櫃檯小姐死命的想、拚命的想,明明這張臉是在哪兒見過的啊,可是……
在一旁等著的徐若彤心一橫,不管了,先闖了再說。她正準備邁開步伐,卻讓人給-把抓住,而抓住她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陳崇仁帶著一臉的訝異。
「是你!」徐若彤高興的程度並不亞於他。真是天助她也,沒想到這麼幸運,居然遇上認識的人。
「陳先生,她……」櫃檯小姐固守崗位,一點也不鬆懈。
「沒關係,朋友。」陳崇仁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夾帶進去。
唉!她怎麼沒想到還可以說陳崇仁這個名字啊!徐若彤懊惱著。不過這幾天,一心只想弄清楚狀況的她,除了吃睡以外,劉心予這三個大字,已經把她的心全給塞滿了,根本裝不下其他東西。